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個小王八蛋,昨天你缺課被發現了。我下課被陳嘉禾煩得忘記了,回家告訴你,你倒關機了。今天你必須來上課,知道不?你現在成滅絕師太重點關注物件了,我罩不住了。”許葵噼裡啪啦倒豆子似說完,正步履如風趕去教室。
柳屹嘴巴一憋,出語皆是委屈:“阿葵,陸荊舟不要我了。”
“柳屹,你開什麼國際玩笑?”許葵站定,往樹下移了移。
“我覺得,他不要我了。”她其實沒怎麼參悟陸荊舟的行為,但很反常。她雖然一直在夢中,但是夢裡都不能逃脫失去他的噩夢。
“你就患得患失,我跟你說,你乾脆別來學校了,就讓滅絕師太告狀吧。看到陸荊舟急了,你就會有存在感了吧?”許葵提議。
倏忽粲然一笑,她說:“好。”
“這就滿足了?”許葵適才放鬆,調侃起來,“要不要再去我店裡買點情趣內衣?唔,友情價,必須給好評。”
她訕罵:“走開。”
到底是給了點動力,他就算不介意她晚歸了,那還是會介意她曠課吧?
致電祁晏,她要去會會那個陷害她的人。
“小柳樹,你找我?怎麼辦,我宣傳片剛剛拍好,紅紅火火的,今天正好有活動。”祁晏擺架子,故意說得十分為難。
她很直接:“再見。”
祁晏立馬落敗:“好好好,小柳樹,我就是上輩子欠你的!”不過想聽她討饒幾句,結果弄巧成拙。
趕到楚楚動人時,戴著墨鏡站姿風*的祁晏正在等她,看見她,摘下眼鏡,歡喜地看著她。
比之他的熱情,她一門心思只在意真相。或者,她藉著真相之由不去上課,只為陸荊舟。
“是誰?”她忍不住問。
“我已經把他叫到專門留給我的辦公室了,去了就知道了。”祁晏懶得多說,伸手攬住她肩就走了。她不悅反抗,打來打去他巋然不動,本就心緒不高,便由著他了。
而在寬敞簡潔的辦公室,她看到的居然是何群安。
“怎麼是你?”何群安是負責服裝和珠寶的,她不曾考慮,因為他這樣做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正因為作案太方便,她從頭到尾沒有懷疑過他。
何群安並不知道大難臨頭,也很是疑惑:“我怎麼了?”轉頭問柳屹身後的祁晏:“祁先生,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祁晏關上門,和柳屹一起坐在何群安對面:“我找你沒事,小柳樹找你有事。”
“小柳樹?”何群安咬字疑問,什麼奇葩的外號。
柳屹沒心思解釋“小柳樹”,因為她起初也莫名其妙,後來聽習慣罷了。她開門見山:“何群安,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一滯,何群安哂笑:“柳小姐,你開什麼玩笑,我們無冤無仇我何必陷害你?”
恰好此時,祁晏經紀人甄妮端了三杯咖啡進來,祁晏誇讚了一番:“小柳樹,你不知道,比甄妮身材更棒的就是她泡咖啡的手藝。”
免費贈送祁晏大白眼,她繼續死死盯著何群安:“珠寶,你拿的。我們有證據,你現在可以不承認,自有讓你承認的方法。”
“證據?”何群安顯然有點倉皇,俄而掩飾一笑,“柳小姐,我什麼都沒做,何來證據。”
祁晏笑得風姿綽約,送走了甄妮,笑容依舊留在臉上:“何群安,你是懷疑我的能力嗎?我連你把‘滄海珠’新款項鍊轉手去哪我都知道。如果想我不為難你,就好好跟小柳樹道歉吧。”
笑裡藏刀,往往最滲人。何群安看著祁晏笑得散漫卻勢在必得,早就輸了大半。
“要我把證據送給丨警丨察?”祁晏抿了口咖啡,自語,“甄妮泡的咖啡,和她這人一樣香。”
柳屹聽得雞皮疙瘩落了一地:“你跟誰說話都這麼噁心?”
似乎越被罵心情越好,祁晏故意越描越黑地解釋:“小柳樹,我用我的髮型發誓,我和甄妮只是純潔的工作關係。”
那你還是去做和尚吧。
沒工夫和祁晏舌戰,她逼問已經慌了的何群安:“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是誰指使你的嗎?她特別希望是祝芳菲,這樣陸荊舟就可以甩掉祝芳菲。
不過想想,祝芳菲絕對不會這麼蠢,反倒祁晏的死忠粉林瑤更有可能。
“沒有指使我,因為陷害你我更容易全身而退。”何群安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見大勢已去,只好從實招來。
何群安需要錢,才會對價值不菲的項鍊起了賊心。他捏準了陸荊舟寵愛柳屹,在柳屹走後,技術性地拿走了——行動前他是精心謀劃過的。
珠寶丟失時,他自己跟朱弦報備,說是看見柳屹喜歡戴上走了。
本來整個楚楚動人就是陸荊舟的,朱弦又是親眼見證的寵愛,如果真是柳屹拿的,不如大事化小。如何群安算計那般,朱弦只是換了款項鍊,並未上報,乃至聲張。
何群安佔到便宜,自然不會聲揚。人算不如天算,恰好給朱弦送檔案的楊媛媛聽到了事情的始末,覺得不公平,很隱晦地將謠言傳了個遍。
何群安說到後來便是祈求原諒了,他不能失去工作不能失去那筆錢。
她腦子全是何群安那句“我知道陸荊舟寵你”,陸荊舟確實是很寵她啊。
祁晏約她吃飯,她拒絕。祁晏問她怎麼處置何群安,她只說:“反正,我要別人知道,不是我拿的。”
憑什麼陸荊舟寵我,成了你誣陷我的理由?
孤魂野鬼似的遊蕩,她沒回陸宅,而是隨便找了家小飯店,點菜。等菜時,她終歸忍不住,打給盧恆:“我找陸荊舟!”
“啊,柳小姐?我這訊號不好。”盧恆裝腔作勢,眼前就是陸荊舟,卻要視若無睹。
柳屹咬牙切齒:“如果你回來不想讓嫂子給你跪搓衣板,你繼續。”說來也巧,她曾經意外給盧恆和顏恩寧做了媒人,因此顏恩寧把她當作自己人。
別人重情,她自然重義,不到非常情況,她是不會拿顏恩寧威脅盧恆的。
盧恆性子悶,在家怕老婆,在外怕陸先生。唉,現在還多了個日益張牙舞爪的柳屹。
被拿捏住了命門,盧恆只好軟了語氣:“柳小姐,陸先生在忙。”
“你讓他接電話。”柳屹不願多為難盧恆這個夾心餅乾。既然陸荊舟沒有讓盧恆遮蔽她的手機號,也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
“陸先生。”盧恆沒有辦法,唯有把手機遞到從早忙到晚沒有半分停歇的陸荊舟跟前。
陸荊舟沒有辦法,接過手機,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酒店外高樓林立的景緻。覺得壓抑,他抬頭,還是遼遠的藍天讓人舒服。
吃吃,你也需要自由的天空對嗎?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陸大哥盡了全力,讓你高興了。
電話那頭一陣窸窣之後,變成了無聲,她能聽見他的呼吸聲,陸荊舟的呼吸聲。
日期:2015-12-13 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