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悄悄的跟蹤楊葵到了收費處,發現凌宇暫時付不起醫藥費,吳雪頓時心生一計,覺得是時候修理修理楊葵這個狐狸精,讓她吃吃苦頭了。
吳雪走到了街上,來到一個電信杆子邊,撕下了一張黑診所的廣告單。找到了一個正在發傳單的大媽,從包裡掏出了錢包,數出了六張一百對大媽說:“大媽啊,我是一個小診所的醫生,想請您幫我做個廣告宣傳,要是您肯答應呢,這六百就是您的辛苦費了。”
大媽一聽,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都有些不相信:“我說小姑娘,你別拿我這個老太婆開涮了,我這發一天的傳單,才六十,你這讓我做什麼宣傳那?給我這麼多?不會是什麼違法的吧?”吳雪笑著摟著大媽說:“瞧您說的,這不我家小診所剛開張,想拉幾個人搞點宣傳,我這一合計啊,像你們發傳單的肯定不怕生人,而我們小診所就是要不怕開口的宣傳呢。”
“那是,那你家診所叫什麼?有沒有傳單啊。”老大媽被吳雪誇的有些得意。“有,有,有!當然有啦,您瞧,就是這。”吳雪從包裡拿出了剛剛撕下的黑診所的單子。大媽接過單子,有些不解:“姑娘就一張那?這發傳單不是應該很多嗎?”“嗨,大媽啊,您瞧您平時遞給別人的單子,有誰正兒八經的看過?我這診所的宣傳就是想請您,拿著單子口頭宣傳那?不然,我也不可能給您六百的潤口費啊,您說是不是?”
大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剛好凌宇和楊葵從醫院門口走出來,吳雪連忙伏在大媽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大媽抬頭看了看醫院門口的凌宇和楊葵,拍拍胸口說:“看我的。”
凌宇被楊葵拉出了醫院門口,“你不看病了啊?我跟我朋友先借點,你等會就可以了?”“不用了,咱們再去其他醫院看看。說不定有便宜點的。”“都一樣啦,天下的醫院都一樣,黑!”凌宇失望的嘆了口氣。
這時候,一個大媽顫顫巍巍的走到他們面前。“小夥子,大媽做個廣告,耽擱你們幾分鐘啊,呵呵。”說著將手中的單子遞給了凌宇看:“小夥子,這是大媽家開的小診所,裡面的醫生都是這邊中醫院退休的老中醫,他們閒著也沒事幹,我們家老頭子和他們就商量著開了一家小診所,不圖錢就想著繼續給人看看病,為人民服務!”
“那大媽,您那能做引產嗎?”楊葵追問到。“當然能啦,不瞞你哦,我家老頭子就是這醫院婦科部門的一把手,去年剛退休。”
楊葵聽了跟凌宇商量著去大媽嘴裡說的診所裡瞧瞧,凌宇卻有些猶豫,他擔心萬一是個不正規的無牌診所,那等於是拿楊葵的生命開玩笑了。
看出了凌宇的心思,大媽朝剛出門的一個護士招了招手:“小楊上班啊?隔天再去我家坐坐啊,老頭子昨天還提你呢?”護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跟她打招呼的大媽,心想估計是認錯人了吧,礙於禮貌,護士微笑的點點頭。
凌宇這下放鬆了不少,看來眼前的大媽真是醫院的老熟人啊,就打聽了一下做個引產多少錢。“肯定便宜,差不多五百就可以了。”大媽伸出了一個巴掌比劃著。
“那咱去那吧,凌宇,反正也是中醫院裡的人嘛。”凌宇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點點頭。倆人接過大媽手上的傳單,說了聲謝謝,就找傳單上的診所了。
日期:2016-05-10 12:23:35
凌宇和楊葵七拐八拐,順著手上的單子所指的路線,在中醫院後面一個偏僻的衚衕裡找到了那個診所。
油漆斑駁的木板門,掛著蜘蛛網的鎦金招牌,舊的顏色發黃。京海市協和診所幾個字眼在凌宇的眼裡是那麼刺眼,他猶豫著不敢進去,心裡也是萬分不安,右眼皮跳個不停。
楊葵見凌宇愣在那,疑惑的問他:“凌宇,怎麼了?怎麼不進去?”凌宇握著楊葵的手臂,帶著商量的口吻說:“楊葵,我實在不放心在這個地方給你打胎,你聽我說,楊葵,算我求你了,我回去一趟,過來的時候多帶點錢,咱還是去醫院把胎給打了?”
