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需要一點磨合的時間。”我攪拌著藥水,潘西摟了摟我的肩膀:“別擔心,親愛的,會好起來的。”
“當然。”我轉過頭對她擠了擠眼睛。
我們的疥瘡藥水到目前為止發展順利,蒸汽的形態和書上描寫的一模一樣。
“給我蛇的毒牙粉末,潘西。”我接過她遞來的一小盤粉末,倒進了坩堝裡,一邊用勺子攪勻,潘西滿意地看著我們的成果:
“一定能得到一個O,是不是?”
這時父親正讓大家看德拉科蒸煮鼻涕蟲的方法多麼完美,接過與此同時,地下教室裡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綠色濃煙,伴隨著很響的噝噝聲,我嚇得差點把勺子掉進鍋裡——納威·隆巴頓不知怎的將他的搭檔的坩堝燒成了一塊歪歪扭扭的東西,鍋裡的藥水潑到了石板地上,把周圍幾個人的鞋子都燒出了洞。
幾秒鐘之內,全班同學都站到了椅子上。
在我伸手掏出魔杖之前,潘西率先將我往後拉了一點:
“看起來可真危險。”
我們離得遠,所以處在安全區域,但蒙太就沒那麼好運了,他和隆巴頓只有一條走廊之隔,濺出的藥水把他的鹿皮靴子被燒壞了一層,雖然沒有窟窿,可那雙嶄新的鞋子一定毀了。
“看來他就著火把豪豬刺加了進去。”我同情地看著隆巴頓,他渾身都浸透了藥水,臉、胳膊和腿上到處都是紅色的疥瘡,痛的他直叫。
“白痴!”父親咆哮起來,揮起魔杖將地上的藥水一掃而空,“我想你大概是沒有把鍋從火上端開就把豪豬刺放進去了,是不是?”
潘西欽佩地看著我。
“別這樣看著我,要是你從記事起就在媽媽的實驗室裡幫忙,你也會這樣的。”
“把他送到醫療室去!”父親對隆巴頓的搭檔厲聲說。接著他又對波特和韋斯萊發難——他們倆恰好與隆巴頓相鄰:“波特,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不要加進豪豬刺呢?你以為他出了錯就顯出你好嗎?格蘭芬多又因為你丟了一分。”
從父親的表情上我猜波特想要辯解,但韋斯萊在鍋後邊踢了他一腳。
“維奧,和斯內普教授比起來,你毒舌的功力實在太弱了。”潘西用膜拜的口吻對我說。
“差距有多大?”我問。
潘西不假思索地說:“就像蛇怪毒液和鼻涕蟲粘液的差距一樣。”
我:“……”
“打擾了,斯內普小姐、帕金森小姐,”一個有點虛弱的聲音在我的左邊響起。我轉頭看去,是米里森·伯斯德。
“你好,伯斯德小姐。”我和她打了招呼。事實上經過幾天的相處我發現我並不討厭這個黑髮棕眼、沉默寡言的姑娘,至少她懂得進退的分寸。
現在伯斯德的鼻尖上冒出了一點汗珠,手上也髒兮兮的,這導致她的形象看上去不太好。
“做魔藥遇到了麻煩?”潘西抱著手冷眼看著,伯斯德羞窘地點了點頭。她的搭檔理所應當地是格林格拉斯,此時她有些狼狽地站在坩堝邊,很明顯就是她指示伯斯德來的。
“有什麼問題?”掂量了一下後我還是問伯斯德。潘西在暗地裡戳了我一下,我沒理她。
“我們的藥水只有很少的蒸汽,並且和書上描寫的不一樣,是斷斷續續的。”伯斯德似乎並不擅長魔藥學,聽完她磕磕絆絆的描述,我問:
“加過毒牙粉末了?”
“是。”
“你們可以嘗試加幾滴蒸煮鼻涕蟲的汁液。”我建議道,“如果那也無效的話,你們需要重頭再來了——我猜你們並沒有將幹蕁麻切碎吧?”
“但書上並沒有說要切碎。”伯斯德指著課本上的字反駁道。
“這是一個小竅門。”我揚起眉毛看著她,簡略地說。
“好的,謝謝你,斯內普小姐。”她急匆匆地對我點了點頭,返回到了格林格拉斯的身邊。
“你幹嘛告訴她們?”伯斯德一走,潘西就責備地說。
“哦,為了長遠考慮而已。有兩點原因。”我微笑著解釋,“第一,拉攏伯斯德對我們並無壞處;其次,這樣更可以讓格林格拉斯吃癟,不是嗎?”
“有道理,但她們也許會因此得到一個O!”潘西恨鐵不成鋼地說。
“不,恰恰相反,不會。”我陸陸續續往坩堝里加上鼻涕蟲,“以格林格拉斯的性格……潘西,你等著看好戲吧。”
潘西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此時我們的藥水已經呈現出令人愉悅的湖綠色。
“這就可以了?”
“不。”我又往鍋裡丟了一小片嚏根草。潘西來不及阻止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迅速混入一鍋藥水裡。
“維奧!”
“相信我,潘西,一個危險而聰明的嘗試。”我眨了眨眼睛,將藥水逆時針攪拌了三圈。此時鍋中的湖綠色加深了一點,並泛起了蒼白的光澤。
“忘了告訴你,你的耳朵已經不冒煙了。”潘西抿著嘴唇看著藥水,片刻之後表示了讚賞,“看上去很不錯。”
“當然,遞給我一個瓶子好嗎?”我從潘西手中接過一個水晶瓶,這時德拉科也差不多完成了,他輕而易舉就製作出了標準的疥瘡藥水,但蒸汽卻是V型上升的。
“那是什麼?”他皺著眉頭看著我的藥劑。
“不是你一個人用了點小竅門。”我得意地對他笑笑,“你加了半勺河豚眼睛,是不是?”
“真聰明。”他點了點頭。
我和德拉科一起上前將完成的疥瘡魔藥交給了父親。
父親先拿起了德拉科的藥水,開啟它觀察了片刻,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我給你講過一些理論知識,但不得不說,你完成的很不錯。”然後他拿起筆在名冊上寫下一個O。
“謝謝,教父。”德拉科心滿意足地道了謝,對我做了一個“祝好運”的口型,然後回去收拾東西了。
父親拿起了我的水晶瓶,他皺著眉頭看了幾秒,然後舉起它對著光源細細觀察了片刻。
我心裡打著鼓。疥瘡藥水是最基礎的魔藥之一,但它也是很多加強版魔藥的靈感來源。嚏根草精華是製作緩和劑的原料,在這裡加入曬乾的嚏根草是為了增添平靜安詳的效果。雖然我對它很滿意,但我不知道父親會不會欣賞這樣的自作聰明。
“愚蠢但成功的嘗試。如果別的學生這麼做,我一定會給他一個D或者T。”父親放下它對我說,“但是現在看來你媽媽把你教的不錯。”
“我想知道您滿不滿意。”我勇敢地說。
父親盯著我看了幾秒,然後才慢吞吞地說:“當然。”
我高興地笑了起來:“太棒了。”
父親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我相信那是一個短暫的笑容。然後他在紙上寫了一個O。
“我說過我的魔藥天賦有一半是來自於斯內普。”我低聲對父親說,然後趁他一不留神迅速溜回了座位。
“怎麼樣?”潘西忐忑地問。
我留心注意到父親好像在發愣——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