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夏坐在出租屋的床上,靜靜的聽著。“她…懷孕?是凌宇的麼?”雖然兩人早已單向分手了一段時間,但每次聽到有關凌宇的一丁點訊息,蕭夏內心最深處的那根琴絃總會被撩撥一下,雖然落滿灰塵,但仍會有餘音唱晚。“那我不知道,反正是凌宇陪她去打胎的,這對狗男女遭報應了吧,蒼天有眼兒!”吳雪故意將最後一個字兒化音,語氣裡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那…凌宇怎麼樣了?”“喔唷,夏夏,你還關心他呢?腦門被驢踢了啵,你啊,就是太善良,才會容易被欺負。喂喂喂,大小姐,馬善被人騎。凌宇被學校處分了,聽說還蠻嚴重的,我也好幾天沒在學校見到他了。”雖然抱怨蕭夏的軟心腸,吳雪還是告訴了她凌宇的訊息。
蕭夏沉默了一會兒,沒再說什麼,簡單的和吳雪接著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回如海會上班了。
坐在小姐房裡,周圍的小姐打鬧著,說笑著,抽著煙,講著葷段子。蕭夏卻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她面無表情的坐著,一動不動的發著呆,思緒回到了以前和凌宇在一起的日子,想著想著眼圈都有些發紅。
楊薇薇屁股兜裡彆著對講機,一扭一擺的來到了小姐房,中指夾著香菸,指著蕭夏說:“湘湘,跟我來,這有個客人需要你陪一下,使出看家本事啊,這位咱如海會全體上下可都得罪不起,給你楊姐我長長臉。”
蕭夏好奇這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物,竟然讓平時扯高氣揚的楊姐屁顛屁顛的,親自為他跑腿。
蕭夏乖乖的跟在楊薇薇身後,來到了如海會三A包廂,見楊姐笑著對一個戴著黑框,面相斯文,唇紅齒白的中年大叔點頭哈腰:“呵呵,宋哥啊,您要的人我給你帶來了啊,絕對伺候的您滿意。”說完又趕緊讓蕭夏給宋慈打招呼:“湘湘,還不過來叫人,這是宋哥,今兒個可要給我好好陪你宋哥啊。”
蕭夏點點頭,默默的坐到了宋慈身邊。楊薇薇又替宋慈的其他馬仔安排了幾位自家的姑娘,笑著推門出去了。
宋慈透過鼻樑上黑框鏡片,仔細打量了一番蕭夏,也就是死去的光頭嘴裡的湘湘,心中暗想“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啊,難怪石東會昏了頭把不住自己那張爛嘴。就這臉蛋,一開口就等於噴迷魂*一樣,誰能招架的住哦。也不知道她都知道些什麼?”
而默不作聲的蕭夏內心也在一番激烈的思考:“宋幫?宋哥?不能得罪?莫非自己今天陪的又是自己想找的那個幫派裡的人?”蕭夏心裡一陣莫名的激動,慶幸老天都在暗中幫助自己,可她估計做夢都沒想到,旁邊的人不僅僅是宋幫裡的人,就是宋幫大當家的。
“你叫湘湘?”宋慈推了推眼鏡問蕭夏。“呵呵,是啊,剛來的。”出於公司規定,蕭夏不好一直板著臉,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來回答。宋慈不想立馬就拿出對付光頭的法子對付蕭夏,在他眼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怎麼逃都逃不出他手掌心,他想先套套蕭夏的話。
“哦,呵呵,湘湘,上次是不是有個光頭,矮矮的大方臉的客人也是在這個包廂,你陪他的?”聽了宋慈的話,蕭夏自然就想到了上次要包養她的光頭,心中開始有些警惕,這個戴黑框的怎麼突然說這些。蕭夏又記起了上次那個光頭曾經吩咐過楊薇薇,不肯蕭夏再陪其他客人,而今天身邊這個人竟然能讓楊薇薇不聽光頭的吩咐,可見身邊這個看上去溫文儒雅的中年男人來頭不一般。
