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了。
痛得早就承受不住,接受不了;痛得想要就此死去。
他赤丨裸的身體經由無數條導線與改造終端相連線,身體完全無法動彈,但神智卻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六歲之前經受的一切被徹底喚醒,它們就像埋在身體裡的無比鋒利的刀刃。改造將它們被連骨帶肉撕扯出來,留在原地的是一具被剔骨刮肉的、如同遭受了凌遲的軀體。
嶄新的血肉在這具軀體上蓬勃生長,曾經的弱不禁風變成了鋼筋鐵骨。
但即便是鋼筋鐵骨,也終是凡胎一具,也會痛到止不住眼淚。
當新一波藥劑被注入身體時,秦軒文就像遭受了電擊一般,整個身體幾乎從操作檯上彈起。
藥效下,他的四肢開始激烈地抽丨搐,慘白的臉上一片溼淋,已經分不出是眼淚還是汗水。一條條筋肉繃緊的曲線在身體各處突顯,像是要炸裂開來。
“好……痛……啊……”
他幾乎說不出話來,喉嚨裡艱難地擠出破碎的字句。
眼前是血紅色的,那是劇痛在視覺上的投射。
他在心裡默默數著時間,還剩下十五個小時。
已經堅持了四十五個小時,只剩下十五個小時,這次折磨就將結束了。
可一週之後,還有下一次。
還有無數個“下一次”。
十四歲時,他知道了這個秘密進行的人體改造專案,自願接受改造,直到今天,他已經記不得自己熬過了多少場足以撕碎靈魂的痛。
這個改造,是“循序漸進”的。
很多“實驗品”都死了,他是為數不多的倖存者。
再熬下去吧。
他總是對自己說,再熬下去,我就能為小柏……為柏先生效力了。
改造進行了整整兩年,他脫胎換骨,再不是過去那個脆弱不堪的“吊車尾”。
“孤鷹”集訓營的考核他輕而易舉地通過了,隨後被楚臻領到一隊,很快成為一隊的精英。
再次見到柏先生時,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他身穿黑色的作戰服站在柏先生面前,背上揹著重型狙擊步槍,眼中的光芒比火焰更加熾烈。
柏先生居高臨下審視著他,目光比兩年前更加冷寒,可唇角卻帶著一絲極淡的笑。
他從未見過柏先生像這樣笑。
那一刻,他的肌肉寸寸繃緊,心臟好似被塞進了一個狹小且正在收攏的鐵籠。
那一抹笑,竟是比柏先生一貫的冷更加令人寒徹心扉。
而這樣的冷,簡直讓他透不過氣來。
短短兩年時間,柏先生又變了。
變得強大——比柏雪、柏雲寒還要強大,也變得更冷。
六年前“風柏”所失去的,如今“孤鷹”已經完全奪了回來,那些曾經囂張得不可一世的軍火商、僱傭兵團統統被“孤鷹”踩在腳下。
柏先生已經不再單是僱傭兵團領袖。柏先生的手上,握著無數人渴求的權力。
柏先生也不再是十六歲時跪在柏雲寒墓碑前的單薄少年了。
他仰望著柏先生,為自己活著接受完改造感到慶幸。若非如此,他有什麼資格站在柏先生身邊,保護這個給予他新的生命與信仰的男人?
他開始執行任務了。
最初,他為每一次平安歸來感到心滿意足——這意味著,他又為柏先生完成了一項重要任務。
對手下,柏先生始終慷慨,該給的獎勵向來只多不少。
他年紀輕輕,名下的資產早已相當驚人。
可這些都不是他所期盼的,他滿心滿眼唯有柏先生,最想要的獎勵,是與柏先生待在一起。
年歲漸長,他越來越清楚自己對柏先生抱有何種隱秘的渴望。
他想要擁有柏先生,將自己的一切交予柏先生。
柏先生有很多情人,都是香軟的美人。他對他們的感情相當複雜,一方面羨慕,另一方面又慶幸自己和他們不一樣。
因為他們只能承丨歡,而自己可以供柏先生驅使,完成柏先生給予的一切任務。
混血兒喬瑟是最得柏先生寵愛的情人,白皙可人,又帶著一絲別樣的頑劣。
即將年滿十八歲時,他從任務中歸來,迫切想要向柏先生彙報情況——實則是邀功討好,卻被告知柏先生和喬瑟“在房間裡”。
他登時感到一種泥沼般的失落。
別墅大得幾近空蕩,他不願意離去,站在一樓大廳裡等候。
二樓某個房間裡,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雲雨之歡。
異於常人的敏銳聽力足以讓他捕捉到那扇房門裡傳出的所有響動。
他聽見喬瑟的嬌聲與討饒,也聽見柏先生低沉的呼吸。
一時間,一股莫名的灼熱在小腹醞釀,繼而擴散,愈演愈烈,像夏日的烈火一般燒向身體各處。
他臉頰緋紅,燥熱難安。
侍者小心翼翼地端來水,他一飲而盡,不知自己望向二樓的眼中早已浸滿了濃濃渴求。
門從裡面開啟,喬瑟身穿黑色絲質睡袍走出來,雙眼通紅,一副被蹂躪得狠了的模樣。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喬瑟,指甲嵌入掌心,頭一次發現“嫉妒”這種情緒竟會如此強烈。
喬瑟對他的出現似乎頗感意外,在樓梯邊與他對視片刻,便轉身去了另一間房。
他仍像木樁一般戳在一樓,裡衣被汗水浸透,雙眼也漸漸潮溼。
不久,柏先生也出來了,顯然已經洗過澡,髮絲未乾,穿一身淺色的休閒裝,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他不記得柏先生視力不佳,這副眼鏡看來只是裝飾。
“回來了?”柏先生從樓梯上下來,坐在沙發上。
“是!”他挺胸抬頭,手指卻在悄悄顫抖。
也許是因為剛才聽到的動靜,他難以平靜,所有情緒都不安分地雀躍著。
柏先生抬眼,好像正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
他強大歸強大,年紀卻輕,在這樣的注視下根本沒有定力可言,只消片刻,用力繃著的腰背就軟了下去,腿也沒了力。
柏先生笑著問他,想要什麼獎勵。
他腦中早已亂成了一鍋粥,稀裡糊塗地搖頭,說暫時還沒想好,可不可以先攢著。
“可以。”柏先生眯眼,隨即擺了擺手,讓他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來得太急,連衣服都沒有換,作戰服上滿是血汙,臉上已經辨不出本來的膚色。
和喬瑟一比,自己這副模樣簡直是倒人胃口。
這日以後,他像是擰開了某個開關,幾乎每天晚上,都一邊想著柏先生一邊與自己的欲丨念較勁,明知這有違自己的身份,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戒斷。
十八歲的生日,在一隊基地度過。幾日後,楚臻將他派到柏先生身邊,執行一次護衛任務。
長達半月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