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全然對反的一面視之,對於這因為一時意氣而相互結納的師徒,月娘的觀照顯得更為冷厲。她不以為李白能夠從趙蕤處學得足以經濟天下之學;也不以為趙蕤能夠增益李白的詩藝或文采。
守候了幾日,尋個事端,月娘讓李白到裡許之外的別圃去採豆,說是榨油之需。還得順手清理園中夾荒雜穢的野草。僅僅是逐莢摘採,就頗費一番工夫;少說百數十斤的豆實,除了採擷之外,還得去莢、滌仁,以及晾曬,估量著日入之前,未必能竟其功。
月娘見李白扛起耙鋤走遠了,才同趙蕤正色道:“相公博聞而多能,卻未必能沾溉隅隙。”
“汝說的是李白?”
“此子非可方之以器,相公不應不知。”
趙蕤顏色一沉,點著頭,道:“諾。”
這一聲“諾”,非比尋常之同意,更表示了深深的讚許。趙蕤從未授徒,也不曾摹想過如何提攜一學子,使之就道向學,還得為他罣念操心,期以修材成器。他的確感到惶恐或迷惘,但是總以為時日方殷,而這李白又穎悟佻達,非同凡品,或許寖假略久,安定了性情,授之以書、益之以學。就這麼走一步、算一步,再經過歲月的磨洗,苦之以“長齋久潔,躬親爐火”,勉之以“掩翳聰明,歷藏數息”,或恐將來也能夠像自己一般,立一家之言。
這,就排開了各式各樣的淺妄之念—誠如月娘所謂:“非可方之以器。”—至不濟,也不會將此子打造成一個徒知在謀生取利的修羅場上翻雲覆雨、勾心鬥角的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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