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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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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如何看待讖緯之術?”

劉秀聽李通莫名其妙提起此說,一時有點不明所以:“讖緯一說,雖由來已久,但虛無縹緲,當真不得。”

李通嘿嘿一笑:“讖緯之說,雖多有招搖撞騙之徒,但《易經》所載,《赤伏符》所述,皆是聖人之言。此術所佔出文字,多有深意,輕可以正名,重可以成勢。只要使用得當,則必是一件利器。文叔知我父何人?”

劉秀聽李通接二連三說些不相干的事,也不敢過多評價,只是有一句答一句:“前番聽次元提起,令尊官升宗卿師,專司星曆讖記,深為天子所重。莫非令尊又喜得升遷?那可要向次元道賀了。”

“呵呵,文叔說笑了,家父雖受皇帝任重,可也不至於如此快便再得升遷。但話說回來,若讖緯當真無用,家父何以得高官厚祿?”

劉秀心道:“那只是因為王莽皇位不穩,故而大肆宣揚讖緯之術,以為自己篡得天下正名罷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想引出李通究竟何意。

李通看劉秀不作理會,只是端起茶盅細品,不覺有點意外,但此事關係甚大,夜長夢多,不易拖延,所以不再顧左而言他,正色直言道:“家父極擅此術,近來佔得一讖言,又從他處聽聞國師劉歆亦佔得類似之言,一時間惶惶終日,不敢告於他人。李某得父所傳,今日斗膽,欲將此言告於文叔,文叔可敢一聽?”

“有何不敢?”劉秀看李通終於忍耐不住,要說出重點所在,本來還打算繼續沉默不語,好見機行事,卻聽李通說得如此神秘,不由得倒有些好奇起來。

李通瞅了瞅門外,見李軼正在把守,四下無人,便說道:“此言共得八字。”又低沉下聲音,一字一頓地說著:“劉氏復興,李氏為輔。”

劉秀聽完,心中咯噔一下。雖然對讖緯不大相信,但此言前半句倒與鄧禹所論暗合。這些年來,天災人禍肆虐,苛捐雜稅橫行,百姓生活越發艱辛。上至世族下至百姓,無不對強盛穩定的大漢朝朝思暮想,面上雖然無人敢說,但人心所向已初見端倪。如今南陽有綠林為禍,人心惶惶,而郡府、世族各方勢力錯綜繁雜,若此時以王莽所任重的讖緯之官所佔之言告知天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大造聲勢,必然事半功倍。想到此處,劉秀心有所動,但李通兄弟是否可靠,仍不敢妄言,畢竟與李通兄弟相交甚淺,如果李通是郡府諜探,那無論有任何言語為其所獲,必然種下禍端,引火燒身。故而淡淡問道:“次元此言何意?秀實難聽懂。”

日期:2014-04-01 17:13:09

李通見自己和盤托出,劉秀反而鎮定起來,此言如此淺顯,一捅即頗,有何難懂?分明是故意推脫。李通不尤有些後悔自己過於莽撞了,可開弓哪有回頭箭?既然話已挑明,又思量劉氏兄弟近來所作所為未必無意,故而壯著膽子,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此言為劉氏復得天下,李氏傾家輔助以成霸業。”頓了頓,見劉秀不語,又說道:“李某此番歸家,正為此事。如今我棄官潛行,避開沿途驛站崗哨,歸家後亦是深入淺出,唯恐有所洩露。文叔入府必然已經瞧見,李某家中物件所剩無幾。不瞞文叔,我已暗中出賣了所有田地、房產、古董玩物,眼下僅剩這處庭院容身。我欲傾盡萬貫家財,助你劉家兄弟成就一番功業,還請文叔莫要疑慮。”

劉秀回想府中所見確如李通之言,便小心問道:“次元欲行此滅門勾當,令尊遠在長安,豈不為你所累?”

