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個遍:“嘖嘖嘖,差強人意。今天時間有限,下次,我讓甄妮再仔細琢磨。對了。”他神秘一笑,變戲法似的拿出了“滄海珠”系列主打項鍊,給她戴上,“我的女孩,幸好我找你不太久。”
摸了摸項鍊,她微微一笑:“謝謝,走吧。”趁祁晏去開車,她悄悄問了甄妮祁晏的銀行賬號——她當然不會平白無故受人禮物。
欠誰都不如欠陸荊舟。
祁晏是著名男模,到哪裡都有閃光燈追逐,因此置身躲閃不去的光亮之下。她忽然覺得,濃妝是很好的武器。
別人乍一看,絕對認不出她。
陸荊舟一眼認出,看到她依偎在祁晏臂彎,有苦難言。想祝福,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做好準備。根本不喜歡,或者,不喜歡可以站在吃吃身邊任何的男人。
他看得出,她需要適應這樣的場合,或者,她是願意為了祁晏去過這樣備受矚目的生活的。
或許。
他保護得密不透風的女孩兒,現在因為一個認識不到月餘的祁晏,輕易打破他的庇護。
“荊舟,在想什麼呢?”祝芳菲一襲紫色,十分典雅。
俄而回神,他暗暗嘲笑自己:說好的放手呢,吃吃高興不就好了。他搖搖頭:“沒事,我們入座吧。”
祝芳菲順著他的目光看到祁晏和柳屹:“小屹真的和祁晏在一起了?這祁晏,會不會不靠譜?”話裡話外,都是擔憂。見陸荊舟沉著臉色,祝芳菲又問:“我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芳菲,走吧。”他語氣愈發冷淡。
試探夠了,祝芳菲見好就收,乖巧挽著陸荊舟走。
柳屹跟著祁晏入座,十分明顯地找陸荊舟所在地,被祁晏故作親暱地掰回腦袋:“親愛的小柳樹,你現在是我的女伴。嗯?記者朋友在呢,給我點面子好不好?”
一時間辨不出他慍怒的語氣是真是假,反正她被唬住了,點點頭算是答應。
祁晏適才勾唇風*淺笑。
她不得不感嘆,這個男人,一顰一笑都是戲。
最先拍賣那些有權貴們捐贈的古董字畫,富太太們的珠寶首飾。這可討巧,想投其所好,把他所贈的價格高價買下,不就賺足了風光?
她聽著那些虛高的成交價,倒是念著這錢真能紮實用於慈善。
實在無聊得打緊,她拍了拍身邊的祁晏:“喂,大明星,你怎麼不買?”
正在看戲的他忽然來了興致,眼睛一亮:“小柳樹你喜歡什麼?哥哥買給你。”
她立馬沒了興趣:“可別,我才不要你送我。”
“唉,不用你說,我知道送你什麼了。你看這位遠鶴畫的河邊垂柳圖,意境不錯,正合小柳樹你。”他說話間,出了價。
“遠鶴?”她卷著舌,疑問。
“哦,小畫家唄,這好像還是處丨女丨作。名氣不大,不怪你不認識。”祁晏解釋。
本來雜七雜八誰都有喊價,後來價格高了,只有他和陸荊舟再輪換著叫價。
這局勢,一旁附庸風雅的人不敢亂叫價,靜觀其變。
“一百萬。”陸荊舟再次喊價。這要是名人名畫,這價位,真不是什麼大事。重點這遠鶴,沒名氣,這價格,炒得很高了。
何況當初收這畫,本就是用來充數的。這下,倒熱鬧了。
主持人聲音明顯激動:“陸荊舟陸先生喊價一百萬。”
祁晏笑得肆意:“看來,我們陸總裁也覺得溪邊浣衣的姑娘是你。我偏要和他爭一爭。”他像是和她炫耀似的,舉牌,喊價:“一百五十萬。”
再次掀起一股浪潮。
“這副名不見經傳的河邊垂柳圖,喊價高出了我們的期望。那麼,它還會給我們帶來驚喜嗎?”
