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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手臂擱在桌上,瞧見陶靖奇怪的眼神,有些莫名所以。

陶靖又垂頭看信,最後折起來原樣放回信封裡,卻朝阿殷道:“夏錚跟你講南郡的事?”

“風土人情,無所不包。”

“你喜歡聽?”

“當然,我從沒去過南郡!”阿殷小心試探,“父親閒的時候,能跟我講講孃親的故事嗎?”那些陳年舊事像是那半枚梳篦般被陶靖深藏,阿殷連影子都窺不到,只能憑藉前世奶孃說過的隻言片語來揣測。聽夏錚說得越多,她便愈是神往,愈想勾出孃親馮卿的過往。

陶靖卻未置可否,手中尚且握著那封信沉吟,又不像是為什麼事情煩惱。

片刻後,陶靖站起身來,自顧自的在桌邊走了兩步,低頭問道:“你覺得夏錚此人如何?”

“夏校尉……”阿殷猛然頓住,詫異的看著父親的眼神。

那樣的眼神他見過,在前世陶靖跟她提起和夏家的婚事的時候。

回想今日夏青將信交給她時那滿面笑意,阿殷猛然明白過來——她今日帶回來的這封信裡,夏青不會是提起了婚事吧?

第27章 12.22

讚賞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嚥下,阿殷作勢喝茶,心思轉得飛快。

對於夏錚,她的印象其實不錯。畢竟有前世的好感墊著,此生幾番接觸,夏青的豪爽和夏錚的平易也叫人覺得親近。然而那也只是因南郡同鄉而生出的親近而已,並不摻雜旁的情感。

阿殷還未考量過嫁人成婚的事,更未曾想過夏錚是不是良配。不過在將臨陽郡主送上刑場之前,議定婚事顯然不合適——萬一中間行事不慎有什麼變故,何必拖累無關的人?

阿殷定了心思,便無猶疑,抬起頭時,神態一派安適——

“夏校尉說起南郡的事情,自然叫人神往,至於他麼,固然比旁人出色些,卻也算不上多出彩。我在虎關時,曾跟他比試過,比起都督府上的同僚們,他的身手應變,終究有所不及。”她含笑仰頭看向陶靖,“聽說這回剿匪夏都尉也會前往,父親突然提起他,不會是夏校尉也要去吧?”

不算出彩麼?

陶靖打量女兒的神色,斟酌半天后終究壓下了信中的內容,順著阿殷所言,道:“前往銅瓦山剿匪的事,怕就在這這幾天內。屆時夏錚或許會與你同行,協力潛入銅瓦山,你該心中有數。”

阿殷點頭,“銅瓦山的輿圖已經畫好了,殿下依上回所走的路,也叫人備了爬山的繩索鐵鉤,不必擔心。”

話題被生硬的轉到公務,陶靖心裡還想著兒女婚事,只道:“想阻撓殿下剿匪的人不少,這些日子要格外留神。”遂步入臥房,將那封信收起來。

阿殷應命,回屋去換衣裳。

*

剿匪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廿五,除了定王倚重的將士,旁人一概不知。

二十的那天下了場秋雨,定王連著勞累多日後心神俱疲,便同常荀一道去百里春去聽薛姬撫琴。那天恰又是阿殷當值,正好過去聽曲。

一行人踏著秋雨進了百里春,老闆娘當即殷勤迎了上來,安排了最好的雅間,將薛姬請過來。

比起上回姜玳所選的旖旎處所,這回的雅間顯然當得起這稱號——闊朗的屋中陳設簡單,沒有女子慣用的紗帳甜香和意味曖昧的畫卷,倒是掛了幾幅山水畫作,卻也只是尋常點綴。靠窗處設了半尺高的臺子,三面垂了柔軟厚重的帷帳,正前方則擺著矮案蒲團,案上瓜果齊備,婢子跪坐在側,以備奉茶。

矮案之前原本還設有紗屏,隔屏賞樂,另有滋味。

定王倒是沒這般心思,瞧著那紗屏礙眼,便叫人撤去,於是抱著琵琶坐在矮凳上的薛姬便在眼前,一舉一動,皆無處遁藏。

薛姬這回的打扮也嚴實了許多,交領綢衣之內,以繁複的頸飾遮住肌膚,沒半點春光外洩。她的頭髮微微卷曲,梳了莊重髮髻,將一半垂落下來,鬆鬆散散的搭在肩頭,就著兩側的金釵珠串,天然然韻味。沒了上回的輕佻之姿,她甚至連妝容都是淡的,頷首致意,令人賞心悅目。

阿殷跪坐在定王后面一排的蒲團上,瞧她抱了琵琶端坐,也覺此女容色過人。

琵琶絃動,修長的手指翻舞,泠泠樂曲入耳,阿殷難得有時間這般安靜下來賞曲,漸漸的閉了眼,手指落在矮案上,隨了她的韻律輕按。

薛姬的曲子彈得很好,阿殷即便不太通音律,卻也覺其情韻深藏,動人心絃。

漸漸的那曲聲卻不對勁了,最初只是曲意不暢,漸漸的就連韻律都變了,甚至錯了半拍。

阿殷詫異,睜眼看向薛姬,她依舊抱了琵琶坐在那裡,彈撥琵琶的動作依舊熟稔,然而那神情……總覺得不對勁,像是有些緊張似的。

名冠鳳翔的薛姬竟會在彈琵琶時緊張?這顯然不合情理。

阿殷當了半年侍衛,漸漸也能察覺周圍環境的變化,這雅間屋外顯然沒什麼動靜,前面的常荀和高元驍等人也都靜坐賞曲,不曾有半點變化,唯獨定王與這氣氛格格不入。

常人來這百里春聽曲,多是散心怡情,就算屋內擺設莊重,坐姿也多鬆散。

譬如常荀,此時便是側坐,將左臂撐在桌上,右手指尖緩緩扣在桌上,隨韻律而動。

相較之下,定王的背影就過於挺拔筆直了。明明是在溫柔鄉里,他卻彷彿繃著似的,脊背筆直,盤膝坐在蒲團上,如淵渟嶽峙。阿殷在他背後尚且覺出隱隱的威壓,若是處在薛姬那個位置,恐怕也要亂了心神——

正中間的位置上,定王似乎對樂曲充耳不聞,只是盯著薛姬,目光沒有半分波動。

像是審視,像是探究。

薛姬的掌心竟自出了層細細的汗,心中越是慌亂,便越覺得定王那眼神威壓迫人,直要刺入內心深處窺探藏著的秘密一般。她原本平穩如水的心神一旦起了波瀾,便開始氾濫,就連指尖都顫抖了,強自鎮定心神,指上的力道難免重了,撥都弦上摻雜錚然之音,與此婉轉樂曲不同。

席上眾人終於察覺了她的變化,俱將打量的目光投過去。

薛姬原本一直避著定王的目光,此時卻像是被壓迫似的,不由自主的抬頭瞧他。目光相觸的那一瞬,她的指尖顫抖,連她自己都沒發覺手臂用力太大,隨著指尖波動,精緻的琵琶發出極突兀的鳴音。

樂曲戛然而止,只有被勾動的弦尚且微微顫抖。

定王不待薛姬喘氣,便站起身來,有周遭低矮的傢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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