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亭名折柳,蘇公子,你在折柳亭,贖卿卿出舞風樓,可好?”
蘇哲一愣,呆呆回道:“我沒有那麼多錢。”
柳卿卿看著她迷瞪的樣子,心裡壓抑著事情還是禁不住噗嗤一笑,笑夠了才抬起手做了個手勢。
兩個小丫頭捧著匣子過來,背對著亭外,面向著她們,打開了籠盒。
蘇哲走回馬車時整個人還一副回不過神的樣子,薛挽香看她走出亭外又單獨被請了回去,心裡早已百般滋味難言,而今見她人是回來了,魂卻不知丟在哪,更是五味雜陳一齊湧上心頭。
“怎麼就回來了?”話說出口,是她都未察覺的小脾氣:“柳小姐不是留你知音解曲麼?”
蘇哲眼睛眨啊眨,語氣迷惑:“不是啊。她讓我給她贖身。金銀珠寶都準備好了,有兩匣子。一匣子抵三千兩白銀,綽綽有餘。”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討厭!薛挽香抿著唇,眉間不自覺的淺蹙,聲音酸酸的:“要你幫她贖身?那另一隻匣子呢?”
“哦。她說可以當嫁妝。”
第32章 指尖
!!!
“你答應了?”薛挽香心中震盪,素手扶在車轅上, 指尖掐得狠了, 泛出蒼白的顏色。
“我怎麼會答應?”蘇哲怪道:“我只是奇怪她既然存夠了銀子, 怎麼不自己給自己贖身,那多方便。”
薛挽香掃她一眼, 收回了手。“那你怎麼與她說的?”
“我說我有你了啊。”蘇哲答得一本正經, “不過她說她是風塵女子,本就做好了為人妾侍的準備,甘願執笤持壺,只求嫁入良家。”她一壁說著一壁抬眼看見前頭幾輛車已套好馬,即將啟程的,忙扶著薛挽香登車。
薛挽香漂亮的臉蛋浮起一絲惱意,見車伕垂手站在一旁, 也不好發作的。她咬著唇狠狠瞪她一眼,手扶到她手腕時,眉頭微皺,輕輕“嘶”了一聲。
“你的手怎麼了?”蘇哲在她身後護住她, 看她走進車廂裡, 才跳上馬車, 關上了車門。
“然後呢?”
“什麼然後?”
“她說她要給你做妾,然後呢??”薛挽香語氣冷冷的,鼻尖一酸,莫名覺得又生氣又委屈。
“哦。我說不行。我懼內。”蘇哲跪坐在車板上,舉著她的小小的手掌抬到眼前看:“你手怎麼了?傷哪兒了?”
薛挽香的臉紅了, 扭頭看珠簾下投進來的束束光線,裝著沒聽到剛才的說話,彷彿方才刨根問底的人不是她。
蘇哲將她的手捧在手心裡,上上下下捏著,認真的問:“扭傷了麼?筋骨錯著了?哪兒疼你別瞞我。”
薛挽香縮著手,彆扭道:“沒傷著哪兒。”
車輪碾著小石子,車壁微微晃了一下,薛挽香手掌扶到椅座上,又嗖的一下收了回來。
蘇哲皺著眉捉住她的手,她還要往回收,蘇哲兇巴巴的瞪回去:“你再鬧我抱你了!”
聲音大了些,外頭車伕都聽到了,跟著老臉一紅,這對年輕小夫妻,感情真是好。
車子裡百年一遇薛挽香被蘇哲的武力鎮壓,乖乖坐好了,偏著頭不看她認真仔細的眉眼,只抿唇細聲道:“許是適才扶著車轅,被木刺刺著了。”
“噢。”蘇哲應了,有了方向,也不那麼擔心了。她細細的揉著她的手,輕聲問:“是這兒嗎?在手指上還是手掌裡?這兒疼不疼?這兒呢?”
薛挽香被她問得滿面臊紅,糯糯的答了。
習武之人眼力自是不錯的,蘇哲半跪在車座前,雙手捧著薛挽香白淨纖弱的手掌,在她食指指尖上找到一線小小的木刺。她用手指按了按,沒按出來,輕輕的撥弄過去,還有些刺手。
“行囊裡有針線。”薛挽香說著轉身拿布包,蘇哲捉著她的手不放。
“十指連心,針刺著不會疼麼?”難得的,蘇哲橫眉眄她。
城郊林木漸密,山嵐間風聲低嘯,五六輛馬車隔著數丈距離呼應著前行,馬蹄踏在枯葉上,發出簌簌聲響。
車廂裡薛挽香左手扶在車座上,蔥段般的手指緊緊扣著邊緣,臉上緋紅一片,別過臉盯著不知哪一處,只是不敢看眼前。
蘇哲單膝跪在她身前,一手捉住她右手手腕,另一隻手捏著她的食指,仔細看了一番,探出粉/紅色的小舌頭,在她指尖上,撩撥而過。
呼吸的溫熱落在手心裡,薛挽香不安的擰了擰身子,面上淡淡的,若是留心看,能看到她額上都茸茸的冒了汗。
尖刺倔強頑強的停陷在指上,蘇哲撥開珠簾掛在彎鉤上,光線更充足些,她捏著她手指凝神看,舔舔唇,再次探出了舌尖。
“別……別弄了……”薛挽香左手按住她肩膀:“取針挑刺吧……呀……!!”
蘇哲沒理她,這一回,她拿捏著她手腕,按住掌心,將她纖纖玉指,含進了嘴裡。
溫熱滑膩的唇舌包裹著敏感的指尖,薛挽香的臉蛋一瞬間爆紅,“你你你!!!放!放開我!!”她咿呀叫著,幾乎語無倫次。
蘇哲的靈巧的舌頭在她指尖上滑動幾次,不確定取沒取出來,索性含著她指尖淺淺吮/吸,薛挽香大驚,按在她肩頭的手猛地一推,蘇哲一屁股跌坐到了車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蘇公子,蘇夫人,出什麼事了嗎?”車伕在外頭聽得真切,可是道路平坦,不至於摔著啊。
蘇哲趕忙回答沒事。揉著屁屁爬起來,看到薛挽香紅透了一張小臉,恨恨的咬牙。
真是又彆扭又可愛啊。
“挽香?”
扭頭,不理。
“薛小姐?”
哼!
蘇哲起身坐到她身邊,車廂一共就那麼大,想要不看到彼此,還真是不容易。
“蘇夫人。。”她坐得端端正正的,放軟聲音,抱著拳作勢深揖:“彆氣了。我這不是一時情急嘛。給我看看,可取出來了?別讓我白忙活。”
薛挽香還是不應她,臉上的紅痕都蔓延到耳根了。面上氣呼呼的,只是她再拉著她的手時,也沒避開了。
一路再無別話,暮色四合時,領隊的家將使人來報,今晚宿在驛站。
蘇哲聽了點點頭。同行中青衫公子是官老爺的嫡子,其餘幾位也非富即貴,偶然住一回驛站,沒人說得了什麼。
再走兩射地,馬車駛入了驛亭,蘇哲的馬車留在最後,待一眾公子都進了驛站,她才扶著薛挽香出來,問明瞭房舍,先回房略做休整。
跑了小半日,大夥兒都累了,請廚房做了一席菜餚,驛丞聽說同行中有女眷,忙叫了夫人出來作陪。
出門在外,少了許多講究,幾個公子哥兒客氣謙讓一番,在偏廳裡分主位客位坐了。幾張卷首的條案,上首是驛丞和夫人一桌,對面小青和小藍一桌,下首是林艾琪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