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
這樣,有利於培養母女感情,不求她喜歡,至少不討厭自己,求塊好封地出去,也好過待在這裡受拘束。
被皇帝討厭的人,下場都比較悽慘。
她自己坐了會,微風晃著裙襬,細微的聲響似是從宮門處傳來,她探著腦袋往那裡看了一眼,風風火火的幾人走了進來,步伐生風。
領頭的人是女帝身邊的執事宮人,她踢了踢腳下的草地,忙站起來,乖巧道:“秦執事,你怎麼過來了?”
秦淮見到盪鞦韆的公主,臉色紅潤,精神也好了很多,她現在是太醫院最頭痛的病人,偏偏前些日子又過敏,驚得整個太醫院跟著她身後轉,連帶著女帝都忙碌幾日。
“臣是奉陛下的旨意給您送東西過來的。”她一步近前,遞上了一枚玉質令牌,上面刻了些圖案,一個奕字很是明顯。
安陽接過玉牌,翻看了兩眼,有些不明白,“秦執事,這個有什麼用?”
“皇城之內,憑這枚玉牌暢通無阻,任何人都不敢攔您。
“那意思是我可以出宮了?”
“可以,不過您出宮需換上男裝,帶上侍衛才可。”
安陽點頭,喜不自禁,一一應下後,想起方才的事情,她望著腳下的青草,用腳尖踢了踢,耳朵有些發燙,眸中露出一些期待,她試探道:“秦執事,我可以去前面雲殿嗎?”
秦淮不解,不過看著她發紅的耳垂,有些明瞭,笑道:“自然可以,你若去了,陛下定然很開心,您逛遍了這裡每一所宮殿,為何單單不去雲殿?”
方才是耳朵燙,現在是臉頰也燙了,安陽摸著自己的臉頰,偷看了一眼周圍站立的宮人,她逛後宮,陛下又如何知曉,指不定就是這些人透露的。
也不對,她是獨自一人去的,無人知曉。
想著想著,腳下驀地重了些,低眸去看,她忘了,還有糖糕跟著她,要洩密也是它洩密。這個糖糕,感覺就是女帝派來監視她的,甩都甩不掉。
她抱起了糖糕,揪住了它白色的耳朵,心裡的緊張感也消散了很多,她衝著秦淮笑道:“有勞秦執事了,我今日就過去,你讓人通知我,陛下何時有空,我再過去,免得打擾她處理國事。”
眼前的少女懂事有禮,雖說比之以往消瘦了很多,但眼眸清湛,說話行事也穩妥,沒有以往狠厲的氣息,於她而言,也是一樁好事。
秦淮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小殿下的事是陛下最關心之事,狠厲與良善,不過是行事方法不同。小殿下良善,那陛下就會變得狠厲一些,二人總有一人需保護對方。
如同舊楚時,小殿下行事狠厲,不過是想著震懾人心,讓朝臣不敢心生慢待,那時總隱隱傳著文帝要廢后奪權的傳言,整個中宮都人心惶惶。
皇后不在意,但小殿下總有辦法在她之前將危難解除,久而久之,就有人傳言她行事苛刻,與文帝一般暴虐。
如今,二人換了位置,奕清歡徵平叛亂,從敵寇手中奪回凌州城,成了他人口中馬上威武的惡魔將軍,而安陽如今病癒後溫順如小綿羊。
她默默嘆息,俯身行禮,輕聲道:“臣明白,一般午時陛下都無事,您可以過去的。”
少女茫然點頭,面色姣好宛如白釉,正是青春之景,秦淮回身欲走,又憶起城內的傳言,便開口提醒:“小殿下,您離中州王還是遠些為好。”
“為何,九皇叔灑脫了些,不論輩分高低,她也是不錯的朋友。”少女抱著糖糕,明媚的春光灑在她的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霞光,顯然對秦淮的好意提醒不能理解。
秦淮覺得人失憶後就如同一個稚子,情愛一事拋卻腦後,她有些理解女帝的痛苦之處了,這般雲裡霧繞的模樣,二人明顯不在同一條線上。
她斟酌著語句,“如果是朋友便很好,臣有事先退下了。”
少女又坐回鞦韆上,糖糕坐在她的膝蓋上,爪子蹭在那枚玉牌,潔白無瑕,摸上去很光滑,摸著多蹭了幾下,聽著它的主子喃喃自語:“秦執事,感覺很奇怪,吞吞吐吐的。”
安陽很聽話地選在午時去了雲殿,不過有人比她更早一步,請了女帝議事。
殿內,女帝看著霍陵送來的情報,一頁頁翻過,神色凝然,清和的瞳眸裡閃著亮熠的光,周身散發著冷冷的寒意,“江北那裡……”
“阿姐,江北不是大事,舊楚才是大事,安陽那裡病情如何,無人得知,但舊楚老臣被趕凌州後,都稱你是故意箭射安陽,讓她喪命,你才有機會奪位。這樣的謠言,天天換著花樣在傳。”
女帝修長的手中摩挲著早已冷卻的茶盞,遲遲不語,擰著眉,仰首迎向霍陵焦急的眼眸,坦誠道:“朕……我本就是故意的,她一人如何敵得過幾十萬百姓的性命,沒有冤枉朕。”
作者有話要說:
無話可說。
紅包都發了,好像漏了一個,電腦上查不到,小可愛可以適當提醒一下。
第9章 九
“你這話在我跟前說說也就罷了,若是被安陽聽到了,必然更加恨你。”霍陵見她渾不在意的模樣,心裡有些失落,繼續言道:“阿姐,我知道安陽痊癒了,不如讓她入仕,若是那些舊楚遺臣不安分,一看便知,你也省去很多麻煩。”
“霍陵,此事不必再議,朕會讓神策軍嚴密注意,不需你分神,右衛軍那裡暫時不需再動,安陽那裡,朕已然安排妥當。”
女帝垂首,片刻後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本就不是多情善感之人,感情一事本就不講道理,是她錯了就錯了,人活著就已萬幸。
再者,利用安陽的事,一次就夠了。
外間的謠言就沒有斷過,周國新立兩年,舊楚朝臣看似安定,可又在等待機會,等待安氏的後裔出來,再見機行事,而安陽,便是最好的人選。
只是,若那些人知道,他們心中最矚目的人現在忘記了以前的事,更不會在意滅國之恨,想必會大失所望。
安氏貴族,崇文輕武,但都是貌美之人,文帝亦是一個俊秀的男子,貌美無雙,只是白搭了一副好皮囊。
奕清歡見到文帝的時候,他兩鬢已見白髮,蒼老幹枯,不見傳聞中貌美如玉之相。
或許先皇后上官秀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
到後來,奕清歡見文帝不再寵幸後宮嬪妃,中宮嫡出的公主位分高於一般皇子,她就漸漸明白,沒有神靈鬼怪謠言,文帝還是喜愛這個女兒的。
舊楚末年,文帝病重時,將安陽與奕清歡分開,禁止二人見面,隱隱怕皇后奪權,架空未來的君主。
而奕清歡很安分地接受了這個旨意,她在江北長大,只知聽君命,不知從中周旋;而安陽不同,她跟在奕清歡身後看明白了宮中趨炎附勢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