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末以降,所謂“竹林七賢”,每成歷代文人之心結,近當代亦然。古時文人,近當代文化知識分子的延種也。規律乃是——倘世道開明,文化知識分子處境適焉,所議便少。反之,所議則頻。禁議,心耿耿然。
“七賢”無非七位不願入仕為官的文人而已。
“不願”並不客觀,主觀上都是願的。文人以文為特長,這特長古代無法養活自己,更遑論“齊家”了。所以古代的文人,若當不成官,也非富家子弟,娶媳婦都不容易。曹魏政權末年,天下有了兩個“中心”。這肯定不會是常事,兩個“中心”必有一個終將瓦解,於是文人都面臨選邊站隊的局面。以當時情況看來,曹魏政權雖是正統“中心”,但氣數已頹不可撐。司馬家族取而代之的野心昭然若揭,但行徑上肯定屬於篡位。
篡位者,古之首逆也。當時的文人如果選擇效力於正統,下場肯定可悲,甚至會很慘。若預先投靠向司馬集團,雖屬識時務的決定,但又會背上無節的歷史汙點。
“節”與利不可得兼,於是“隱”成為明智之舉,其實也是無奈選擇。而所謂“林”,並非真的深山老林,城鄉接合部偏於鄉的地方而已。
對於文人,“節”關乎名譽。名譽非一己之事,影響著子孫後代的前途。說到底,不僅是德怎樣的問題,也是眼前利和長遠利的問題。
曹家篡位,結果也輪到了自己將被打翻在地。即使司馬家族篡位成功,彼們的下場也難逃規律——看分明瞭此點,“隱”幾乎也是自保的唯一策略。經濟條件優渥的,過隱逸的生活,未嘗不是另一種享受;缺乏經濟保障的,只有自食其力,自給自足,那叫遁隱,主語是“遁”,逃避行為。所幸當時的士人大抵因為當不成官就娶不起妻,沒家庭拖累,所以隔三岔五地湊個飯局還不是件難事。對於他們,飯局要求也不高,有酒就成。後世的畫家,畫到他們,或是一齊醉臥竹林,或是談詩話文——即使後一種情況,畫面上也少不了酒具。酒、詩和女人,是他們的生活常態。畫“竹林七賢”的畫中並未出現過女人,乃為賢者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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