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凝眉,望向傅景寒那雙她看不透的眸子,然後說道:“不論如何……”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在花園玩耍的小孩就看到了兩人,而他們對於文初自然是不陌生,但是讓文初感到驚訝的是他們居然都認識傅景寒。
“文初姐姐!大哥哥!你們來啦!”第一個孩子一開口,立刻就將所有小孩的視線集中了過來。
文初見一群小孩要出來,連忙拉著傅景寒往大門去,防止小孩跑出來。
傅景寒看著文初拉著自己的手就往裡面走,眼底多了一絲波動。
“你們還好嗎?好久沒來看你們了……”文初一進福利院大門,就被小孩子包圍了起來,而她自然是笑著跟所有小孩問候。
以前老院長還活著的時候,她就經常去福利院,所以這福利院的孩子基本都認識她。
“文初姐姐,我們被大哥哥照顧的很好!”為首的一個小男孩開口,一雙晶瑩的眸子看向站在文初身側的傅景寒。
“那我們要謝謝大哥哥是不是?”文初蹲下身,她早猜到了傅景寒必定對這些孩子關照甚多,現在一聽,果然如此。
只是,傅景寒做這麼多,她要如何償還?
她想了想,她如今除了她這個人,幾乎已經沒什麼可以拿出的感謝傅景寒的了,又或者說,她簽在弗巢的合約,已經將她的人也簽出去了。
聽到文初的話,一群小孩立刻就爭先恐後地說道:“謝謝大哥哥!”
文初看著這場面,原本還壓抑的心情也就放鬆了許多。
一旁的傅景寒自然也察覺到了文初的情緒變化,嘴角微微揚起,眼神溫柔的看向文初。
清風不燥,陽光正好。暖陽從樹葉之間穿過,灑落在柔軟的草坪上。
院內是一派祥和,院外卻又多了一輛車,那輛車停在院門口,過了半晌才有一人緩緩從車上下來。
眼尖的孩子立刻就發現來者,喊道:“盛喻哥哥也來了!”
盛喻?
文初猛然一怔,直起身子轉頭看向大門。盛喻怎麼也來了?
在她想的時候,盛喻就進了院門,看著一群孩子其樂融融,又看到被孩子們包圍著的文初和傅景寒,才笑著說道:“這麼巧。”
院長察覺到有客人的到來,這時候也迎了出來,見到是他們三人,笑著說道:“你們來啦?”
新院長姓林,為人和善,對於三人自然也很熱情。文初一見林院長輕笑著跟他們打了招呼,就知道林院長誤會了。
林院長可能以為他們是一起的吧。
盛喻看到林院長出來,便朝著院長說道:“我帶了些東西都在後備箱,我一會兒搬進來。”
林院長說聽他這麼說,卻是笑得慈祥,點了點頭就說道:“你們都進來吧。”
他們這才跟著院長往裡面走,林院長以前老院長的副手,和老院長一樣是個慈祥和藹的人,只不過現在的林院長還算年輕,人到中年而已。
一群孩子也跟著往裡面走,也湊熱鬧問道:“盛喻哥哥你好久沒來看我們了,福利院發生了好多事情……”
盛喻聽到為首的那個小孩這麼說,頓下腳步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頭,然後才說道:“哥哥前陣子疏忽了,以後會常來的。”
文初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只覺得心頭有幾分刺痛,她和盛喻以前最常乾的事情便是來福利院院陪著這些小孩子。
可是自從盛喻發生那件事以後,她就再也沒和盛喻一起來看過院裡這群小孩了,所以剛剛這群孩子才會那麼激動吧。
一旁的傅景寒見文初看著盛喻發呆,僅僅是立於文初身側,沒有打斷文初的思緒,他的目的是讓文初開心,就算是爭風吃醋也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
更何況,他看到文初的眼中分明不是歡喜的情緒,而是像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情一般。
林院長帶著他們往裡頭走,又讓孩子們都去玩他們的,知道只剩下他們幾人的時候,她然後才一臉擔憂地看向文初。
“文初,這段時間你還好嗎?老院長的事……”
她也是跟著老院長一起看著文初長大的,自然清楚文初和老院長的感情,因此一句話說到一半,見文初神情低落,便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文初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兒,以後就拜託你照顧孩子們了。”
林院長卻是笑著擺了擺手,不再提傷心事,直接說道:“多虧了傅先生的幫助,要不然這些孩子就要被送到外地去了。”
北川倒也不是沒有其他福利院,只不過如今北川的其他福利院都處於緊張的階段,一時接受不了這麼多孩子。
所以若是傅景寒沒有出手相助的話,這些孩子指不定已經被送到北川之外的福利院了。
文初聞言,側目望向了不動聲色的傅景寒,看到傅景寒臉上的淡漠,心頭一暖。
“舉手之勞而已。”傅景寒說著,也望向了文初。
盛喻立於一旁,見兩人的互動,沒有說什麼,僅僅是眼波微動。
文初並沒有和林院長談多久,也只是聊了些輕鬆的話題,便打算離開。最後盛喻將他帶來的生活用品交給了院長,三人也就離開了福利院。
回頭望向院內,文初心頭感慨。她不知道傅景寒是要帶她來這裡,若是她早知道,也就不會這麼倉促,連給孩子們的禮物都沒有準備。
傅景寒見文初回身,站在原地等著文初。而一旁的盛喻卻突然開口:“一起吃個午飯吧?”
此時盛喻的聲調沉了許多,誠如他之前和文初坦白的那般,他中間這一段記憶雖說沒有恢復,但是他已經從周圍點點滴滴的變化,知道了很多。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和文初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文初為什麼會說他們已經分手了?
聽到盛喻的提議,傅景寒微皺了一下眉頭,末了便將視線轉向文初,盛喻這話必定不是對他說的,所以他自然也等著文初的反應。
“不用了,我約了朋友了。”文初搖頭,就算她昨天妥協了,不排斥兩人的追求,但是她也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更何況,她的確約了人。
盛喻聽到文初的答案,卻像是毫不意外一般,轉向了傅景寒,說道:“聊聊?”
傅景寒皺眉,不是因為盛喻的話,而是因為文初說她約了人。
“約了誰,我送你去。”傅景寒問道,眼中的關切不容忽視。夏如芷回北川了,他不可能讓文初再次陷入危險。
文初莫名,聽出傅景寒話中的緊張卻又釋然,望向傅景寒一雙淺色的眸子說道:“我朋友,就不麻煩你了。”
她說完,沒上傅景寒的車,好在這一帶也算繁華,很快就攔了一輛計程車。
文初上車以後才緩和了些,她實在不知道三個人的場面該如何自處,更不可能在盛喻面前接受傅景寒的任何好意。
這會給她一個她在犯罪的感覺,又或者說,偷qing的感覺。她明明已經和盛喻分手了,可是盛喻望向她的那雙眸子卻讓她不敢直視。
那裡面有深情,更有悲哀。
現在的盛喻的確無辜,他幾乎是被動接收了一切不好的後果。
文初緩了緩情緒,跟司機報了家裡的地址。她又怎麼可能約了朋友,好不容易能夠有一個平靜的週末,她恨不得一個人清靜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