蕭夏猶豫的點點頭,打著馬虎眼說:“呵呵,我也記不清了,好像是有這麼一位啊?”見蕭夏有了警備心,宋慈忙說:“我是那光頭的朋友,上次他回去說你陪著玩很盡興,這不,今天我就衝著你老主顧的介紹,呵呵來照顧照顧你嘛。”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多心了。”蕭夏內心鬆了一口氣,剛剛坐的筆直的上身也稍稍放鬆了一些。蕭夏的這一細小的變化,被心細如塵的宋慈注意到了,他更堅信這個叫湘湘的女孩子肯定知道些什麼,與上次丨警丨察找他調查的那件案子說不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宋慈也只是推測,他並不知道摟著的恰恰就是吳雪口中的第三者,宋慈的心中,這個湘湘很有可能是公丨安丨那邊安插進來的臥底。
小心使得萬年船,宋慈不敢胡來,輕易抓蕭夏去倉庫,心想萬一對方真是臥底,自己貿然來自己老一套,弄不好牽連宋幫,連自己的老窩都會被條子給端掉。那京海市的另外兩個幫派,青幫和白幫就會趁機吞併掉宋幫的其他產業。
蕭夏見宋慈一言不發,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拿起桌上的97乾紅給宋慈倒了一杯。宋慈笑著搖搖手,推辭到:“不喝,不喝,開車呢,我喝飲料就好了。”說著拿起桌上一聽雪碧,拉開了易拉環。見蕭夏愣在那,宋慈替她倒了一杯:“你喝,你喝嘛,你又不要開車。喝醉了,我派人送你回家。”宋慈的話盡顯大哥風範。
可蕭夏哪敢喝醉,打心眼裡覺得來著不善,稍稍呡了一小口杯中的紅酒意思了一下。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宋慈扔下了幾張小費就帶著小弟走了,蕭夏要送他被宋慈攔住了:“不用了,這麼多人呢,真的如我那朋友所說,有你陪著很開心,下次還來找你。”說完留下蕭夏在包廂,自己帶著人來到了如海會的經理室。
宋慈摸不清蕭夏的真實來歷,心中虛的很,但他很快就想到了應付的辦法。這做大哥的,要是腦子轉的不夠快,不是被對手給幹掉,就是禍起蕭牆被自己人下黑手了。宋慈也決定在如海會不動聲色的插自己兩個小弟,讓他們表面上是做服務員,其實是宋慈的暗哨,觀察蕭夏的一舉一動,待了解了蕭夏的底子,宋慈才準備動手,用他常說的一句話來講,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陪完宋慈,蕭夏今天的班就可以結束了,拿出包裡的手機,螢幕上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和未讀簡訊。
蕭夏急急忙忙開啟一看,電話是張笑打的,簡訊也是她發的,寥寥數字“湘姐快來808房間幫我擋幾杯我快喝不”蕭夏見簡訊沒有標點符號,好像還沒編好就發給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忙將電話打了過去,卻是一直無人接聽。
蕭夏挎上包,雖然穿著高跟鞋,也一路小跑來到808,沒發現張笑,只有一個服務員在打掃包間。蕭夏走過去拍了拍正在打掃的服務生:“帥哥,有沒有看到笑笑?”“哪個笑笑?”蕭夏連比帶劃的說了一下張笑的長相,“哦哦,是她啊,你來晚了,她醉的不行被客人帶走了,好像是出臺了。”
蕭夏驚住了,出臺是一句黑話,當有客人看上哪個小姐,帶她到外面開房就是出臺。
蕭夏衣服也不換,她知道張笑不是那樣的女生,一定是客人把她灌醉了,騙她出去了。飛奔到如海會門前,不顧暴露在冷風裡的身體,蕭夏一遍遍喊著張笑的名字。“笑笑,你在哪?笑笑?”迴應她的只有嗚嗚吹著的冬風。
這個時候,手機又響起了,蕭夏以為是張笑打來的,掏出一看,螢幕上顯示的是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