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映雪問我道:“怎麼了,領導,小蘭蘭來了?”
“嗯,她說她在咱們酒店停車場,馬上就過來,我還以為她跟我開玩笑,不過看來是真的。”
曹映雪輕輕嘆了一口氣,咯咯笑道:“領導,看來你今晚把我灌醉的計劃要落空了,咱倆是命中註定有緣無分吶。上次陪你去北戴河出差,田總、李總他們好多人也和咱們住一個酒店。今晚好不容就咱倆孤男寡女了,你的小情人又忽然冒出來了。”
“唉,可不是嘛,真是有緣無分啊。”我隨口和曹映雪說笑著,就在心裡琢磨起跟蘭滬一塊來的會是誰,最有可能的應該是我的老同學王鋒。
我計劃的明天去上海,除了看看蘭滬之外,還要拜會兩個老同學王鋒和韓東祥,我們三人大學時候是同班同學,而且還是住一個宿舍的。蘭滬在上海的工作就是王鋒幫忙給聯絡的
王鋒是遼寧盤錦人,大學時候就身高185、體重250,綽號250,現在在上海一家基金公司做金融工程分析師。他從2008年底開始和國家證券網的一個欄目主持人曾曉晴鬼混,去年國慶節瞞著媳婦帶著曾曉晴去海南度假,沒想到卻被曾曉晴使壞給他媳婦通風報信,在三亞被捉姦在床、離了婚,老婆帶著兩歲多的女兒單過去了。如今成天和曾曉晴在一塊鬼混,曾曉晴屢次催他結婚,他只是敷衍拖延,按照他跟我說的,他就把離婚的損失當成是預付的嫖資了,跟曾曉晴在一塊就當是嫖娼,等嫖回本就一腳蹬了。
我和曹映雪說了沒幾句閒話,我就看到蘭滬出現在了酒吧門口,和她同來的果然是王鋒和曾曉晴,另外韓東祥和阿者者居然也一塊來了。
韓東祥是浙江湖州人,綽號‘人棍’,還是大學時候我給他取的。現在跟我是標準的同行,在海天證券投行工作。他是今年6月份才剛剛離婚的,阿者者是他目前的女朋友,全名叫爾瑪阿者者,我的老鄉,一個四川阿壩羌族女孩,今年剛剛十九歲,漢名叫李金秀,不過我們都喜歡管她叫阿者者。
和王鋒離婚之後的憤世嫉俗、玩世不恭不一樣,韓東祥離婚之後倒是頗有些自得其樂,他原本就是個樂天派,一度號稱要當一輩子的單身貴族。2008年聖誕節在一個晚會上認識了一個小有名氣的模特,2009年勞動節兩人就了結婚,婚後沒多久他們接了一個四川的保薦專案,韓東祥就去出差了,在四川一呆差不多兩年,他媳婦在上海,期間兩口子沒見過幾次面,各過各的,他在四川泡了客戶公司生產流水線上的計件工人阿者者,他媳婦在上海也跟著一個老頭鬼混。今年6月份他出差結束回到上海,兩口子經過友好協商,在歡快的氛圍中愉悅的離了婚,各自恢復了單身。
他泡阿者者的時候只是想著玩個露水情緣,等工作結束離開四川,自然也就結束了。可這個阿者者乖起來的時候乖的不得了,可以把人的心都融化了,野起來的時候也很嚇人,可以提著菜刀追殺他。四川的工作結束了,可是一方面他自己有些捨不得阿者者,另一方面阿者者也不放過他,於是他就把她帶到了上海,如今兩人同丨居丨,他正在掙扎要不要結婚。
我站起身來對著門口的一群人招了招手:“這裡。”他們一群人就笑呵呵的走了過來,走到近前,我問王鋒道:“250、人棍,你們怎麼也來了?”
“問你的寶貝啊。”王鋒呵呵笑道:“本來我才沒精神跑那麼大老遠來會你一個臭男人,下班打算回家睡覺了,等著你明天主動上門來給爺爺請安。這不你的寶貝打電話非要說來紹興玩,給你個驚喜。大老爺們纏不過小姑娘,所以只好來了,可光咱倆又不好玩,鬥地主都二缺一,於是我就又順便叫上了人棍。先說好啊,我和人棍兩輛車的汽油錢、過路費你得給報,你孫子現在已經是保代了,位高權重**也多,可不能佔我們窮人的便宜。”
我哈哈一笑說道:“百里迢迢主動從上海跑到紹興來給爺爺請安,看在你們如此有孝心的份上,今晚爺爺出點血請你們喝頓酒,快坐吧。”
眾人落座,我一邊叫來服務員給他們加了幾分酒,一邊又給他們幾人和曹映雪做了個介紹,我們就邊喝邊聊了起來,我有很多話想要問蘭滬,不過這時候人多不好開口,所以也就沒提,等一會兒回房間再說了。
韓東祥和我碰了一下杯子喝了口酒,問道:“你忽然跑紹興來幹嘛?”
本來告訴他也無妨,但是看曾曉晴在一旁,還是小心為妙,於是我笑道:“我什麼都不說,你自己想去吧。”
他想都不想就說道:“沒聽說眼下紹興有什麼需要保薦上市的公司,那你來肯定就是找上市公司了,當地幾家上市公司最近都挺安靜,也沒聽說哪家有什麼事,稍微能吸引點眼球的就是東華紡織了,目前正深陷困境,所以你肯定是來勾搭東華紡織的。”
我無奈的笑了一下,只好承認道:“嗯,猜對了。”
他得意的一笑,又說道:“以他們公司眼下的境況,在資本市場上還能折騰的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找他們買殼或者借殼,要麼是你找了個金主想給他們定增輸血。不過從你的人品角度考慮,雪中送炭的事情與你無緣,落井下石一定少不了你,所以很顯然,你是來趁火打劫搞人家的殼的,對吧?”
“嗯,對,就是這事。”我又點了點頭,說道:“東華紡織當初是你們公司保薦上市的,有沒有什麼關係門路給指點一下?”
“沒有,那專案是我們公司做的,但不是我們組,所以我跟他們公司沒打過什麼交道。”他說道:“不過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找當初做這個專案那個組的同事打聽一下,但是不保證能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啊。”
“嗯,那先謝過了,今天剛開始接觸,等看看情況吧,如果有需要我就找你。”
他點頭答應一聲,一旁的曾曉晴咯咯笑著接過了話頭,對我說道:“常哥,你們華信出面來找東華紡織談殼的事,那是不是……嘿嘿……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先買點他們的股票在手裡攥著啊?”
我撇了撇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坐在她身旁的王鋒,笑道:“我是賣方他是買方,這麼專業的問題,我可拿不準,不好亂說,問你老公去。”
“買啥買啊。”王鋒呵呵笑道:“你沒聽蠻子說嘛,這才剛剛開始接觸,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現在買進去,要是他們最後沒搞成,就那破公司,你哭都沒地方哭。”
“蠻子”是我大學時候的綽號。
“嘿嘿,華信出面會搞不成嗎?等有了眉目,那股價不都已經炒起來了嗎?”曾曉晴笑道。
我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一下坐在我身旁的蘭滬,她原本正和曹映雪低聲說笑著,楞了一下,咯咯一笑道:“行了行了,你們幾個一湊到一塊就盡扯這些無聊的,說點有意思的事吧,難得那麼多人湊到一塊,明天咱們去哪兒玩玩吧。”
我順著話頭說道:“人棍,你是地主,你熟、你定吧。”
“地主毛啊。我是湖州的,這是紹興,一個在北一個在南,方言都不通的,我也不怎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