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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想想,寶二爺那樣的人品那樣的性情,哪樣不是頂好的,自家姑娘怎麼就和寶二爺生份了。

紫鵑弄不明白,明明去揚州之前還是好好的,雖然算不上親密,可也從不會像如今這般冷淡疏離,而且這次鬧彆扭都好久了,寶玉那邊試探了好幾次,可黛玉這裡頭卻仍舊是一個好臉都無,紫鵑她怕,怕自家姑娘得罪了寶玉,也會被老太太厭棄。

如果到了那一天,那可如何是好。

寧國府,賈珍快不行了,尤氏雖面上悲傷,可這心裡卻覺得一塊大石頭下了地。

賈蓉可卿二人則又當著外人請了好幾個大夫過來看,足足做了好幾天孝子賢孫的樣子。秦可卿帶著秦鍾去了尼姑庵為賈珍祈福,名義上是祈福,其實是不想在賈珍跟前孝順,連一刻假裝都辦不到。

只是秦可卿在尼姑庵當晚,便被秦鍾氣的不輕。這次帶著秦鍾過來,便是秦可卿想著這幾年疏忽了自己弟弟,想著好好養養他的性子交代他做人處事。卻不想秦鍾在這尼姑庵竟然和一個小尼姑廝混在一起。

秦可卿氣的一夜沒睡,偏偏這事聲張不得,沒得毀了秦鍾名聲,只是狠狠的罵了一通。卻不想秦鍾竟然指著秦可卿說:“寧國府的男人都這樣,為什麼我不能。”

這一句話直接把秦可卿的心事給勾了出來,沒兩天便瘦了下來,可那秦鍾偏偏不認錯,梗著個脖子死倔。

直到寧國府派人傳了話,說是賈珍一早去了。秦可卿這才帶著秦鍾回了寧國府,在路上就吐了個一塌糊塗,伺候的丫頭婆子急的先一步回了府稟告賈蓉。

賈蓉親自騎馬在半路接了秦可卿,慢慢回了府,叫了現成的大夫一看原來是有喜了,只是身子弱有劃胎之相。

秦鍾見著自家姐姐這般,心底倒是有了一絲悔意,賈蓉瞧著他這一臉後怕樣子,便叫人把他送去了賈薔那邊,只說是好生看著。賈薔看在賈蓉的面子上,便把秦鍾接到了自己家裡,叫了個粗使婆子看著,除了讀書不許胡鬧。

尤氏身子一貫不好,之前又被賈珍氣的差點下不了床,如今秦可卿又有了身孕,真是兇險的時候,喪事這事一時半會也沒個人主持,最後還是尤氏來找了賈母想請王夫人過去主持一二。

這事說起來,吃力不討好,按著王夫人之前的路數那是定然不會接的,只自從張瑛來了賈府後,王夫人已經許久沒管事了,手裡的事一件件減少,府裡的下人也越來越疏遠二房。雖然平日裡吃穿用度沒少,可王夫人這邊可著實很久沒人上門奉承了,享受吹捧慣了的王夫人不習慣了,因此在假意推脫了一次後,便爽快應了這事。

且說賈赦窩在榮禧堂獨自生悶氣,後來得知賈珍去了,又是一陣長吁短嘆,眼見著賈蓉賈薔對賈珍喪事辦的一般,想說幾句又提不起勁,最後獨自喝了好半宿悶酒,後來還是綠柳伺候他洗漱。

到了後半夜,賈赦醒了過來,綠柳拿了溼毛巾給賈赦擦身,又倒了解救茶。賈赦藉著燈光喝了幾口,看著綠柳忙裡忙外的,便打趣道:“怎麼這般殷勤,老爺我可沒什麼好東西賞你。”

綠柳一雙眼睛透著笑意道:“老爺心裡能有綠柳就夠了,那些東西都是身外物。”綠柳說著,便拿了扇子扇了兩下道:“上次他們那話傳錯了,老爺別往心裡去,那梨花鐲子頂破天也就三百多兩。”

這話剛完,賈赦直接丟了手裡的茶盞,一雙眼睛瞪著綠柳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當真以為我傻不是,你們串通了過來唬我,當真以為我不知道。”

第70章

綠柳蹲在地上撿碎掉的茶盞, 一聲不吭。賈赦罵的沒意思,指著綠柳道:“你倒是說說,是誰讓你這麼幹的。”

綠柳一雙眼睛雪亮的看著賈赦, 陡然上前道:“這府裡的人上上下下都知道, 賴管家在外頭用榮國府的名頭攬事,不知賺了多少錢, 如今府裡造省親院子, 賴家也在造院子, 誰都知道他家那院子一點都不比府裡的院子差。”

綠柳說著這話, 直接便道:“這些話都是綠柳一個人說的, 和別人無關。”

“府里人都知道?”賈赦一雙眼睛忽明忽暗。

綠柳點了下頭,賈赦一張臉透著黑氣,上前便踹了一腳綠柳,叫了婆子進屋把綠柳抬出去。

這日晚間,趙嬤嬤端了一碗綠豆粥進了綠柳那屋,一進屋便道:“可傷的狠了!”說著便從袖口拿了個膏藥出來,綠柳搖了搖頭,笑著道:“不妨事, 過幾天就好了。”

屋內油燈昏暗, 趙嬤嬤挑了挑燈芯, 又把紗窗關緊, 看著綠柳把綠豆粥喝完便道:“我只讓你在邊上敲邊鼓就成了,你怎麼倒上趕著出頭。”

綠柳一雙眼睛極亮,看著趙嬤嬤道:“賴大把我們買了來, 就是為了讓我們給他家鋪路,糟踐我們不說還口口聲聲說是我們的恩人。這樣狠心爛肺的人偏偏每天吃香喝辣的,我不甘心。”

“那你?”趙嬤嬤說著,忍不住便擦了下眼睛才說道:“老爺要是厭棄了,可如何是好。”

綠柳笑了,看著趙嬤嬤道:“每天大老爺收用那麼多姑娘,最後有幾個能得了好,就比如大夫人,那般順服最後還不是被送去了金陵,與其這般我還不如出一口氣。”

聽了這話,趙嬤嬤算是明白了,綠柳這姑娘是存了死志。

這後院這麼多通房丫頭,有好些個不是整日裡拈酸吃醋就是和小廝廝混,偏偏大老爺年紀大了,也管不來或者說壓根沒把她們當回事。

趙嬤嬤是大房的人,這些年一直跟著賈璉,可對大房這種的情況確是知道的很清楚,如今被綠柳直接說開,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勸。大老爺那人,混的很,這些丫頭們整天窩在這方寸地,丫頭不是丫頭,主子不是主子,有的受不得寂寞便偷偷跟小廝鬼混,有的則見天的惹事。

大房這一塊就是一團亂麻。

而如今這一團亂麻的始作俑者正坐在屋內看賬本,他看的自然不是賈府的賬本,而是他私人小賬本,就是這些年銀錢出入記錄。

賈赦許久沒正經幹事,這一認真起來,就免不了生氣。都說不痴不聾,不做家翁 ,賈赦對賴家行事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只是這人到底從什麼時候膨脹到不得不收拾的地步。

賴家在榮寧二府當了多年的管家,可以說他們在外面早就不是當年的奴才樣而是老爺一般的人物。賈赦坐在太師椅上,想著這些七零八碎的事,最後猛的起身,差點跌在桌角上,赦大老爺氣的滿臉通紅,這可真是事事不順。

“人呢,都死絕了!”賈赦一嗓子出來,門口候著的丫頭裡面進屋聽命。

偏偏賈赦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就指著那丫頭罵了個狗血噴頭,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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