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沒有回答,看看地又看看楊葵,如此反覆了幾次,在楊葵眼裡就成了點頭的動作。楊葵激動的一把抱住了凌宇:“等我!”
“吱呀”手術室的門慢慢的關上了,楊葵順著越來越窄的門縫念念不捨的看著凌宇。隨著“咚”的一聲悶響,一個門外,一個門裡,凌宇轉過身,緩緩的坐在手術外的長椅上,閉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診所樓下的中年男子,把腿擱在了桌子上,褲管滑下一截,露出了濃黑旺盛的腿毛。吊眼男抓了抓腿毛,又伸到鼻子底下聞了聞,耳邊接著電話:“黑子,晚上出來玩幾把牌,嘿嘿今兒個賺了一筆了。”“喲,你個原先賣海鮮的開了個診所,想不到還有不怕死的上門啊,不殺魚改殺人了啊?哈哈,那行晚上老地方見。”掛完電話,吊眼男哼著小曲,拿出凌宇剛剛給的錢,一張一張把玩著,眼裡金光燦燦。
楊葵小心翼翼的躺在鋪著白床單的手術檯上,頭頂上黃色的無影燈照的她有些恍眼。戴著口罩的醫生拿起一根注射器,推出裡面一點點黃色的藥水,用手指彈了彈針管,對楊葵說:“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事了。”接著,把麻丨醉丨藥慢慢的注入到楊葵體內。
很快,楊葵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耳邊的醫生忙碌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凌宇。”最後微弱的喊了一聲凌宇的名字,楊葵就在麻丨醉丨藥的藥性下睡了過去。
幾個診所的戴口罩的醫生拍了拍楊葵的臉,確認楊葵睡過去後,就開始手術了。這個診所其實是個無證經營的黑診所,裡面的醫務人員都是吊眼男從專科護校裡招來的。診所的設施,大都是趁著天黑吊眼男從中醫院垃圾堆裡淘回來的,和幾個狐朋狗友自己東拼西湊後又重新拼裝起來,有的儀器拼裝後通了電竟然還能使用。
就是用這種連劣質都稱不上的報廢醫療器械,就算是華佗在世也駕馭不了,更何況是招來的那些護工級的員工。那些戴著口罩的醫生,像以往那樣,打開了打胎用的儀器。由於專業技術不到位,加上儀器的失靈,一群醫生很快就如同盲人晚上穿針線,全憑感覺做手術了。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做手術的的醫生頭上的汗越來越多,越溜越快,呼吸也變的急促。手顫抖的連醫用鉗子都拿不穩了。昏睡過去的楊葵臉色慢慢的失去了血色,原先紅潤的臉龐抽絲剝繭般,一點點褪去血色,最後白的和身下的床單一樣,呼吸越來越微弱。
醫生們慌了,拼命的給楊葵注射強心針,用止血帶給楊葵止血。一個醫生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摘下口罩對著一個女護士吼道:“病人大出血,止不住了,快!快去打120,送醫院搶救!快啊!”
