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要被留在別人家的事,很害羞,很依賴爸爸,一直把臉埋在江越凌肩上。
阿姨去哄了好半天,他才慢慢放鬆下來,肯離開江越凌的懷抱一會兒。
他們父子兩個跟傅聞遠前後腳進門,阿姨在客廳招呼,傅聞遠要上樓換衣服,云溪的視線追著他,打完招呼先去把狗拴好,然後悄悄地也跟著上了樓。
臥室門開著一條細縫,行李箱隨意地立在那裡。云溪把它推到衣櫃旁邊,去坐在床邊,挨著傅聞遠找出來的家居服,小腿也馬上就要碰到傅聞遠的腿。
傅聞遠西服、袖釦和襯衫領帶一件件脫得仔細,相比云溪顏色稍深些的身體慢慢裸露出來,他彎腰去拿上衣的時候,云溪握住了他的手腕。
窗簾開著,但天上陰雲密佈,房間裡也沒開燈,很暗,云溪身體前傾,小聲叫他:“先生……”
傅聞遠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嗯?”
云溪的睫毛亂抖,臉紅的厲害,嘴唇還沒碰到傅聞遠,整個人已經在冒熱氣了。他親在了傅聞遠的下巴上,帶著灼熱的呼吸在那裡短暫停留,就著急地仰頭,去找傅聞遠的唇。
他握著傅聞遠手腕的手下意識上移,搭在傅聞遠肩上,另隻手抓住了傅聞遠窄而有力的腰,慢慢把自己送進傅聞遠懷裡,很熱情地在傅聞遠嘴上舔來舔去
傅聞遠微闔著眼,由他親了會兒才起身,很快穿好衣服,伸手擦嘴,又在云溪嘴上抹了一把,道:“該下樓了。”
云溪答應一聲,卻捂著臉撲進了枕頭裡,在樓上待了會兒才下去。
江措措不怎麼認識傅聞遠,怕生,但倒是對云溪的狗挺感興趣。狗被云溪拴好了,不怕會咬到他,阿姨就放心讓他蹲在一邊看。江措措含糊不清地叫“狗……狗……”,然後口水就浸溼了口水帕子。
他身上的衣服穿得整齊,也乾淨,但不像是一身,反而像粗心的大人隨手從衣櫃裡扯出來的兩件,大小合適、薄厚合適便算。
江越凌在傅聞遠手邊的小沙發上坐,阿姨挨著傅聞遠,云溪之前已經跟江越凌問過好了,下樓以後就在阿姨旁邊坐下。
電視開著,他們沒回來之前在放小豬佩奇,聲音很低,不會打擾到大人說話,云溪就又接著看起來。
傅聞遠道:“書達身體還好?定了什麼時候走?”
江越凌沉默了一會兒,道:“他不好。明天走。”
傅聞遠沉吟片刻,道:“明天不趕嗎?措措你暫時不用擔心,云溪不上學,阿姨沒那麼忙。他們兩個也能當個伴。”
“不趕,一早聯絡了那邊醫院,都準備好了。”江越凌西裝筆挺,但一直有些頹唐的樣子,聽傅聞遠說到云溪,才回了神似得,挺直背打起些精神,道:“云溪最近感覺怎麼樣?”
云溪的兩隻手放在膝蓋上,很乖地說:“好多了,二叔。”
江越凌的臉色實在難看,云溪下意識去看傅聞遠,傅聞遠卻跟阿姨一樣,兩眼看著蹲在小客廳逗狗的江措措。
江越凌又沉默了一會兒,一條條說:“家裡的保姆明天過來,上早教、游泳課這些是她帶著。但最近約了麻風腮疫苗,到時間得麻煩媽跟她一塊帶措措去,他怕打針,要是要爸爸,就給我打電話。早上吃牛奶麥片或者水蒸蛋,有時候要加糖也可以,但別多了,輔食媽不用弄,有保姆。平時他要吃就給,不然餓了容易哭,你們不好哄。”
阿姨的眼睛早就紅了,臉繃著,一眼都不願意看他,傅聞遠叫了聲阿姨,她才偏過臉小聲快速地說:“你哄得了為什麼要送過來給我們看?他在這裡三個月半年的待,沒有人嫌棄他,但是他自己理虧不理虧?你不要看他才三歲,話還說不利索,那為什麼就知道狗是別人的,碰下繩子都要問奶奶可不可以?他在你家裡也這樣?”
