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的西褲將他的身型修飾得勻稱修長,精緻的皮帶勾出精瘦的腰線。
兩邊衣袖分別挽起一小截,露出凸起的腕骨和一塊手錶。
鍾未時常年和劇組的藝人打交道,對名錶也略知一二,一看錶盤設計就知道是好東西。
烈日當頭,襯衣面料透了點光,男人手臂上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我又不是智障,怎麼可能找不到路。”
“……”
要不是對方手裡拿著手機,鍾未時都要認為這人是在罵他了。
“管飯嗎?我還沒吃東西。”男人的嗓音低沉,還挺好聽的。
鍾未時在電話裡和強子打了個招呼,然後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男人拐進13棟之後,回頭看了一眼。
兩人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
那一剎那,鍾未時的腦海裡就飄過白天女主唸叨過的一句臺詞:那先生長得好生俊俏,見一眼就令人怦然心動。
他頭一回知道劍眉星目這詞兒可以用在小說男主角以外的人身上。
男人身高其實和他差不多,短髮一絲不苟地向後攏著,就比他高出了那麼一小截,整個人看起來乾淨清爽,深邃的眼型透著幾分凌厲。
大概是三十歲出頭的年紀。
氣場強大。
鍾未時看著男人勾起食指碰了碰按鍵。
門開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
男人的嘴唇動了動,“幾樓?”
鍾未時看著他:“7樓。”
那人按了個“7”,便沒有了動作。
居然這麼巧?
鍾未時用餘光斜斜地瞟了他一眼。
男人低頭單手插兜,右手點按螢幕。
不是微博,不是微信,不是遊戲……
而是新聞app。
還真是老男人啊。鍾未時心想。
“叮——”電梯一響,男人便鎖了螢幕,向右拐去。
清風苑的每層樓裡都是兩戶人家,大門面對面,中間就隔著一條走道和電梯。
鍾未時順著男人的背影望過去,看見剛才還在群裡議論各國偉人的大非和阿偉正蹲在701的門口瞪著他。
“是他嗎?”鍾未時指著那人的背影,用口型問道。
大非那個沒腦子的直接起身,看著鍾未時,幾乎都要迎上去了,“哥,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清。”
鍾未時想弄死他。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阿偉上前一步,抬手握住了男人正欲敲門的手腕,面目猙獰:“二狗,老子在這等你等得好苦啊。”
男人擰了擰眉,神情錯愕地想要抽回胳膊,但發現對方死死地握著不放,“你認錯人了吧。”
“哼哼……”阿偉忽然感覺自己的智商有了質的飛躍,一下就看出了敵人的奸計,於是握得更緊了,“你以為我是那麼好忽悠的人嗎?你化成灰我都能認得出你。”
鍾未時驚訝於這男人一表人才竟然不甘寂寞淪落成富婆的玩物的同時,也相當佩服阿偉超乎尋常的臨場反應能力和臺詞功底。
不愧是復仇連續劇愛好者。
這跟剛才在群裡討論霍金寫了什麼散文的智障彷彿不是同一個人。
鍾未時內心感慨萬千,好好的一個男人,為什麼不當一個好人?又不是沒有給他機會。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下一秒,他大步向前,將男人往大門上一推,死死地按住,代表不在現場的強子,生猛地喊出了西城區追債小組的口號:“二狗!你已經被包圍了!”
3 嘴唇幾乎快要貼到他的耳朵
顧禮洲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的半邊臉頰都被壓在門上,左右手都被人扣著,這姿勢要是有人拍下來,就能用來當‘‘某男子嫖.娼被抓現行,掃黃現場曝光’這樣的社會新聞封面圖。
且不說這些人橫衝直撞不講道理,看著精瘦力氣賊大把他按得肋骨都疼,這‘二狗’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對方說得那麼情真意切,搞得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有什麼不小心遺忘的,不堪入目的過去。
正準備開口,對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次嘴唇幾乎快要貼到他的耳朵,一股股熱氣直往他耳朵裡鑽。
“我看你打扮得倒是人模狗樣,好好找份工作不行?你這模樣這聲音,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賣奶茶都能分到最高的提成你卻用來……”
鍾未時說到這裡忽然卡了殼。
講實話,他都沒怎麼了解這二狗究竟幹了些什麼不可見人的勾當,強子只說他欠錢,沒說他為什麼會欠錢。
但氣氛都轟到這兒了,氣勢不能弱下去。
於是顧禮洲就聽見那人咬牙切齒地接了一句,“……玩女人。”
“說了,你,認錯人了……”顧禮洲的那張俊臉此時已經被擠壓變形,說這話時也含糊不清,他想方設法掙扎的時候,背後三個人更用力地將他擒住了。
手機也被人奪走了。
緊接著就感覺有人摘了他的手錶,那手速相當驚人,還有一隻罪惡的手,伸向了他的褲兜。
摸來摸去。
“轟——”
顧禮洲彷彿聽見自己腦袋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被火燒斷的聲音。
“撒手!”顧禮洲緊握雙拳,瞪著鍾未時,“別碰我!”
此時鐘未時已經摸到了這人的皮夾,但對方的胯骨死死地抵在門上,連同他的手指也被卡在了褲兜裡。
進退兩難。
“你他媽先鬆開,我手抽不出來!”鍾未時也吼了一句。
顧禮洲分明感覺到對方已經握住了他的皮夾,“你先把我皮夾鬆開!”
所以這些人是強盜嗎?
清風苑他沒來過幾次,也壓根沒有留意走廊有沒有監控,這幫人拿了錢就跑他恐怕也拿人沒轍。
真他媽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