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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母后!”

阿殷便也跪謝賞賜,而後在內監的指引下退回原處。

定王端然坐在案前,目送她走下高臺,修長的身影、挺直的脊背,在平常看來,跟松柏般欣欣向上,此時卻忽然令他生出種憐惜——嘉德公主雖是妃子所出,卻自幼受皇上疼愛,十四歲的年紀也還是貪玩活潑,撒嬌耍蠻也是常事,雖生長於宮廷,卻還是一團爛漫。阿殷只比她年長兩歲,行事卻穩重艱辛許多,除了那回雪夜醉後露出狡黠軟語,平常都是以侍衛的身份行事,漸漸能獨當一面。去歲在西洲,十五歲的她深夜值守,負傷了也悶聲不吭,甚至數次剿匪,冒險拿下了悍匪周綱。

她從前在臨陽郡主府中,到底是在過怎樣的生活?

定王的目光停留在高臺之側,一時出神,忽然又聽見有人在叫他——

“……玄素?玄素?”

定王回過神,發現是太子在叫他,遂道:“太子有何吩咐?”

“我是說你府上人才輩出。”太子面上是和煦的笑意,“先前那薛姬一曲,叫我和代王兄念念不忘,沒想到這女侍衛也如此出彩,叫嘉德也上了心。這侍衛雖不肯給嘉德,樂姬卻是能借吧?初九那日我想設個小宴,屆時借你的樂姬獻樂,玄素不會捨不得吧?”

他雖是與定王說話,聲音卻也不算太低,上首帝后及周圍諸王在觀看馬球賽的間隙裡,也饒有興味的留意這邊動靜。

定王徐徐往杯中斟酒,道:“薛姬不過鄉野之人,怎能跟太子身邊的樂工相較?”

“各有所長,我的樂工彈不出那味道。怎麼,連樂姬也捨不得了?”

先前她已尋了藉口拒絕嘉德公主,如今帝后和皇親俱在,定王若再拒絕,那也未免太過冷硬。他睇向太子,道:“那倒不是。太子既然青睞,到時我派人送她過去就是。”

“那麼為兄先謝過了。”太子面上笑容大盛,彷彿真是為此高興。目光瞟過代王,兩人卻是心領神會的一錯即過。

這插曲只如石子掠過湖面,只蕩起些微漣漪而已,馬球場上依舊精彩迭出,眾人目光皆被吸引過去。

到得球賽結束,日頭尚早。

北苑的春景自與別處不同,永初帝命眾人各自散開遊賞,他在高臺上連著坐了兩個時辰,此時也有些疲累,便帶皇后和眾妃到就近的宮殿歇息。定王隨太子等人一道送他過去,待告退時,永初帝卻開口叫他留下。

定王依命駐足,待得眾人退出,掩上殿門,永初帝才開口道:“今日你那個女侍衛,是從何處得來?”

第47章 1.10

定王沒料到永初帝竟會對阿殷這不起眼的侍衛留心。

不過既然他想將阿殷娶入府中,這身份遲早是要稟報的,當下如實道:“她是臨陽郡主之女,身手極好。去歲兒臣在西洲剿匪,因見她有些志向,又應變機敏,膽氣過人,便應陶靖之請,收她做侍衛。父皇或許還記得那匪首周綱——”定王抬眸,見永初帝點頭,便道:“那便是他與兒臣的右典軍馮遠道合力擒獲。”

永初帝覺得意外,“她一個年弱的姑娘,還有這等膽氣?”

——看那嬌美白皙的面容和渾身氣度,說她身手不錯,也頗可信。但若說她和悍匪周綱交手,永初帝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定王便道:“兒臣初時也這樣想,後來見她在剿匪時屢立奇功,才會刮目相看。”

他平素極少談論女子,偶爾謹妃為他的婚事提起來,說哪位姑娘美貌、品行好、行事穩重大方時,也沒什麼興致,彷彿偌大的京城裡諸位千金貴女,都不能入他眼中似的。誰知道今日,卻會對那個身份不高的侍衛交口稱讚?

永初帝稍覺意外,笑道:“頭一回聽你對哪個姑娘刮目相看。”

“豈止兒臣刮目相看,就連鐵衣也頗看重她。兒臣去墨城時,因大雪封路在鞏昌駐留幾日,鐵衣竟帶她去逛街市,令兒臣都大為吃驚。”

永初帝更覺意外,“鐵衣那樣的性子,竟也會做這種事。朕記得她性情剛冷,也頗自負,最不屑於這等事。”

“所以兒臣才覺吃驚,未料她跟鐵衣如此投緣。”定王就勢道。

父子倆感情不算親近,往常若非謹妃牽繫著說說定王的婚事,餘下時間裡談話的內容便多關乎朝政。今日難得談論這些,永初帝想起北邊的事,遂指個座位給他,“鐵衣和隋彥父子在北地駐守,十分艱辛。這回你過去,那邊境況如何?”

北庭是邊防重地,隋家世代為將,出了個謹妃娘娘,又有個做王爺的外甥,以永初帝的性子,即便不會平白疑心,又怎會絲毫不設防備?那邊的境況如何,自然有人為他千里遞來,時時傳送。

定王只做不知,道:“兒臣從前率兵北上,雖也在北庭墨城一帶駐留,只是當時正值夏秋之際,雖嘆其荒涼,也不覺苦寒。此次深冬前往,途中數次大雪封路,才知北地艱難,遠超兒臣所知。”遂將當日所見所聞說給永初帝聽,提及路上狂風捲雪,活生生凍死戰馬的事情,父子二人皆是嘆息。

末了,永初帝才道:“隋家忠心為國,其志可嘉。隋彥父子皆是男兒,尚能苦守,鐵衣女兒之身,能在那苦寒之地率兵衛國,叫朕都覺得欽佩,所以朕格外偏疼她。”

“父皇器重鐵衣,她自然更要盡忠職守。”

永初帝笑著點點頭,藉著喝茶的功夫,又舊話重提,“數遍京城也就這麼一個鐵衣,你那女侍衛既然能得她青睞,想來也是志氣過人。只是臨陽一向深鎖府門,竟也肯讓她出來?”——比起定王,永初帝對於臨陽郡主府上的來龍去脈要清楚許多。

繞了這麼一大圈,沒想到又回到了阿殷身上,看來永初帝對於阿殷確實也頗留心。

定王便道:“臨陽郡主府的家事,兒臣倒不知。只是她既有此志向,兒臣欣賞,便給她個機會歷練。”

永初帝目光掃過,細辨定王神情,也不再多問了。

他很早就知道臨陽郡主早年仗勢欺人,奪人夫君的事,這些年雖也不時聽到她府上的訊息,卻從未見過那對龍鳳胎。而今回想今日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有些懷疑,卻又不敢深信。

世上容貌相似之人何其多,那個叫靈脩的姑娘早已死在了流放途中,奏報上寫得明明白白。

永初帝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方才說的馮遠道,他練得如何?”

“身手長進,做事也更沉穩。”

“如此甚好。”永初帝頷首,也沒再多說,想起舊事,到底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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