凌宇見楊葵進去這麼久還沒出來,有些焦躁,在走廊上來來回回踱著步。“砰!”的一聲,手術室的門被人用力推開,嚇了凌宇一大跳。一個帶著手套,滿手沾血的護士跌跌撞撞驚恐的向他跑來,嘴裡結結巴巴的喊:“快!快幫忙打120,病人大出血不止啊,快不行了。”
凌宇傻了,張著嘴不敢相信護士的話,回過神的他就要往裡衝,被護士攔住了:“快!快打120啊,再耽擱病人就醒不過來了啊!”“我不信!我不信!她剛剛還好的,她剛剛還和我說話的!”凌宇跪倒了地上,試了幾次,腿軟的站不起來,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護士的喊叫驚動了樓下的吊眼男,吊眼男得知出了醫療事故,尿一下子就下來了,趕忙下樓拿了一把錢就頭也不回的逃離了診所。護士開始自己個兒在凌宇身上的口袋裡翻了起來,凌宇渾身抖得跟篩子一樣,任由護士翻著。翻到了手機,護士急忙撥打了急救中心電話,很快救護車就過來了,給楊葵戴上氧氣罩推上車。
在救護車上,凌宇終於看到了楊葵,嘴唇發紫,似乎還帶著一絲弧度的微笑,下身順著衣角往下滴著血珠子。凌宇俯下身,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傷襲來,一瞬間,他不想楊葵就這樣離開他。
“楊葵,楊葵,你醒醒,說好的晚上一起陪我喝紅棗粥?已經晚上了啊,楊葵?你醒醒啊。”伏在楊葵身上的凌宇開始抽泣,猛地給自己扇了兩巴掌。
然而回應凌宇的是楊葵越來越微弱的呼吸,手也從擔架上滑落下去,“叮咚”一枚尾戒從楊葵手中滑落,落到了地上,轉了幾圈滾到了凌宇身旁。那是昨晚楊葵讓凌宇摘下來的,她說凌宇不能陪著她進去打胎,那就讓她動手術的時候握著他手上的尾戒,這樣就會有一種凌宇在她旁邊陪她的感覺。
凌宇撿起尾戒,把它緊緊的捂到了淚水橫流的臉上。
雖然經過中醫院醫生的全力搶救,但由於楊葵出血過多,加上深度感染,最終還是沒能從手術檯上醒過來。當凌宇見到蓋著白布單的楊葵從搶救室推出來時,倒吸一口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凌宇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周圍坐著學校的領導和一名丨警丨察。
日期:2016-05-10 12:24:06
夜深了,京海市的鬧市區華燈初上,一點一點變得喧鬧開來。四五輛suv如同暗夜殺手般在如海會門前停住,披著風衣戴著墨鏡的宋慈從車上下來,帶著馬仔直接走進了如海會。
拿著對講機的大堂經理見宋慈來了,知道怠慢不得,連忙笑著迎客:“宋哥又來捧場了啊?呵呵,老規矩,最好的包廂給您開臺啊?跟我來。”親自帶宋慈去如海會VIP包廂,宋慈沒搭話,一行人只顧跟著他往前走。
來到包廂坐下後,宋慈摘掉墨鏡問經理:“老楊,你們這小姐裡有沒有一個叫湘湘的?”大堂經理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手一拍:“對對對,是有這麼個人兒,好像是剛來的,還別說,長得確實好看呢,可惜做了…”經理有些惋惜的說道。
“行,過會兒安排過來陪我們的裡必須要有她,可以嗎?”宋慈說著拿著眼鏡在桌上敲了兩下。黑老大的要求,哪敢不答應的,經理要是說不可以,那就是嫌命長。安排好宋慈,經理就用對講機喊來了媽咪楊薇薇,並特意囑咐要求安排蕭夏出臺。
就在蕭夏今天來如海會上班前,突然接到了吳雪的電話。電話那頭,吳雪似乎很開心:“夏夏,夏夏!我告訴你個好訊息!”蕭夏以為吳雪她會告訴她哪哪兒跳樓大甩賣,或者哪哪兒一折出售,以此來把她誘騙回學校“哎呀,大小姐,什麼好訊息,壞訊息的,你快說吧,我這忙著呢?”
“喔唷,我們蕭總日理萬機啊,分分鐘幾百萬那。你知道嗎?現在整個學校都傳遍了啊,楊葵死了!就是那個我們上次看到的,在電影院旁凌宇身邊的女孩子。”吳雪調侃了一下蕭夏就告訴了她這個訊息。“你知道她怎麼死的麼?”蕭夏剛想問,吳雪就說出了她心中的困惑。
“怎麼死的?”蕭夏問。“那個賤婢懷孕了,打胎的時候為了省倆錢,跑到無證的黑診所去做人流,這不是找死嗎?後來出了醫療事故,掛掉了。”吳雪輕輕鬆鬆的描述著楊葵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