一聽凌宇又要回家,楊葵不高興了,賭氣一般,更是鐵了心要在這診所打胎。她搖搖頭:“凌宇,要麼呢今天就在這,我把孩子給打了。要麼,我就把他生下來。”凌宇見楊葵故意抬槓,又沒其他法子,嘆了口氣,只好拉著楊葵進了診所。
見有人來問診,一個吊眼厚嘴唇的中年男人笑嘻嘻的迎了上來“喲,你們好,二位看病啊?”凌宇點點頭,為了證實剛剛發傳單大媽的話,他謹慎的問到:“那個,問一下,你們這兒是前面退休下來的醫生開的嗎?”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那是,那是啊,都是老師們聯手辦的,懸壺濟世嘛,呵呵。”“那怎麼看上去都是些年輕的醫生呢?”凌宇環顧了一圈,沒看到一個老醫生。“哦, 老師們今天去前面醫院那會診了,這雖說退休,但很多問題還是要老師去指導的。”中年男人極力打消凌宇的顧慮。
凌宇還想問,楊葵不耐煩的打斷他:“哎呀,老公,你真是囉嗦。老闆,你這能打胎嗎?”“喔呵呵,當然,當然,不知姑娘是要藥流還是?”中年男人搓著手問。
“無痛人流,可以嗎?”“可以可以,小吳小蔡,過來帶這姑娘去二樓。”中年吊眼男喊來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診所員工。凌宇拿出錢包:“那打一次多少錢?”“五百。”凌宇如數抽出五張一百,老闆笑著接過錢,放進了抽屜裡。
踩著“咯吱咯吱”作響的樓梯,凌宇楊葵兩人在診所醫務人員帶領下,來到了二樓。凌宇驚訝的發現二樓竟然連個窗戶都沒開,全靠人工照明,透過昏暗的燈光,護士把他們帶到了二樓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房門玻璃上用紅膠帶紙貼成手術室三個大字,就連剛剛很輕鬆的楊葵,此時也緊緊挽著凌宇的手臂。
“老公…你…說會不會疼啊?”楊葵剛剛輕鬆的神態一掃而光,帶著哭腔問凌宇,大大的眼睛裡都有淚水在打轉。“不會的,不會的楊葵,他們也是前面醫院的醫生,專業的。”凌宇安慰楊葵,說著自己都沒底氣的話。聽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帶路的診所醫生笑著跟楊葵說:“小姑娘,你就放心好啦,你選的是無痛,我們會打麻藥,不會疼的。”
楊葵慢慢的鬆開了挽著凌宇的手,跟著護士走進了手術室,楊葵走的很慢,一步三回頭,看著凌宇,欲言又止,似乎突然有很多話想跟他說。畢竟是自己衝動造成的,凌宇內心有一些愧疚,第一次主動對楊葵露出了笑容:“去吧,我在外面坐著等你,晚上我給你買紅棗粥。”
以前每次凌宇笑,楊葵總會比他笑的更厲害,有時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她只知道凌宇笑起來很好看,自己就跟著樂了。
但這次凌宇笑了後,楊葵卻沒有笑,反而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凌宇走到她面前,用手擦了擦楊葵臉上的淚:“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楊葵搖搖頭,咬著嘴唇輕聲問凌宇:“凌宇,你…你愛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