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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是不是你們害了我的兒子?!我就知道,你們對當年的處理結果不滿,一直耿耿於懷,處心積慮想要報復!!要是修平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三條院夫人,你做人要講點良心。”

那瘦削男人——桐山夏花的父親顫聲應道,面容因悲憤和痛苦而扭曲,喉結上下滾動,喉嚨裡好像破風箱一樣呼哧作響。

“無憑無據,你怎麼這樣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哈!”

三條院夫人唱戲似的提高了調門,“當年你們女兒的死明明就是意外,你們偏揪著修平不放,還不就是想多訛幾個錢嗎?都是因為你們,修平走到哪兒都被人指點議論,我費了好大功夫,四處打點,好不容易才把流言蜚語壓下去。他要是落下了心理陰影,你們賠得了嗎?!”

我:“…………”

原來製造怪談、混淆視聽,都是出自於這位夫人的授意嗎??

都說“大水衝了龍王廟”,我倒好,查個案子把自己財神爺全家都給衝了。想想也是挺牛逼的。

“這——這怎麼是我們揪著不放?明明就是你們兒子,是他在學校裡帶頭欺負夏花!那一天也是,要不是、要不是被人逼迫,夏花怎麼會在山中遇難……”

夏花的父親顯然不善言辭,滿腔悲苦一到喉頭便磕磕絆絆,又被三條院夫人囂張的氣焰壓過一頭,敢怒而不敢言,整個人越發顯得萎靡孱弱。

“你聽聽,這才叫血口噴人呢。”

三條院夫人聞言,陰陽怪氣地抬起一道精心修飾的眉毛,“你有什麼證據,就說我兒子帶頭欺負人?我們家修平哪有這麼壞?就因為這次意外,他後來傷心自責,茶飯不思,人都瘦了一圈呢。”

“這還算瘦了一圈……?”

我雙手捧心,驚恐地小聲bb,“那他之前得多胖啊??”

“可能這種瘦叫做‘媽媽覺得你瘦’,我在網上看見的。”

螢丸同樣小聲插話,“茜不也老覺得我瘦了嗎?其實沒有啦,刀劍是不會變瘦的。啊,不過我還會長高的!!”

(……不,恐怕也不會長高。你眼中的刀劍也太唯心了!!)

夏花的父親原本手足無措,一聽見“證據”二字,忽然如獲至寶,忙不迭地將肩頭一個巨大的登山包放到地上:

“對、沒錯,我們有證據,有證據!雖然夏花怕我們擔心,什麼都沒告訴我們,但我們找到了她在學校被人欺負的證據……”

“……唉,可憐啊。”

眼見那位父親狼狽無助的模樣,就連一心擔憂自己受到牽連的警員也動了惻隱之心,偏過頭向我解釋道。

“我聽當年經歷過這事兒的前輩說,銅山夫婦發現女兒遭受欺凌,懷疑她的死亡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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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要求警方徹查案件、嚴懲兇手。但另一邊,三條院夫人親自找上門來打招呼,聽老爺子的口風,也是希望我們給他兒子一條生路……後來是當時的長官拍板,讓大家不要深究,以‘意外事故’結案,直接給辦成了鐵案。唉,其實那幾個熊孩子,稍微嚴厲一點就能問出實情,結果不了了之,全他媽放跑了。”

原來如此,不出所料。

所以,在藥研調閱的檔案中,警方才會將這起案件描述為一次“結伴遊玩,迷路山中”的意外。

因為從一開始,就沒有人試圖發掘真相。

“那麼,之後全班學生自發懷念夏花,畢業後每年聚會默哀,學校邀請桐山夫婦捧著遺像參加畢業合影……”

“一方面是桐山夫婦強烈要求,另一方面,多數學生也都覺得良心有虧,想要圖個安心。”

警員苦笑,“可惜,他們雖然覺得這事兒喪良心,但也沒一個人願意負責。”

“到頭來,桐山夏花終究還是和那年冬天一樣,逐漸被他們記憶中的大雪掩埋,不露痕跡。”

巖窟王臉上仍然掛著譏諷的笑容,眼底裡卻沒有絲毫笑意,“雪女一度寬恕了他們,卻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的懺悔。這些學生,相當於殺死了桐山夏花兩次。”

“所以,現在……她要來收取她寬恕的代價了。”

賣藥郎淡淡接過話頭,指尖從藥箱邊緣意味深長地劃過。

由於他唇角妖豔上挑的唇妝,我一時間無法分辨他是否在微笑。

(……怎麼感覺,這兩人畫風還挺合拍的?尤其是在嘲諷人類的時候。)

我一邊漫不經心地這麼想著,一邊暗自下定決心,撥開人群朝向爭執不休的雙方家屬走去。

夏花的父母已經手忙腳亂將那些“證物”攤了一地,大聲招呼警員們過來看個明白。

地上那些物品大多沒什麼新意——折斷的鉛筆,破爛缺頁的教材和筆記本,被剪碎、塗上膠水、放入圖釘和刀片的室內鞋。其中甚至還有一整張拆卸下來的課桌桌面,上面花花綠綠,乍一看像是小孩子天真爛漫的塗鴉,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都是用馬克筆和各種油彩、水彩塗抹上的文字:

“去死”

“醜女”

“醜人多作怪”

“瞎出什麼風頭”

“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看不起我們嗎”

“正義的使者!好棒哦!”

“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

雖然早有想象,但鮮血淋漓的現實擺在眼前,仍是比想象中更為觸目驚心。

——那位女生品學兼優,長得也很漂亮,全班同學都非常喜愛、懷念她,班級裡一直保留著她的座位,大家每天都會為她帶來鮮花……

回憶起五年後英才高中流傳的怪談,我不禁一手捂著肚子,在內心無聲地笑了起來。

太好笑了。我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你們……你們以為把夏花的課桌換掉,每天假惺惺地放幾枝花,就能當作事情沒發生過嗎?”

桐山先生兩眼通紅,顫巍巍捧起滿目狼藉的課桌,彷彿手捧著一紙滿載血淚冤屈的訴狀。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夏花她死了,我的女兒不在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必須有人給我們、給夏花一個交代!!!”

“這算什麼證據?”

三條院夫人不為所動,嗤之以鼻,“你們女兒可憐,那我們家修平也可憐呀。說什麼欺負,哪有那麼嚴重?那都是小孩子不懂事,鬧著玩的。他還是個孩子呢!”

她嘴上這麼說著,同時抬起一隻穿著昂貴高跟鞋的腳,就要向地上那些雜物踩去——

“請不要破壞證物!!!”

——在那之前,我毫不猶豫地來了一記滑地飛鏟,直接將她的鞋跟踹斷了。

然後我一挺身跳將起來,趕在她發作之前連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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