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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茉有些開心,眼睛裡都淬著光,她幾乎要跳起來:“好啊!喝夠!”
姜懷玉意識到,岑茉今天過生。
她摁亮手機螢幕,3月7號。
雙魚座。
吳泉衝姜懷玉講話:“喝酒,你來嗎?”
岑茉心瞬間回到嗓子眼,她又想要姜懷玉拒絕,又怕她拒絕。姜懷玉拒絕就太好了,這樣她比較放得開。可是打心眼裡,她又想和姜懷玉接觸,她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呢!
吳泉看著姜懷玉黑亮黑亮的眼睛,補了一句:“從我們開業就天天照顧我們生意,不請你喝酒不行啊。”
姜懷玉不說話,也沒法說話。只是點頭,問時間地點。
晚上七點,就在咖啡廳。
姜懷玉看著面前兩個抱團哭泣的人,扶額嘆息。
蛋糕被瓜分了一大半,現在歪歪扭扭地癱倒著。酒瓶子擺了一地,姜懷玉手裡還握著一直沒送出去的禮物。
“姜懷玉,我給你說。嗝——”吳泉抹了把眼淚,又用食指著姜懷玉,扯嗝的時候幾乎快翻白眼,“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這人特拽!”
岑茉抱著沙發上的枕頭,聽到這話一下丟了眼淚開始傻笑,露出了小虎牙,左邊的梨渦裡灌了蜜:“她才不拽呢!她特別好!”岑茉又望著姜懷玉,渴求從她那裡得到回覆,“對吧,你特好。”
姜懷玉也想笑,總覺得自己現在特別自戀。她好想給她講話,說,對,我特好。但她忍住了,只是在手機上打字。
吳泉罵罵咧咧兩句,接了個電話,走一邊去了。
岑茉眼底還有閃閃淚光,坐在椅上像個不倒翁一晃又一晃。
“左邊~”岑茉拖長尾音,像個小孩一樣講話,活潑極了,身子往左邊倒去。姜懷玉趕緊上前,用手把她擋住,要知道左邊再倒就是地面了。
這個動作鼓舞了岑茉玩樂的熱情。
“右邊~”姜懷玉自己都沒發現,她眼底的縱容,和嘴角的笑意該有多濃郁。岑茉倒在姜懷玉的手掌上,姜懷玉的手靠在牆上。
“猜猜我去哪邊!”這時候的岑茉真的像個精靈了,臉紅紅,嘴角翹起,眼咕嚕滴溜著,鮮活極了。
姜懷玉弓著背,這個姿勢像是把岑茉圈在了自己的懷裡。
她的髮梢碰到了岑茉的臉頰,岑茉笑嘻嘻地說癢。姜懷玉更壞,故意搖著頭,帶著頭髮在岑茉臉上晃來晃去,那小傢伙就跟跳舞一樣扭動著。
姜懷玉的眸光越來越深邃。
她喜歡岑茉的笑。
“別鬧我!”岑茉氣呼呼,裝兇,“我去哪邊!”
她還在執著不倒翁遊戲。
姜懷玉鬼使神差,開口:“前邊。”
她很久不說話了,再開口時如同嗓子裡放了一萬把刀,刀刀刺痛她,也把她的聲音割得粉碎,難聽如同磨砂。
岑茉醉了,根本沒反應這啞巴怎麼開口講話了。
只顧著咧嘴笑,然後甜甜地說:“猜對啦!”抱著枕頭身子往前倒,姜懷玉把她接了個滿懷。整個人快坐在桌子上。
岑茉沒了動靜,姜懷玉才發現她盯著她,像失了魂。
過了一會兒,可能有一秒吧,或者更多,姜懷玉也不記得了,她只記得,岑茉吻了上來。酒氣裹挾著甜點得味道,衝擊著屬於她的整個世界。
“獎勵你!”
姜懷玉覺得自己喝醉了,她也跟著回了一句:“好,獎勵我。”
像個復讀機。
姜懷玉感受到一股目光,扭頭,才發現吳泉一手拿著手機旋轉著,一手抱臂。
他都看見了。
他都聽見了。
姜懷玉莫名的不安,她覺得自己像個偷竊的小賊,盜走了最美味的甜點。
現在她被抓了個現行,她大概只有認罪了。姜懷玉這一刻終於懂了自己的心思,她瞟了一眼還在傻乎乎玩枕頭的岑茉,想,我為了你成為了俘虜,可以善待我嗎?
第4章 棄甲
岑茉是被尿意憋醒的,等她遊魂似的從衛生間飄蕩過來,拉開窗簾的一角,看見陽光兵荒馬亂地躲進她的房間,岑茉才反應過來,她錯過了上班時間。
岑茉瞟了眼床頭的鐘,馬上十二點。
宿醉後的頭疼一下湧來,身體的疲憊拽著她狠狠下墜,岑茉無精打采地往後倒,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新的一天開始了,她又要走入人群。她其實只想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一動不動,做個繭,也不需要化蝶,她願意接納每一刻的平庸和乏味。
岑茉的目光突然被她梳妝檯上的東西所吸引了,她爬起身來走過去,近了才看見是一個水晶球。海洋般的藍色,褐色的島嶼,和一隻小魚。岑茉記得在她讀小學時大家送禮沒什麼新意,十個裡九個送這個。可是長大後卻不怎麼見著了,現在突然看見倒也算新奇。
等等——這好像是——岑茉擰著眉,指節摁壓太陽穴——姜懷玉送的。
她記起來了。
“啊啊啊啊!!”岑茉整個人崩潰掉,兩手抓上自己的頭髮,眉毛擰成一團雜草,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昨晚到底幹了什麼。她甚至隱約記得,是姜懷玉和吳泉一道送她回來的,兩個人扛著興奮過度的她。姜懷玉甚至貼心地誘哄她開啟手機,替她關了工作日的鬧鈴。吳泉也就罷了,為什麼姜懷玉也會在呢
岑茉只覺得自己最隱秘的花園被發現了,她有一種被瞭解的放鬆,也擁有著怕被侵入的膽怯。
她還,她還……她還親了姜懷玉!!
火燒雲大概是用來形容岑茉此刻的臉頰的吧。她手足無措,恨不得穿越回幾個小時前逮著自己狂扇幾耳光,大罵,你個蠢蛋笨豬大壞壞!可是岑茉自己都沒發現,她眼角的笑紋像是快樂的隱喻,含了不為人知的蜜。
微信提示音響起,岑茉開啟。
靈感大王:我有點事,讓人給你帶飯了,估計快到了。
岑茉還沒明白,就聽見門鈴被摁響。
她透過電子螢幕看,是姜懷玉!
岑茉靠在牆上瞪大眼睛,片刻後轉身去了洗漱間,鏡子裡的人一頭短髮全毛躁地翹起,眼圈有些紅,穿了個奶奶風的套裝睡衣,趿拉著一雙涼拖。邋遢是她的代名詞。
岑茉還想再搶救一下,門鈴又被摁響了。
左右環視一番,岑茉下了一個決定。
於是有了姜懷玉現在看到的情景,岑茉裹著純棉奶咖色浴巾,就露出倆眼睛,水汪汪的,小模樣兒跟個阿拉伯姑娘似的。
兩個人都不講話。
岑茉實在煎熬到不行,狠心開口:“謝謝你……”並且朝姜懷玉伸出一隻手。
她以為姜懷玉會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她,然後離開。
姜懷玉扯了扯嘴角,抬起手中的袋子示意,臉皮不可謂不厚:“我的飯也在這。”言下之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