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張上下鋪,靠著廁所,指不定聞到什麼。
二人呆呆的站在那,誰也沒動。
“沒聽到我的話,要不就給我睡大街。”
此言一出,兩人縱然再不服氣,也沒吭聲,默默的走過去,將行李拖過來,扔到了屬於他們的位置。
“沒出息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她冷冷的瞟了眾人一眼,揚長而去。
新人的訓練很快提上日程。
芳姐將新來的小姐集中到某一大廳,讓她們席地而坐,她站在前面來回踱步:“今天,我要教你們推油。”
話音未落,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走進來一位男子,身材不高,不肥也不瘦,那張臉嗎?勉強能入眼,他走到芳姐身邊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小姐們睜大了眼,看著這一幕。
推油嗎?她們聽說過,但沒做過,這也是門手藝。
女人瞪了他一眼:“你等著。”
接著她看向眾人:“誰推過油?”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沒人應聲,過了一分鐘,就在芳姐要放棄之際,突然傳來一聲迴音。
“我,我推過。”
聲音不大,聽起來有些唯唯諾諾。
大家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但見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緩緩的站了起來。
芳姐點了點頭:“很好,你來。”
那女子長的不錯,身材並不突出,愣要尋出點優點,只能說她的手非常好看:又細又長。
白皙得幾乎能瞧見血管。
十個手指頭修剪得整潔乾淨,圓潤而可愛。
芳姐示意男子開始,並叫人拿了精油和一干用具。
男子動手脫了衣服,首先是上身,接下是長褲,跟著就要躺在一旁放置的按摩床上,卻不想被人制止了。
“褲頭也脫。”
男子愣了一下,也不扭捏,很爽快的扒下內褲。
此時下面傳來一陣竊竊私語,連帶著還有不懷好意的笑聲,多半是笑話男人的雞巴太過短小。
芳姐聽不下去了:“安靜!”
她的話很快奏效,接著她朝站在一旁的女子使了眼色。
女子倒出了精油撒在了男子身上,先從腹部按起,不知她碰了哪裡,突然咯咯的笑了兩聲。
“夠了!”
芳姐看不下去眼了。
“你這從哪學的,撓癢癢嗎?給我回去!”
女子被訓得面紅耳赤,灰溜溜的回到了原位。
“你們這些鄉下痞子,給我看仔細了。”芳姐很是生氣,說著便拿起了精油,開始從男人的頭部按起。
她的指法很優美,力道事宜,沒一會兒男子便閉上了眼睛。
——他好像要睡了。
頭牌
芳姐的訓練還在繼續,按摩院也正式營業。
從禧龍過來的小姐們被安排在二樓工作,那兒主要負責按摩業務,一來是她們的手藝純熟,再來床上的功夫也不錯。
新招來的人,則被安排在頂樓,充作服務員。
服務員主要招待前來賭博的客人,一般情況下很少出臺,這也是鍛鍊她們的好機會,幹哪行都有門道。
為什麼有的小姐生意好,有的則很差,這也需要磨練。
賭場的客人十分複雜,將他們伺候好了也不容易,再有便是培養她們待人接物的基本技能。
這一天,芳姐下課後,徑直來到老闆的辦公室。
她用手指扣了扣門板,隨即走了進去。
關士巖正在處理公務,一部分是按摩院的,另一部分則是禧龍的,他人雖然不在那兒,卻要千里遙控。
現在的科學技術如此發達,要做到這一點不難。
聽到高跟鞋的踏步聲,他並未抬頭——來者是位女子,能有權利接近他的,也只有芳姐,鋼筆在紙張上劃過的沙沙聲:“有事?”
女人的頭髮盤著髮髻,打理的一絲不苟。
她今天換了身衣服,不過仍是旗袍,可見她極愛這款服飾:“關少,我想跟您談談小妹們的事。”
男人放下手中的鋼筆,抬起頭來。
“坐!”
女人邁著小碎步來到沙發處,端端正正的坐了下來。
別看她是風塵女子,可儀態得體,一言一行有幾分大家閨秀的風範,這要是在民國時期,怎麼看也是位闊太太。
“事情不順利?”
關士巖將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
按摩院新開張不久,儘管生意還不錯,但需要操心的事兒,也不少,所以他必須坐鎮於此。
待一切都穩定下來,才能回去。
芳姐搖搖頭。
“也不是。”
這些丫頭都很聰明,學得很快,原本還不老實的,經過這些天的管理,也服帖得多,可問題仍存在。
男人歪著腦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小妹們是不少,打扮起來也都上得了檯面,可光這些還不夠……”說到這裡,她華語微頓。
關少打起精神,示意她繼續。
“店裡得有幾個特色。”她如是道。
“特色?!”男人喃喃道。
芳姐點點頭。
“特色,就是讓人驚豔的美人。”她進一步的解釋道。
男人莞爾一笑。
美人誰不喜歡呢,她的意思是,店裡的都是些庸脂俗粉嗎?這就是像古代開妓院,得有個花魁。
“禧龍來的那些,沒有拔尖的嗎?”
女人再次搖了搖頭。
“真正在那邊做出些名堂的,也不願意到這地方來,畢竟新環境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她兀自揣測。
關士巖沉吟了片刻。
“得需要幾個?”
“最少兩個。”
男人默然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很快,他有了結論:“我從禧龍給你要個好的過來,另一個嘛!”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張脫俗的麗顏。
“稍後人就到。”
芳姐一聽,微微一笑,轉身告辭。
房門閉合後,關士巖從老闆椅上起身,走了幾步,來到角落裡的酒櫃前,伸手拿過一隻高腳杯。
他拎過一瓶酒,利落的開啟。
琥珀色的液體緩緩流出,注入到杯中,到三分之一處時,男人放下酒瓶,擒住高腳杯,揚起腦袋,灌了一口。
辛辣的液體順著腸道,到達胃中。
一股暖流從周身竄起,刺激得面板的毛孔舒展開來,關士巖喟嘆一聲,覺得很是爽快,他抬手又倒了一杯。
這一次倒不是急著喝,而是拿過了手機。
他撥了個號碼出去,很快便接通,他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讓管家去一個地方,給他接個人,送到K市來。
撂下電話後,男人晃了晃杯子,看著液體蕩起一圈圈漣漪,不禁咧開嘴角,笑出聲來——今夜不再寂寞。
他原本還為帶誰出行煩惱,如今該來的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