李通聽劉秀終於有所迴應,忙解釋道:“但凡文叔點點頭,這便差家人速往長安,知會父親棄官歸鄉。”

劉秀雖略有所信,但畢竟非同小可,李通此時說得天花亂墜,一旦翻臉,豈非禍不旋踵?就算李通誠心相助,其父李守本就高官厚祿,豈會輕易為了一句風險甚大的讖言,而放棄現在的榮華富貴,來淌這趟渾水?聽李通所說,目前李守並不知曉李通所作所為,若一旦獲悉,能否贊同李通傾家相助?如果強令李通檢舉劉氏以避其禍,那李氏朝中有人,盡將罪責推於劉氏,豈不是將劉氏置於風口浪尖,引來滅族大禍?諸多疑問使劉秀不得不萬分謹慎,對於李通之意不露絲毫聲色,只顧自己內心激烈掙扎。

李軼在門口將屋內所論隱約聽個大概,見劉秀久久不予認可,轉入屋內,疾步走到案前:“劉文叔,你究竟在怕什麼?我兄弟已傾盡家財,你倒還萬般不樂意。若是怕我兄弟誆騙與你,那我自與你歸於舂陵為質,如果我李氏兄弟對你不起,取我性命便是。”

李通本來對李軼闖進屋內不甚高興,但聽李軼之見卻也在理,讚許道:“正該如此,李軼與我自幼長大,雖為從弟,卻遠勝同胞,既然他願意自往舂陵,足見我兄弟之心,還請文叔信我等誠意。”

話已說道這等份上,劉秀再也按耐不住,起身正襟而拜:“王莽篡漢自立,若當真能上順天意,下撫百姓,我劉氏也絕無怨言,真心擁戴。怎奈暴君無道,逆天而為,以至百姓困苦,山河破碎,如我劉氏真如讖言所云,受命於天,成就功業之際,定不負李氏之情。”

李通李軼亦拜:“我等在此立誓,定當追隨文叔兄弟左右,鞍前馬後,至死不渝,必要助文叔兄弟開創一番基業。若有違背此誓言,死無全屍,為萬世唾罵。”

劉秀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問道:“此舉絕非易事,稍有差池,萬劫不復,還需妥善計較。不知二位有何高論,不妨在此明言。”

李通小心說道:“伯升如今招募鄉勇數月,已頗有氣勢。郡府忌憚,亦招兵買馬勤加訓練,再有新市兵在旁蠢蠢欲動。如此三方勢力膠著,一時難以打破僵局。為今之計,只能快刀斬亂麻,方有出路。我兄弟商議,欲劫持前隊大夫甄阜及其屬正樑丘賜,以號令新軍,而伯升亦在舂陵起事響應,如此一來,宛城不攻自破。宛城一定,南陽可得。將劉氏之兵與新軍合做一處,那新市兵或招降或剿滅皆由我定。待南陽平定,而後北上三輔,西入關中,大事可成。”

劉秀不禁拍案叫絕:“此計甚妙。只是郡府守衛森嚴,我等近身不得。且前隊大夫與屬正必須同時擒得,若漏掉一人,領兵平叛,我等滿盤皆輸。此舉雖然大有可為,卻風險甚大,還需仔細計較。”

李軼搶過話頭:“不妨事。我兄弟已有打算。再過半月,便是立秋,按慣例為都試騎士日,郡守必攜百官出遊射獵,我等只需探明動向,提前設伏,必能一舉擒獲甄阜與梁丘賜。”

劉秀聽得雙眼閃閃發光:“如此甚為妥當,李氏兄弟當真智士,心思縝密。立秋將近,我等還需儘快行動,分頭行事。我這就趕回舂陵,與兄長報明此事,也好早做準備。”說罷也不再多語,只是靜靜看著李軼。

李軼會意:“李軼願與文叔同行,拜見伯升共謀大事。宛城諸事有勞兄長多多操勞。”

“也好,事不宜遲,我就不留文叔在府中過夜了。這便派人夜赴長安,喚家父歸鄉。這些日子,我已使人暗鑄刀劍,私購弓弩,足以武裝門人家奴可戰者百數十人,宛城料無大礙。文叔此去,還請將我兄弟之意報於伯升,願伯升同舉大事,以成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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