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荊舟,我曠課了。”她突然等不及他發現他興師問罪,她現在就想他對自己發火。
他看的是藍天白雲,忽而變換成了小時候綁著倆辮子天真無邪的柳屹。不由多了幾分愜意,或許是因為他覺得他做對了決定,嘴唇上彎:“是因為珠寶的事吧。等你正名之後,你自然會去。”
沒想到他反應如此平靜,她咬唇賭氣:“我是不會去的。”
“吃吃,你在說氣話。”陸荊舟眉宇間皆無波瀾,似乎不上心的口氣。
“陸荊舟,你不管我了!”她大吼一聲,把上菜的服務員嚇了一跳。
陸荊舟無奈扶額:“吃吃,我真的在忙。我讓你讀書是為你好,如果不願意,我綁著你去,沒有任何作用吧?你記住,全天下都可能不管你,我不會。”你的命,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都是我盡力留下的最美好的畫面。
柳屹放祝芳菲床、照,他不是生氣情人聲名盡毀,而是生氣他養大的女孩兒,會這麼不懂事。他希望她永遠是他希求那般美好,可那天他坐了一夜,突然明白,那是束縛。
聽到最後一句話,她終歸是消了火氣:“陸荊舟,我想你了。”
應該起風了,天上聚在一起的雲散了,他的耳邊,除了她那句想念,還夾在了熾熱的呼吸。心念一動,他軟下姿態:“我馬上回來了。”
“我等你。”
她拎不清自己是滿意還是失望,她搞不懂自己做對了還是做錯了。但是她有一點非常清楚,她深深愛著陸荊舟,她要他說愛她,娶她,和她有一個真正的家。
下午她沒去學校,心血來潮去逛了很多陸荊舟習慣性去的地方,包括那個巧遇夏思茹的主題餐廳。
她坐在公園長椅上打電話給祁晏,“祁晏,最近你有陸荊舟會參加的活動吧?不用客氣,我做你女伴。”夕陽西下,把她拉出了個長長的影子。
“你知道,並沒有。”祁晏聳肩,剛拍完一個廣告,才喘口氣,以為她想他。說到底,她還是心心念念陸荊舟。
“祁晏,你必須有。”她出語很像威脅,“你利用了我,我是否可以和你換一次等價交易?”
“小柳樹,你是不是沒心沒肺了?我為了查何群安這事通宵了吧,我約你慶祝。你想都不想拒絕,現在我剛剛拍完廣告休息,你又跟我說什麼等價交換。柳屹,如果不把你當朋友,我祁晏需要找個人等價交換?”祁晏說得有理有據,好似很傷心,事實上,他坐在椅子上,享受著甄妮的全方位服務,瀟灑自在得很。
她越聽臉色越差,回想起他們相處的場景。好像因為他玩世不恭地不顧她的心情打擾了她的生活之後,她確實沒特別地把他的好放在心上。
如此一提,她倒愧疚了,特真誠道歉:“祁晏,對不起。”
“你覺得我需要對不起?”他揚了揚眉毛,眉骨凜冽了幾分。
“也謝謝你,是我忘了,不該強人所難。”柳屹誠心道。
祁晏攔住了她的話:“我答應你。”
柳屹倒有點暈頭轉向,拎不清祁晏的態度。收回手機,她又不願意多想,閉目吹風養神。
鐵了心要曠課,既是把對陸荊舟的威脅付諸行動,又是任性遊蕩尋找靈感。
“柳屹,有人找你。”阿葵卻在她曠課第N天晃盪街頭時給她電話。
現在除非祁晏和陸荊舟找她,其他她都興致不高:“誰?”
“楊媛媛,氣勢洶洶的,擺明了要和你打架。我不告訴你,又怕她胡言亂語。就把她穩住了,你來不來?”
“來。”她說話間,忽然想起了楊盼盼那張純粹天真的臉。
果不其然,她趕過去,楊媛媛二話沒說,上前就甩了她個耳光。她還沒發飆呢,離她最近的陳嘉禾條件反射把她拉到身後,和楊媛媛對峙:“有話好好說,你動手幹什麼!”
許葵亦是立馬上前慰問她:“還好嗎?要不要姐姐打回去?”
撫了撫發燙的右臉頰,她朝許葵搖了搖頭,更是拉開了擋在身前的陳嘉禾,走到楊媛媛面前:“楊媛媛,對不起,我是驚擾了你的弟弟。不過,我能還你的就這一巴掌。你的惡言惡語,也曾傷害我的名譽。你該知道,拿珠寶的人,是何群安。”
“柳屹,你仗著什麼呢?你不就仗著有陸荊舟,所以可以衣食無憂?然後你就隨隨便便懷疑我們這些條件不如你的,我弟弟都這樣了,你還忍心去套問!柳屹,你真噁心。”
目露兇光,柳屹指了指依舊發熱的臉:“這些責罵和這一巴掌,夠了嗎?夠了就請你走。”她現在忍著,不過是為了楊盼盼。
楊媛媛這個人,她是半點好感全無。
環視了柳屹身後的陳嘉禾和許葵,楊媛媛並不願一對三,恨恨走了。
“柳屹,你怎麼由她這麼對你?”陳嘉禾先忍不住,發問。
還來不及解釋,柳屹電話就響了,只好接:“小柳樹,陸荊舟在海城會參加個慈善晚宴,我受邀去了,來和我一起吧。”
“什麼時候。”她問。
祁晏愜意地享受甄妮的按摩手法,近乎喟嘆:“今晚,你先來,我幫你收拾一下。”
汗毛豎起,柳屹毫不掩飾嫌棄之情:“你說話能正常嗎?”
“我家,三十分鐘,逾期不候。”他依舊笑著,畫風卻變了。
她掛了電話,覺得他十分神經。
“我要出名了。”她一左一右搭在倆閨蜜肩上,“好了,你們好好上課,我走了。”
柳屹走後,陳嘉禾左手摸下巴思量,右手搭住許葵肩膀:“小葵,你說柳屹怎麼了?”
許葵抱肩,看著柳屹的背影:“找陸荊舟唄,她還能有什麼天大的事。”
“唉,你說她能追到陸荊舟嗎。我聽我媽說,陸荊舟這個人心狠手辣的,現在不過披著一張羊皮罷了。”陳嘉禾目露憂思。
猛地蹭掉陳嘉禾的手,許葵輕笑:“反正,楊媛媛的巴掌,她沒放在心上了。”
柳屹衣服不會少,不過顯然,祁晏這個男模的後宮會更齊全。但當甄妮推出琳琅滿目的衣服讓她選時,她還是震驚了一番。
不管祁晏是否比陸荊舟有錢,表面上他過得是十分奢侈的。
她嘗試性地選了件白色小禮服,結果被祁晏否定:“小柳樹,你要相信,我要你走豔冶風。讓陸荊舟眼珠子都不知道擱哪。”
再次贈送他衛生球,她就任人擺佈了。
甄妮給她化妝,她不由誇讚:“甄妮,你真是全能的,難怪祁晏這麼寵愛你。”
專心給她塗抹,並沒把她這玩笑話放在心上,甄妮笑得十分合適,讓人舒服:“柳小姐別開玩笑,我和祁晏是工作關係,若說寵愛,祁晏倒是很緊張你。”
話是說得不露聲色,甄妮和祁晏自然是有露水情緣的。祁晏性子開,玩玩不介意。像林瑤這樣,又有屈辱過去又有佔有慾的,他才厭惡萬分。如果甄妮不懂進退,倒真不會被祁晏久用、重用。
濃妝豔抹,嗜血紅裙,她覺得自己像個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