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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誠太子被誣謀逆,景興帝迅速登基,他千里迢迢趕回來時,連皇兄的骸骨都不曾見到。彼時他還只是個小小的王爺,因素來敬重親近誠太子,跟東宮眾人也頗有交情,其中最熟悉的,便是馮太傅之子。怎料偏遠之地的流放竟持續了八年之久,等他終於奪回皇位大赦天下時,昔日文采俊秀的貴公子早已灰心不肯回京,只剩下他的兒子,尚存一分志氣。

而那個只有數面之緣,名叫靈脩的女子,更是芳魂早散。

故人俱去,音訊難尋,他換不回誠太子的性命,挽不住馮太傅府中的傾覆,也只能在這後輩身上,寄託些許。

“假以時日,那女侍衛雖不能與鐵衣相比,卻也能成器。”末了,永初帝如是叮囑。

定王自知其意,起身道:“兒臣必當留意栽培,必不辱沒她的天分志氣。”

*

進了三月,朝堂上事務漸多。

姜玳被革職查辦,懷恩侯府並非無動於衷,老侯爺姜善是御史大夫,朝堂中也多有受他照拂之人,哪肯輕易放過定王?

一些御史和官員受了指使,彈劾的言論蜂擁而上,從當年定王“屠城”,到這些年性情倨傲、行事狂妄,再到如正月馬球場上失守打傷代王殿下,歷年的小錯小過皆被翻出來,將摺子堆滿了永初帝的案頭。

好在這回處置姜玳是永初帝的意思,他也不好叫兒子代為受過,便將這些摺子都按下不提。御史的摺子石沉大海,朝堂上論及時又被永初帝開脫壓下,倒不曾傷著定王半分。只是姜善如此行徑,永初帝愈發不悅,太子又庸碌不敢得罪世家,有些事便交給了定王去辦,出入愈發忙碌。

一日定王受召入宮議事,阿殷率侍衛隨行至宮外,因不能跟著入宮城,便在護城河外的一排屋中靜坐。

這一排房屋前後共有三十餘間,在朱雀長街左右排開,修葺得十分整潔。裡頭陳設長椅茶几,專供人休憩——當然不是閒雜人等都能進去的,而是隨著皇親貴戚或是公府侯門過來,卻不能入宮的衛隊家僕。

因是春日,屋子的窗戶盡數敞開,幾個侍衛坐在長椅中閒談,阿殷站在窗邊,看天上雲層漸攏,風也變得涼快起來,像是要下雨。

硃紅的宮門口出來了個人,深藍長衫磊落,步履沉穩迅捷,正是高元驍。

護城河畔的垂柳被風拂動,天際隱隱一聲悶雷,那風聲愈發響了,捲走前晌的溫煦,帶了涼意。

阿殷想要掩上窗戶,卻見那頭高元驍正往這邊望過來,兩人目光對個正著,已是避之不及。果然沒過片刻,高元驍走過護城河上的拱橋,徑直往這邊走來,到得門口,招呼道:“陶副帥,好巧。”

“高將軍。”阿殷官職低微,率先行禮。

後面侍衛紛紛起身,高元驍揮手示意免禮,便朝阿殷道:“方才在宮裡碰見定王,跟著皇上去了謹妃娘娘那裡,一時半刻出不來。有件事我想請教陶副帥,能否借一步說話?”

因今日蔡高輪休,阿殷便是眾侍衛之首,並沒立即出去,只朝高元驍客氣拱手道:“高將軍有話,還請吩咐。”

高元驍也不看屋中侍衛,只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舍妹有句話叮囑我,務必要轉達過來,這裡說著不方便。”見阿殷依舊沒有動身的意思,才道:“跟她贈給陶副帥賞玩的匕首有關。姑娘家心思細膩,還請陶副帥包涵。”

阿殷聞言,抬目看他。

高妘從不曾送過她什麼匕首,自相識以來,也就高元驍送過那把匕首。他以此為藉口,自然是暗示他要說的事情跟臨陽郡主她們的事有關了。阿殷不敢耽擱此事,遂笑道:“果真是高姑娘心思細膩,請吧。”

她這“高姑娘”三字咬得頗重,高元驍自知打趣,笑了笑也不在意,同阿殷緩緩步過街面,走至護城河邊。

皇宮門外的護城河兩側都栽植了楊柳,只是除了節慶之外,尋常不許人踏足,便頗清淨。

此時天陰風冷,河中緩緩流動的水面也被吹起波紋,楊柳絲嫋嫋拂動,漸漸沾了潮潤。

高元驍的聲音化在風裡,壓得極低,“初六那日,我已與令尊商定,要在京郊做件要事。此事不便讓外人插手,需得你出力方可,能否告假一日,隨我們前往?”

關於臨陽郡主的事情上,高元驍是熱心相助。阿殷心存感激,哪會拒絕,只問道:“是為何事?”

“與壽安公主的駙馬有關,回去詢問令尊便是。”

阿殷心頭一跳,手扶在護城河的欄杆,只做閒話之態,“高將軍費心了。”

兩人才說了幾句,宮門再次開啟,走出個高健挺拔的人來,卻是原本該在謹妃宮中的定王。他一出宮門就瞧見了阿殷——陰沉的天氣裡柳絲飛得凌亂,她站在護城河邊,雙手扶著玉白色的欄杆,冠帽的繫帶在頷下微動。天上已經飄下了雨絲,牛毛般沾衣欲溼,她彷彿全未察覺,隔著朦朧的霧氣站著,唇角挑了從容笑意,正跟人說話。

她身邊的人定王自然也認得,正是當日曾對阿殷起過賊心的高元驍。

那頭阿殷瞧見了他,臉上的笑容立時收了,旋即朝高元驍匆匆拱手,繼而往這邊迎來。

定王腿長步快,等她迎過來時,也已過了護城河。

雨絲漸漸密了,她的冠帽衣衫被浸得潮溼,面容也似更加柔潤,只是沒了方才的從容笑意。拱手行禮時,她的態度是如常的恭敬,“殿下。”

明明剛才還跟人從容笑談,見了他就擺出這副樣子,他有那麼令人畏懼?定王低低“嗯”了聲,越過她徑直往對面走去,就連高元驍過來行禮問候,也只敷衍罷了。

阿殷哪知道他的心思,只當是在宮裡遇見了什麼事,也不好多言,匆匆跟了上去。

*

回到府中,定王徑直去書房中召了常荀和長史來議事。

雨勢漸漸的大了,天幕沉沉壓下,才剛入暮,天光已然昏暗下來。馮遠道下值前特地過來囑咐阿殷,道:“這兩天府外不安生,雖然鬧不出大動靜,到底也需留心。夜裡更需警醒,殿下若是有事外出,務必時刻跟著。”他叮囑完了,又道:“今日殿下點破了我跟令尊的交情,他可曾跟你說什麼?”

阿殷微詫,道:“不曾跟說過什麼。殿下怎的忽然提起此事?”

“在西洲時,我舉薦你來府上做侍衛,後面也曾跟令尊來往,殿下心思細緻,但凡留意,總能看出破綻。”

這倒是實話,定王肯用馮遠道,自然是探過底細的,加之馮遠道雖不曾張揚,也未刻意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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