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冬去春來

此事之後，趙毅閒兩兄弟再無閒言碎語對亦顏找茬，每日做事時皆是同心同力，讓無數村民羨慕的無以復加。許靜冉有子女如此，心中甚是滿意，但督促之話卻越加嚴格，只期待他們有朝一日出人頭地。

冬去春來，山間草木復甦，帶著生機勃勃的氣勢將整片大地染得青翠繁茂。鳥兒再次活躍起來，更有白鷗來此河邊捕獵小魚，眺目望去更是一片生氣凌人。

山間雖說安靜，卻也有小事不斷，八卦不覺。據說春節期間隔壁的胡家媳婦馮秀芬有人說起親事，那人據說是鎮上做鞭生意的老闆，過年後據說馮秀芬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往鎮上觀摩過。然而一切歸咎於‘據說’，誰也不能肯定此事是否屬實。

亦顏住在馮家隔壁，相隔一塊五分田地，她家有個風吹草動亦顏看的最過清楚。馮秀芬的確出門過，卻是帶著得意洋洋的笑意而去，帶著滿臉火氣而回，看其模樣別人應該看不上她。其實馮秀芬的長相在鄉村算的上清秀，只因為長期做農活太陽暴曬將其面板曬黑。又因為讀書甚少，說幾句話便能看出她的市儈而惡俗。稍微有點財勢或者有點眼力的人想必不會看上她，更別提做生意見過形形色色之人的老闆。

最讓亦顏不著頭腦的便是胡瀟予，只從她們從鎮上回來之後，胡瀟予便於馮秀芬在家吵了一架，而且架勢比以往都要來的猛烈。聽其內容想必馮秀芬太過不甘心，將氣撒在胡瀟予身上。可亦顏總覺得其中的對話不像如此，反而像胡瀟予不滿意馮秀芬見到老闆時的表現，對她太過失望。

春天到來並未改變農閒時候，三四月的天氣正是休息踏青的好時光，亦顏想起很久沒有見到小白，也不知它的冬眠期有沒有過去。再次聯想上次小白採摘的藥草，整個冬天家人也沒有生病，難道是藥草的關係？

“姐姐，娘和大哥出門檢視小麥的長勢，我們也去看看好不好？”個子又高了兩公分的趙毅閒來到亦顏的面前，提議道。

亦顏放下手中的書本，從上次給許靜冉做了一件衣服之後，她的惰再次成長起來，對針線更無興趣。索每日陪著弟弟讀書，兩人一起探討學問。比較起來，她更覺得有意義一點，也更加容易瞭解整個世界。

“好吧，我們去看看。”亦顏站起身，收拾好書本，將門關好，準備出門。

亦顏穿著碎花外衣和褲子，衣服和褲子顯然已經變得越來越短，那是她十歲時的衣物。如今年關一過她的個子又高一截，以前的衣服顯然沒辦法再繼續穿下去。可是在亦顏的眼裡，這類衣服其實還可以繼續穿，外面的衣服短了可以當成現代式的短外套，褲子則可以改成九分褲。唯一不搭的便是鞋子，布鞋看起來搭上這些樣式的衣服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可是環境如此亦顏也無其他辦法，只能將就下去，畢竟她的年紀還小，穿著其實不必太過講究。

地上雪化了，冰沒了，田地裡耐寒的小麥也開始撐直了枝幹，油菜也挺直了枝葉，開始一股勁兒的向上竄發。只需要一個月多月，此地的小麥和油菜就像凝聚了力量一般迅猛，直到五月份便可收割。

寬闊的田地遠遠的就能看到許靜冉纖細的身子後面跟著一個男孩，不停的指指點點，唧唧呱呱的說個不停，除了趙毅閒還會有誰。古代的小麥其實並不比現代看起來那麼綠油油，而是有些稀稀落落，偶爾會有蟲子出現殘害一部分，收穫並沒有想象那麼龐大，但也夠家裡人吃。小麥可以做成麵條、饅頭、餅子，皆是可以充飢之物，出門時有它比米飯還要有用。

“娘，大哥……”趙遊新大聲喚道，他們聽到小新的呼喚抬頭看向這邊，趙毅閒笑著擺了擺手。

亦顏笑了笑，跟著跑了過去，問道：“今年的長勢好嗎？”

“嗯，還不錯啊，過兩個月就可以吃包子饅頭了，好久沒吃，好想念香香的暖和和的味道啊。”趙毅閒誇張道。

亦顏只是笑，小新則是大聲回答：“我要吃最大的那個，我要長得比姐姐還高！”

“嗯，會的。”許靜冉跟著點頭。

四個人順著田中道路一個個的走向對面，在一條小道分叉處碰到二嬸，相互寒暄幾句再次回到家裡。檢視完全部，開始向會走，不過在快要回到家門的路上經過馮秀芬門前時，馮秀芬正好站在路邊上，見到他們笑著問候：“喲，這不是隔壁的小偷嗎？走這裡想幹什麼？又想偷我家東西？沒門！”

“你家門不是在那？”亦顏指著她對面的房門，猛地瞭然道：“喔~原來是打算進別家門，怪不得不認自家門了。”

“臭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麼？”馮秀芬輕易的被亦顏激怒，憤怒的朝她咆哮道。

亦顏聳肩道：“跟聾子說話真是費勁，我們回去吧。”

“就是！”趙毅閒輕哼道。

馮秀芬看向許靜冉，質問道：“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女兒？真是一點大家閨秀的教養都沒有，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教育他們的！”

“哈，馮大娘的教養多好，每天都跟女兒‘探討’人生，不知道有多激烈！”亦顏毫不示弱。

馮秀芬嘴角不由的抽搐，為什麼每次跟亦顏說話就有種火氣在內心湧動？為什麼每次都要看一個小女孩譏諷的臉色？

“娘，你還嫌丟臉不夠嗎？不要再吵了。”胡瀟予從屋子裡跑了出來，白嫩嫩的臉上滿是怒氣。

“好好好，你們都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們的！”馮秀芬怒氣攻心，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誰知，胡瀟予本像是沒有聽到她的怒語一般，頗為恭順的朝許靜冉鞠了鞠躬，謙虛有禮道：“許娘，對不起，我娘最近思維有點問題，請你原諒她的莽撞，我帶她向你道歉！”

“沒事，你小小年紀如此識大體，將來必定不凡。回去吧。”許靜冉笑著安慰。

“你個臭丫頭，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有問題了？你就是這樣看你孃的？”馮秀芬聽到此話怎麼都忍不住咆哮，接著哭天搶地的拍自己大腿，“我的老天爺啊，我到底養了個什麼女兒，她怎麼就這麼不孝，胳膊盡朝外拐……”

亦顏再也聽不下去她的潑婦行為，忙著跑回自己家，後面的趙毅閒、趙遊新、許靜冉也跟著快步向家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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