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桃給自己買了隻手機。
到了M市,這個繁華的都市,沒有手機很不方便,一來是跟家人通話,再來她希望能接到某人的電話。
儘管對方根本無從知曉她的號碼。
她想著,下次他來時,一定要告訴他,她就這麼等著,連吃頓飯的時間都很匆忙,再來她身上的錢財有限。
所以一天只用兩餐,早上泡麵,晚上則是外賣。
她很想出去找點事做,又怕男人來了,找不見她就走,所以她幾乎足不出戶,就那麼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
從早上一直到深夜,她的耳朵支楞著,唯恐聽不見敲門聲。
有幾次,居然出現了失誤,將鄰居的敲門聲,聽成是自家的,待到興高采烈的去應時,才發現是個笑話。
頓時倍感失落。
在這期間,她也不是與世隔絕的:樓下餐館的店主便跑的殷勤。
這傢伙是陝西人,個子只有一米六五,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長得一般,倒是待人十分熱情。
第一次去他那兒吃飯,這個丫頭便讓他眼前一亮。
男人三十多歲,在家有妻兒,跟著同鄉來到M市討生活,他先是在同鄉開的麵館裡做了段時間。
他學會了刀削麵,跟著自己尋了個鋪面單幹。
他的鋪子位置很偏,一家的房租只有一萬二,裡面的空間很狹小,堪堪夠上二十平,別看地方小,東西還不少。
在牆的兩側打了兩排長桌,正對面的是案臺。
他的小店原本的主人,做些羊湯牛雜生意,兌給他的時,教了他這門廚藝,所以他不光做面。
潘桃自己吃飯,能飽就成。
大飯店她也消費不起,所以進了這間小店,她問老闆,都有些什麼,對方據實以告,並推薦她嚐嚐羊湯。
女孩十分不喜那股味道,所以點了刀削麵。
老闆應聲後,很快做好後,端上了桌,潘桃只早上吃了些泡麵,如今餓了,就覺得味道不錯。
翌日她又來了。
第三日關顧時,老闆給她特意加了個荷包蛋。
潘桃十分不解,男人笑得熱情非常:他觀察了幾日,也跟女孩搭了話,瞭解到她自己在此,心中起了別樣心思。
女孩不疑有他。
總出來吃,心中又惦記著男人來了沒,所以提出讓老闆送餐。
對方先是一愣,跟著有些為難:他這店鋪小,連個打下手的都沒有,過幾日妻子來幫忙。
如今只有自己。
可他抬頭看著女孩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心底軟綿綿的,不忍拒絕,再有,送餐也是個獨處的機會。
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
男人點了點頭,第四天潘桃沒有下樓,打電話叫了外賣。
一來二去,老闆送熟了門,眼看著妻子明天就要來,他心中萬分焦急,這一天收攤後,親自提著食盒上了樓。
潘桃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盯著電視發呆。
——砰砰!
她渾身一僵,連忙跳下沙發,瞅著門板,脫口而出:“誰啊?”
“我!”
本以為是關少,這一聲,猶如冷水澆頭,心涼了半截,與此同時,心存疑慮,這麼晚了,他來幹嘛?
“你有事?”
老闆涎著臉皮,獻媚道。
“我怕你餓,做了夜宵給你吃。”
潘桃微怔,心裡七上八下。
他這是什麼意思?不由得回想起,最近對方古怪的行徑:每次刀削麵都給得很多,還加蛋,外加一瓶飲料。
問他怎麼量這麼足,還有其他的。
老闆總說做活動,如今看來確實蹊蹺,難道……他打自己的主意。
女孩後知後覺。
她冷著聲音道:“我不餓,你拿回去吧!”
男人的笑容僵在面頰,心有不甘,繼續道:“我都做好了,如果你不吃,就浪費了。”
潘桃滿心厭惡。
“我真不餓,你拿走。”
她的聲音,浸了冰水,冷得叫人心慌。
老闆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太過唐突,可他不想放棄,硬著頭皮接著勸說:“我給你放門外了。”
他撂下東西,假意離開,接著躡手躡腳又回來。
他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可門仍是緊緊閉合著,他輕嘆一聲,心理頗不是滋味,拎著地上的東西,灰頭土臉的走了。
你要以為他就此作罷,那可就錯了。
潘桃幾天沒去他那吃東西,先前聊天時,知道他愛人要來,琢磨著也該來了,再有她囊腫羞澀。
他家的東西最是便宜。
所以她又上了門,男人見了她,先是一愣,跟著臉上笑開了花,殷勤的問她吃點什麼?正在收拾客人碗筷的女人,回過頭來瞪了男人一眼。
這女人三十來歲,個子比他丈夫高,可長的卻是小鼻子小樣,至於身材?
她穿著灰色大褂,下面是黑褲子,看上去甚是土氣,再加上那張方臉,怎麼看都有幾分女生男相。
潘桃有些難為情。
畢竟老闆曾經追去過自己,又當著妻子的面主要示好,多少有些不自在,她本想轉身離開,可想想她也未做什麼虧心事,也就作罷。
她點了份牛腩柿子湯飯。
總吃麵食,也膩歪,今天換換口味。
老闆答應一聲,主動給她盛了滿滿一碗,裡面的牛腩很多,柿子比較少,跟其他客人的恰好相反。
那女人見了頓時氣結,指著她老公的鼻子喝道。
你是不是不過了,這也給的太多了,我們要賠錢的,說著將大海碗拿走,重新又端來一碗。
潘桃低頭一瞧,心生不快。
這牛腩表面上根本看不到,用勺子攪拌後,才撈出幾塊小牛腩,剩下的都是柿子,再來就是湯汁。
老闆鼓著腮幫子敢怒不敢言,想來他也是個妻管嚴。
他向女孩投來歉意的微笑,跟著回到了案板後面的小廚房又忙活起來,時不時的他的目光還是會溜過來。
當然是趁著妻子不注意之時。
女孩這頓飯吃的沒滋沒味,付錢時,老闆本想少要兩塊,可那女人卻不幹,實打實的要了十塊。
女孩沒言語,付錢走人。
她往回走時,心中嘀咕著,這家小吃店以後不能再去了,是不是該買點東西,自己開火呢?
可想想自己的廚藝,又沒了信心。
她以前只做煮麵,外加蛋炒飯,在外面時,多半胡亂吃點簡單的東西,可考慮到下飯館太貴,還是決定嘗試下。
也許會有所收穫,做什麼都香噴噴的,到時候也會得到男人的歡欣也說不定。
就這樣,女孩一掃方才的不愉,興高采烈的走進了菜市場——
不夠
潘桃買好了菜,拎著方便袋回到了家。
她開啟房門,將東西放進了冰箱,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