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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卻已經瀕臨崩潰,他知道杜亞琛的情況越來越糟,他想要停車回頭看看他。

感覺到宴喜臣腳下油門放慢,杜亞琛掙扎著直起身,從倒後鏡中看他的雙眼。

“不要減速,不要回頭……你的路在前面,不在後面!”

宴喜臣雙手緊緊地攥著方向盤,忍耐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杜亞琛的呼吸聲都變弱了。宴喜臣心慌,他瞪大雙眼盯住前方迷霧中的路,和杜亞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記不記得九二年切爾諾貝利的那場雪?”宴喜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我還記得呢。”

眼前就像真看到撲朔的鵝毛大雪,銀鹽一樣,從雪青色的天空落下,城市鵝黃的光照亮半個天際的雪花,他們像籠罩在白色的光暈裡。

“記得,那一年聖誕節,你說想要一棵聖誕樹……我們到東邊的樹林裡找了很久,才找到那麼棵像樣的。我砍了給你。”杜亞琛呼吸聲像破舊的風箱。

“我跟你把它一起搬進屋子,掃了雪沫。我以為這要求有點任性,有點無聊,當時我挺怕你的,沒想到你真的會陪我做聖誕樹。”宴喜臣說。

“聖誕燈比較難搞。我說可惜了,沒想到你驅車一百多公里……硬是買了回來。你穿著淺色的衝鋒衣,從白雪皚皚裡走回來,踩得白雪嘎吱嘎吱響。你看起來快樂極了,捧著那串燈掛在我砍的樹上,眼睛像星星一樣亮。我們就真的擁有一棵聖誕樹了……”

眼看身後的巨大漩渦要將他們一併吞入口中,宴喜臣用力踩著已經被踩到底的油門,這一刻他想化成風,化成雨,化成面前的霧,只要能帶杜亞琛逃離這一切。

“寶貝。”

“嗯?”

“我那時候對你說,離家出走的時候帶上我,是真心的。”

“我相信。”宴喜臣嘴唇顫抖。

後面漸漸沒了聲音,只剩下風從玻璃窗外吹過,肆虐的呼號。

回過神來時,淚水已爬了滿面。宴喜臣抬頭,看到濃霧背後冉冉升起的紅日,車子霎時間被籠罩在一片紅光之中,霧氣重得像要在空中凝成水滴。開啟窗,一股屬於鋼筋城市的氣息澆頭而來。

作者有話說:

明天完結!!!

第65章 這裡的春天最美麗(完結)

宴喜臣感覺自己像沉入無底的湖水,他看到深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他夢裡多少次朝思暮想的人。他張口想叫,苦鹹的水灌入他口中,他伸手想抓,杜亞琛卻向更深的地方沉去。他來不及夠到,只能拼命往深處鑽。肺裡的窒息感越來越強,意識開始不清醒,腦內痛苦得發出警鈴。

宴喜臣猛地睜開眼,大口呼氣,窒息感消失了,眼前所見是一片丘地。意識不清,身體顛簸,宴喜臣用了好幾秒清醒過來。他正在索馬利亞的強盜窩裡,這段時間日頭潑辣,做生意的人都跑得少,這一片卻遍地都是傭兵。到處都穿行著腳踏三輪車,黃色的沙霧揚得滿天都是。

宴喜臣到了地方,抱著槍跳下來。他身姿挺拔鳳骨龍姿,一身武裝襯得他精神奕奕。

順著篷帳快步走到一片破舊的矮樓前,地上蹲著個骨瘦如柴的異鄉人,面板黝黑,乍一看像只黑猴。這是索馬利亞自由軍的散兵之一,為數不多會說中文的。那黑猴一樣的散兵驀地被一片影子給遮住,順著黑往上看。

宴喜臣摘掉頭盔,露出張溫和英俊的臉來,此時被高溫蒸騰得有點發紅。

“燕,你來啦!”散兵剛才還一副意興闌珊無所事事的模樣,此刻忽然跳起來,勾肩搭揹帶著宴喜臣進了身後的水門汀做的門,“又來打探訊息?你知道的,我們這裡天天忙著打仗,外界的訊息閉塞不通很久了!”

“有什麼訊息嗎?”宴喜臣單刀直入。

那散兵遺憾地搖頭:“你畢竟以前幫過我們的忙,自從你上次交代過,我到處找行內人打探訊息,沒有人聽過Aachen。他會不會換名字了?”

宴喜臣不說話,只從口袋裡又掏出張照片:“上次來得匆忙,這回帶了照片,三個月後我會再來一次,如果有任何訊息,還是打原來的電話。這次的錢我找人送給你。”

眼見宴喜臣轉身要走,那黑猴似的散兵愣了:“等……你這,還沒坐下來兩分鐘吧?從最近的城鎮過來要兩個小時,這就走了?”

“這就走了。我還要去下個地方。”宴喜臣點頭。

散兵在他身後沉默了片刻,追上來:“你每三個月給我們送一次錢,找人,聽訊息,這對自由軍來說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沒有比這更輕鬆的好差事。但作為朋友我得提醒你一句,這裡太危險!為什麼不回莫斯科碰碰運氣?”

宴喜臣不說話,他笑著搖了搖散兵的肩膀,在他疑問的目光中跟他揮手道別,重新坐上了來時那臺顛簸的三輪車後座。

他發現這些人特別喜歡說“碰碰運氣”,但運氣這種事,很多時候否極泰來,而很多人等一輩子,也不見得能等來。

九個月前。

他在一片濃霧中行駛,車速幾乎到達了極限,忽然間濃霧中出現龐然大物,像一堵牆,他猛地撞上去,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意識清醒時,紅色的光繞得他眼暈,是幾輛警車圍在他周圍。

他出了車禍,在盤山公路上撞到迎面而來的大卡車,卡車的司機安然無恙,只有他頭破血流地趴在方向盤上,醒來的時候,警察們正在等救護車來。警察們沒能在宴喜臣身上搜到任何代表身份的東西,而宴喜臣醒來第一瞬間,不顧警察們的慰問和檢查,立馬轉頭檢查後座。

後座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被打碎的後車玻璃重新變得完好,座椅上沒有血跡,而杜亞琛……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宴喜臣確認自己昏迷之前是在筆直的一號公路上撞到了一堵牆,轉眼間卻到盤山公路上撞到卡車,裡世界,迷霧,邊界,牆——宴喜臣醍醐灌頂。恐怕就是那時候,他衝破了裡世界的邊界。

他不敢跟警察說太多關於杜亞琛的事,也沒辦法利用公眾和正當的途徑找人。在警察將他帶回警局的路上,宴喜臣找了個空當,自己跑了。

九個月了,他東奔西跑,南加州,魁北克,基輔,切爾諾貝利,索馬利亞……那些曾經有杜亞琛的地方,甚至現今比較亂的一切地方。宴喜臣這幾個月來幾乎像個無根之人,四處漂泊尋找,得到的訊息寥寥。杜亞琛就像人間消失一樣,上天入地也找不到。

他這一路尋人,跑遍許多地方,不見碰上什麼運氣,碰的盡是壁壘。

從裡世界出來後,宴喜臣曾試圖聯絡以前鷹眼的接應人,沒有訊息。

他聯絡上了當初在黑水認識的一箇中國僱傭兵,那位僱傭兵已經洗手,在中國的一個小城市裡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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