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莉莉抬起頭來,將指尖放在地上,睜大眼睛。我傷害到她了。她脖子上面的青筋都露出來了,她的嘴巴已經為叫喊做好了準備。可這時,莉莉將我的手拉了下來,直至我同樣跪在她前面,抓住她的臀部。因為正好有一名男子一隻手裡拿著衣架,從我們身旁走過,裝出沒看到我們的樣子,莉莉低聲說:
如果他躺下來,那麼落日就像一個枕頭一樣平坦。
我看到莉莉的腳了。如果第二隻腳趾比第一隻腳趾長,那麼這個人就叫鰥夫腳趾。莉莉就是這麼叫的。她說:
他叫我櫻桃。
這種叫法和她的藍色眼睛不相稱。當那名拿著衣架的男子離我們越來越遠,並關上包裝車間大門時,莉莉說:
風可以颳走樹枝上的櫻桃,這不是很好嗎,你有一雙黑眼睛,我叫櫻桃。
陽光落到過道里,天花板上的霓虹燈還在亮著。我們就這麼坐著,像兩個疲憊的孩子。
他在勞改營裡待過嗎?我問。
莉莉不知道。
你問問他。
莉莉點點頭。
奇怪的是,廠區裡面沒有一絲聲響,此刻過道里也是鴉雀無聲,連霓虹燈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都能聽得見。
今天我想到,那名老軍官一定要尋找莉莉了,因為在認識她之前,他和她的死亡達成了協議。他第一次認識莉莉的時候,他像一隻馬錶一樣停了:現在我有了意中人。作為退休老人,他總是被吸引到軍官食堂的那些制服那裡。他的制服被脫下了,他被脫了個精光。他在渴望中成了士兵。他想和莉莉一起到那兒去,那個像從前一樣人們看到他穿著制服的地方,儘管他穿的是細條紋夏季襯衫。在士兵花園裡展示他的征服,如果他和莉莉獨自待在一起,他把遲來的對愛的渴望做到了極致,莉莉的漂亮都難以與之媲美。像他這樣的一個人,對邊境線上計程車兵、狗和子彈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擔心,也就是死亡在追求她,猶如他追求她一樣,竟敢成了信仰:莉莉在嚇唬死亡,也在為他嚇唬死亡。他看得太多,於是成了盲人,他拿莉莉孤注一擲,她可以令他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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