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版
首頁

搜尋 繁體

分卷閱讀46

熱門小說推薦

夕相伴令他再難控制自己,任務結束的當晚,其他隊員都已離去,他卻執拗地不肯走,將尊嚴與戰衣一同脫下,求柏先生滿足自己一個願望。

成年的生日願望。

柏先生走近,眼眸像烈火焚盡的深淵。

他幾乎被吸進那深淵裡,輕聲禱告:“柏先生,您答應我好不好?”

那個夜晚被疼痛與眼淚澆灌。

他早已承受過數不勝數的痛,以為疼痛已經無法折磨自己分毫。

可被柏先生佔有時,他才明白,世界上還有一種痛,是他這一生都無力抗拒的、甘心沉溺的。

那是柏先生給予的,甜美至極的痛。

他成了一個很特殊的存在——既是“孤鷹”最鋒利的刀,又與柏先生有過肌膚之親。他和柏先生的所有情人都不同,不受寵愛,不被憐惜,身上堆砌著大大小小的傷,與“美人”二字相差甚遠。

但那些美人只是偶爾被叫到落雀山莊,而他在落雀山莊擁有一棟別墅。

他也是唯一一個被獲准在柏先生的臥室留宿的床伴。

他一邊滿足著,一邊又嫉妒著,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他身體裡反覆撕扯,時常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可笑的怪物。

後來,這個“預感”竟然成真了。

改造的後遺症漸次顯現,他真的成了怪物——一個能夠懷孕生子的怪物。

十四年往事如煙,一縷一縷在眼前飄過,帶著異國戰場的烈焰與冰天雪地的清寒,還有書房那一攏燈光的溫柔。

秦軒文的眼淚早已決堤,身體顫抖得好似下一秒就將倒下。

從他眼中湧出的光盡是絕望與慌張,夾雜著卑微的祈求。

“柏先生,您不要我了嗎?”

字字泣血,像是從血肉裡、從心臟裡、從靈魂裡剖出。

我的命是您給的,我為了您而存在。

這副被殘忍劇痛打磨的身軀只供您驅馳。

您卻不要我了。

那我……又該去哪裡呢?

柏雲孤步步靠近,抬手,輕輕捧住他的臉頰。

他已經失控,孩子一般喃喃重複:“柏先生,您不要我了嗎?”

好似過了很久,柏雲孤冷淡地笑了一聲,反問:“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第三十章 作別黑暗

秦軒文抬起手臂,想要將眼淚通通擦掉,好在清晰的視野裡再看一眼柏先生。

可淚水竟然越擦越多,眼睛已經被揉得脹痛,眼前仍是一片模糊。

他想過為柏先生而死,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被趕走。他已經沒有辦法穩穩地控制住情緒,可腹中那個小生命的存在,卻悄無聲息地支撐著他,令他不至於當場崩潰。

“我……我……”他在淚眼中凝視柏先生,喉嚨緊得發痛,發出的盡是破碎的低喃。

柏雲孤仍是平靜的,連聲音都沒有一絲起丨伏,“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嗡——”

他周身的血液彷彿不再流動,視線也就此僵在一處。小時候的光景好像將現實敲成了碎片,擦著鋒利的邊緣,鮮血淋淋地出現在眼前。

“這是什麼藥啊?好苦!”他捧著藥碗,只嚐了一口,鼻子眼睛就皺到了一處。

“你一到秋冬就生病,醫生說你身體不好。”柏小少爺說:“這是調理身體的藥。”

“可是好苦。”他小心地耍賴:“阿崽不想喝。”

“良藥苦口。”柏小少爺認真地問:“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他抬起頭,與柏小少爺視線相接。

柏小少爺皺了皺眉,重複道:“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我聽!”他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將胸膛一挺,“我聽您的話!我這就喝!”

柏小少爺笑了,摸了摸他的頭,“阿崽乖。”

他一口氣將湯藥喝了下去,被苦得直吐舌頭。這時,右手卻被抬了起來,柏小少爺在他手心裡放了一顆用透明糖紙包起來的糖。

甜味在嘴裡散開,幾乎是頃刻間就將藥的苦味驅散了。

兒時的記憶在腦海裡生了根,破土而出時卻那麼痛,開枝散葉竟如抽筋扒皮。

他嘴角顫抖,聽見自己輕聲說:“我聽,我聽……”

耳邊,似乎傳來柏先生的呼吸。

他用盡僅剩的力,長長吸了一口氣,定定地望著柏先生,“我聽您的話。”

柏雲孤笑了,笑得很輕,近似無情,而後再也不看他,轉身對單於蜚道:“你們可以走了。”

“柏先生!”他仍是站在原地,話一出口,眼淚就已滂沱。

“嗯?”柏雲孤微笑著將剛使用過的步槍拿起來,姿態瀟灑,全然不像正在進行一場告別。

“我以後……”他嗓音顫抖得厲害,“我以後還能回……”

“那得看小單的意思。”柏雲孤打斷,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願賭服輸,你現在是小單的人了,有什麼問題,應該去問小單。”

單於蜚面無表情,似乎並不打算參與這場對話。

他木然地點點頭,轉身,向射擊館大門邁出一步,又停下來,回頭看向柏雲孤,再邁出一步,又回頭……

一段短短的路,於他而言卻漫長得像是沒有盡頭。

他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

如此,就不用離開柏先生。

哪怕只是一步一回頭地望著,他也不想真的走出這扇門。

好似一旦走出去,就再也無法回頭,過去的一切將被一筆勾銷。

可是再不願意,路也走到了最後一步。

他站在門邊,外面的光芒傾瀉在他身上。他的胸腔滿溢著巨大的悲哀,似要將他整個人撐破。

“柏先生。”他輕輕道:“我走了。”

柏雲孤笑著點頭,“嗯。”

他的手指緊緊摳著門框,身後的燦陽照得他背脊發熱,可是前面的胸膛卻冰冷得像是墜入了深淵地獄。

“走吧。”單於蜚終是開了口。

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射擊館外的空壩上,他隨著單於蜚走了過去。有人為他拉開後座的門,車門關上之前,他最後看了射擊館一眼。

已經看不到射擊館裡的柏先生了。

商務車緩緩駛離,射擊館裡傳來槍聲,一聲接著一聲,每一聲都烙在他心上,那些射丨出的子彈,將他的心臟轟得千瘡百孔。

他的眼淚不再流淌,視野終於清晰起來。山莊裡限速,車行駛得很慢。他雙眼發直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喉中漸漸浮現一絲甜腥。

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從車邊掠過,停在不遠處的路邊。

白孔雀站在觀賞石上,抻長脖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小白,小白……”他也看著白孔雀,喃喃自語。

車越行越遠,白孔雀漸漸變小,他揮了揮手,以作“再見”。

白孔雀展翅,在車後緊緊跟隨,邊飛邊鳴叫。

最近更新小說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