如果真如祁晏所說,陸荊舟執著喊價是因為她。
那麼她和主持人一樣希望,陸荊舟再出高價。也算,陸荊舟和祁晏,為了她爭風吃醋。因此,她盈盈的目光,不顧祁晏阻攔,滯留在陸荊舟身上。
眾望所歸,眉骨清雋的陸荊舟,不疾不徐報價:“兩百萬。”
“好的,陸先生出價兩百萬!”主持人激動得顯然聲音發抖,“還會有更高的價格嗎?”
如此一來,很多人都在猜測,這幅畫到底出自哪位人物之手。竟引得陸荊舟、祁晏如此討好。
不敢得罪陸荊舟,旁的人早就不喊價了。
倒是祁晏,這個敗家不眨眼的風*男人,再次抬手舉牌,她出手快如閃電,按住了他的手。
“兩百萬三次。”主持人妄下祁晏,見他收勢,一錘定音,“兩百萬成交,恭喜陸先生得到河邊垂柳圖。”
掌聲,落幕,依舊是其他的作品拍賣。
祁晏再沒有參與,而是興趣十足地問柳屹:“小柳樹,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喊價?”
她不鹹不淡解釋:“你要敗家,我無所謂。你喊下去,陸荊舟不會善罷甘休,也會抬高。他敗家,我捨不得。”
故作受傷狀,祁晏喝了大口酒:“我們小柳樹還真是區別對待!”
不再和他做口舌之爭,他的傷心,真真假假,她看不懂,也懶得看了。隔著人海燈光,她望著側臉冷峻的線條,說不盡的纏綿。
她牽掛的,始終是他。如果僅僅是為了柳,他和祁晏抬價,何嘗不讓她心動呢?
有收藏價值的可以拍賣,沒有收藏價值有紀念意義的依舊可以拍賣。比如,祁晏一場臨時走秀。
說祁晏人氣高,還真不是吹。
他來學校告個白,她接連幾天沒有安寧日子。
這次他善心拍賣自己的走秀,瘋狂女粉絲花天價爭奪。當然,最後是林瑤勝利了。她看清了是林瑤之後,不得不感嘆,林瑤的毅力和財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相比熱烈的掌聲和閃爍的燈光,祁晏的反應十分冷淡。避開記者的問題,他清淡了說了句:“很感謝這位粉絲。”然後在舞臺上,臨時起意的歌曲,來個了不長不短的表演。
柳屹沒有想到,壓軸的,居然是作為主角之一的陸荊舟的開場舞。
或者,她想到了。
作為陸荊舟的女伴,祝芳菲自然是要喊價的。陸荊舟為人低調,因此和祝芳菲爭搶的人不多,不過你來我往,價格還是喊上去了。
最後,祝芳菲喊到了一百萬。
看著架勢,是沒人喊了。
柳屹一直沒舉牌,等到主持人說一百萬兩次時才舉。
“兩百萬。”柳屹既不是明星也不是陸荊舟這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場的人對她的認知多數是祁晏的女伴,此番高價買陸荊舟的舞,又掀起一股熱議。
有心人或又在揣摩,祁晏有心借女伴討好合作方CEO陸荊舟。
總之,她無懼無畏地喊價了,理直氣壯地和陸荊舟對視。
不知道是陸荊舟阻攔了,還是祝芳菲被嚇住了。
結果是,兩百萬成交。
“你兩百萬買我,我兩百萬買你,平了。”她走到他面前,笑容嬌俏,似乎不怕他責怪。
閃光燈無數,他敢?
陸荊舟失笑,左手扶住她的側腰,右手手心按住她後腰,往懷裡一按:“可是花的,好像都是我的錢。”
她詭秘且得意地笑:“反正是我花高價買的你。”
摟著她,隨著輕緩的音樂變化著腳步,他的唇貼在她耳邊:“這麼喜歡出風頭?”如此舉動,在旁人眼裡,多麼親暱。
可在陸荊舟看來,他不過老毛病又犯了——她可以任性地花她的錢,如果因此有什麼不好的結果他忍不住要去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