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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前的某一天,山城重慶照例纏裹著黴溼的霧氣,一位年輕女子登上高高的石梯,找到重慶海關,進入到一間辦公室。當年父親每天一早就坐在那間辦公室裡。至今仍留存著一幀照片,照片上橫著一張壯觀的辦公桌,桌上的筆筒因為離相機鏡頭過近,其影像膨脹成一個怪物,筒體彷彿一張鼓足腮幫子吹氣的鬼臉,筒頂露出的散開狀的鉛筆、毛筆則是那鬼頭上豎立的髮辮;童年時代我總在夢中遇上這個怪物。至於照片上的主角——辦公桌後面的父親,他那時究竟什麼模樣,我總形不成概念;我是父親最小的兒子,他拍那照片時我大約五歲,我只記得晚年父親的模樣。
晚年父親曾偶然回憶起當年的那一幕:“……你八娘一坐下就哭開了,拿塊手帕子抹眼睛;其實什麼要緊的事,我兩下子就給她解決了,她淚珠子沒擦乾,又笑了……”
當年八娘找父親是為了弄到一張去南京的船票。父親從十八歲考進海關,混到那時候足有二十多年了,總算從最底層的稽查員混成了個坐辦公室的科長,以海關科長的身份弄張到南京的船票自然猶如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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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就是姨媽的意思。《現代漢語詞典》把“”字作為“娘”的繁體,讀作niang,而我們四川人,至少我們家族中,把“娘娘”讀作liangliang,兩個陽平聲,第二字並不輕讀;四川人一般l、n兩子音不分,善於發l而不善於發n音。因此,八娘於我來說絕非“八娘”,而是bǎl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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