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開身上的薄紗,連同濃烈的香氣蠱惑人的心志。
秦姝看向眸中通紅的定王,笑得愈發柔媚惑人。
苦心孤詣的等了這麼多天,總算尋到了合適的機會。那盤糕點裡的春藥分量並不重,不過有阿殷在,必然能勾起定王隱秘的慾望。而只消火苗被點燃,有了這屋內濃重的薰香助力,立時就能蔓延成火。她對於自己的身體一向自信,更何況今日定王還喝了酒,酒催藥效,任他有再理智的心神,也熬不過這活色生香的誘惑。
只要他忍不住碰了,那麼不管他過後是否懊悔生怒,都不重要。即便此事惹得定王憎惡,她也有辦法掐住死穴,磨著他將她納入王府。
反正她求的,不過是光鮮亮麗的身份,讓她既能擺脫崔家,還能享受旁人給不了的榮華。
馥郁香氣燻得人神智都散了,定王極力剋制,看穿秦姝的心思後立時怒不可遏。
山嶽般的身形猛然撲過去,繞開秦姝扯下厚重的繡簾。
未待秦姝詫異出聲,定王便將簾帳重重砸在她身上,隔著簾子用力捏住她的脖頸,“你找死!”定王捏住秦姝的脖頸,怒不可遏。
第35章 12.30
秦姝的脖頸被用力捏著,呼吸險些難以為繼。她漲紅了臉,方才的鎮定與媚色消失無蹤,只是驚慌的看著定王——那位眼中赤紅,如有火焰翻騰,手下的力道卻重得嚇人,像是要將她的脖頸捏斷。
她大驚之下忙伸手想挪開定王的銅鑄般的手臂,卻撼動不了半分,喉中只是“嗬嗬”作響。
“饒……饒……”斷續的懇求,滿含恐懼。
定王滿面怒色,將她往後推開,收回手臂,怒聲道:“如松呢?”
“殿……殿下……”秦姝腿腳發軟踉蹌,險些跌坐在地上。動手之前曾揣度過定王的諸多反應,卻絕未料到這種。她以為,即便定王惱怒之下來掐她的脖頸,柔膩軟滑的觸感也會擊潰他的理智,誰知道,他竟會在中間隔上粗厚的簾帳?脖子痛得快要斷掉,背水一戰、斬斷退路求來的唯一機會,秦姝自然不肯放過,決定轉變戰術。
她靠在旁邊的漆柱上,聲音已然沙啞,“如松他,他很好。殿下——”她眼中立時滾下淚來,“我這也是迫於無奈,求殿下,看在,看在先夫的份上,不要絕了我的路。”
迫於無奈?
定王怒氣滿胸,斥道:“誰曾迫你!”
“崔家,是崔家。”秦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淚水掉落得更疾,“殿下也該知道,先夫雖與殿下交好,但崔府上下,從國公爺、老夫人,到世子爺、大嫂,誰不是向著太子的?老夫人是當今皇后的親姐姐,三弟是金城公主的駙馬,闔府上下,誰不對皇后娘娘言聽計從?當年他在的時候,我還能勉強立足,可如今,殿下你可知我母子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她哀哀哭泣,將處境全怪在了定王的頭上。
定王被藥物所激,渾身上下似有火燒,然而今日之事必得有個了斷,否則便是無窮後患。
他猛然抄起旁邊的銅製香爐,用力擲向窗扇,隨著一聲悶響,窗扇被擊出個大洞,立時就有冷風灌進來。
那一隙的冷風牽回了定王的清醒神智,他目光漸漸陰沉,盯著秦姝,“所以你便使這齷齪手段?”
“殿下你想想,崔府中誰不是身份尊貴,出身名門?就只有我出身低微。當年他任性行事,本就惹得國公爺和老夫人不滿,這些人不去怪他,反說是我不知規勸,德行有失。自他戰死墨城,整個崔府裡,還有誰給我和如松撐腰?我那位大嫂是什麼身份,殿下也知道,她原本就看不起我,這幾年裡更是處處欺壓。”秦姝像是受盡了委屈,大抵是怕冷,將身上的繡簾裹得更緊,哭道:“我守著如松四年,還不夠嗎?殿下難道以為我天生下賤,不要臉面?若不是走到絕路,誰願意用這般手段,自輕自賤。”
她的話真真假假,定王不去細聽分辨,只冷聲道:“仲誠臨死的話我曾如實轉達,你不肯留在崔家,自可改嫁。”
“改嫁?”秦姝哀哀的笑了一下,雙目盈滿淚珠,全然是孤苦無依之態,“殿下覺得我能嫁給誰?誰敢娶皇后親姐姐的兒媳?誰敢碰柱國公家的寡婦?京城內外,誰不是拜高踩低,但凡有些勢力臉面的人家,誰又會娶個寡婦?殿下,除了你,誰還願意收留、照看我?”
這話未免強詞奪理,定王反倒冷笑了出來,“你是想改嫁再入公府侯門?”
“不然呢,殿下覺得我該嫁到哪裡去?我不到十六歲就嫁入崔府,生下了如松,難道如今還要低了身份,嫁到小戶人家去吃苦?”秦姝像是覺得此事極為好笑,邊哭邊落淚珠,“若是如此,我當初又何必嫁進崔家,去辛辛苦苦的守這個寡。殿下可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的?處處要看人的臉色,處處受人欺壓,府裡哪怕是個丫鬟婆子,都知道我沒人撐腰好欺負!”
難以在崔家立足,又不肯下嫁吃苦,公府侯門裡沒人願意娶個寡婦,除了定王,還有誰能給她榮華?
畢竟,當年崔忱是為了救他才死的!若非如此,有崔忱在,她也不會落入這般境地。
秦姝覺得理直氣壯,看著定王的時候,倒像是看著忘恩負義之人,“殿下也記得先夫是怎麼死的。他是為救殿下而死,殿下答應他照顧我,難道要食言嗎?先夫舍了性命救殿下,殿下難道連這點小事都不肯?”她看著定王木頭般情慾漸消的眼神,心知即便弄盡姿態他也不會入觳,便裹緊了衣衫站起來,將勾人媚色收去。
定王看著繡簾烘托下的那張臉,極度的憤怒漸漸轉為好笑,繼而是失望悲憤。
他的摯友愛著的竟會是這樣一個女人。
不值得,真不值得!
她不肯受委屈,她要改嫁,這些都不算什麼,定王從沒覺得秦姝該一直守寡。甚至她舍不下富貴,想要銀錢,若是坦坦蕩蕩的來說,他也願意給她,這幾年裡他給如松的東西,不全都照單收到她名下了嗎?可她竟然會為了榮華地位,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做出這樣噁心人的事情!甚至在詭計失敗後,露出這般挾恩圖報的嘴臉。
她以崔忱遺孀的姿態出現,卻將崔忱置於何地?
當初的崔忱,真是被那副善解人意、溫柔多姿的表象騙昏了頭!
墨城之戰,崔忱捨命救下他,定王絕不會忘記。然而那是崔忱的恩情義氣,與她秦姝又有何干系?她做出這般齷齪事情,居然還有臉以崔忱的遺孀自居,要挾他報恩?她就不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