“他問為什麼不能跟爸爸在一塊兒,爸爸去哪了,你叫我怎麼說?”
阿姨忍不住哽咽,江越凌不說話,微微駝著背。
江措措暫時看夠了狗,顛著兩條小短腿跑到他跟前,奶聲奶氣地叫爸爸。兩個眼睛大大的,臉蛋上的酒窩也很深,漂亮的像個洋娃娃。
江越凌把他抱在腿上,教他認人,叫傅聞遠大伯。
傅聞遠摸摸江措措的臉,笑,“咱們家徹底亂了,他叫我大伯,以後見了我大哥呢?”
他有心緩緩氣氛,江越凌就跟著扯出一個勉強的笑,阿姨沒有再說話。
云溪沒見過阿姨這個樣子,坐在沙發上動彈不了、非常無力的樣子,偏偏說出的話還很兇。他摸到阿姨的手,在略顯粗糙的手背上摩挲。
江越凌走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阿姨和傅聞遠出去送,江措措哭的差點背過氣去,云溪把他和小狗都抱在懷裡,兩人一狗湊作一堆,云溪逗著讓狗出洋相,江措措才慢慢止住哭。
云溪很有個小保姆的樣子,江措措被他抱著吃了晚飯,兩個人又一起去看電視。
但問題是小保姆的體力不是很好,邊哄小孩邊打哈欠——也不夠專一,還不到十點,他看見傅聞遠上樓,一顆心就跟著走了。
好在江措措落入奶奶的懷抱也挺高興的,可他在臨睡前想起了爸爸,於是又抽抽搭搭地哭了一通。
跟樓下的云溪哥哥同頻率,但不同時長。
第二十八章
云溪坐在床上等,但浴室的水聲淅淅瀝瀝,他實在靜不下心,覺得怎麼都不對,手腳找不到放的地方,只好又下了床,趿拉著拖鞋回自己房間洗澡。
再進門時,傅聞遠總算洗好了,開了浴室門,在對著鏡子吹頭髮。
云溪換了身米色的短袖短褲,胸脯上印著米老鼠的大頭,來的著急,頭髮還溼著。
他在浴室門口站定,手扶住門框,跟傅聞遠捱得很近了,兩隻眼睛怯怯地看著傅聞遠,還沒張嘴,傅聞遠就說:“去床上。”
吹風機的聲音很大,云溪其實沒有聽清楚,但他看懂了口型,立刻點頭答好,乖乖回床上等著。
傅聞遠洗好後直接什麼都沒穿,裸著在房間裡繞了一圈:喝水、開壁燈、關頂燈、拉窗簾,最後回到床邊。
云溪正盤腿在床沿坐著,他一點不迴避地仰頭看傅聞遠,眼皮上搭幾縷溼發,睡衣領口有些大,完整地露出了鎖骨。
線條從修長的頸項流暢地延伸下去,原本清淡的甜酒在兩個精緻的凹陷裡蕩起波紋,摻上一點夜色,就變得濃郁起來。
傅聞遠低頭,目光接上,云溪就撐著床跪坐起來。
這樣兩個人的高度還是相差很多,云溪使勁兒抻直了腰,對比傅聞遠而顯得瘦瘦小小的一個,終於完全把自己塞進了傅聞遠懷裡。
他的下巴支在傅聞遠肩上,兩條胳膊緊緊把人肩背抱著,身體溫熱,說話時撥出的熱氣灑在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