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震甩著手,埋頭猛扒飯。今天食堂的伙食比較好,有回鍋肉,切得特別肥實,肥肉量特足。
吃飽後打個嗝,然後拿牙籤剔牙,正感慨人生莫不銷魂之時,一個精悍的高頭大漢坐了下來。
阿震眼一眯。
那個高頭大漢叫馬乞,“你叫柯震?”
“對啊。請問有啥事,馬老大?”
這男子監獄裡兩千多名犯人要說人人都認識顯然是不可能的。就是光食堂也有四個。關押犯人的監獄大樓也有三座,樓高七層。
這馬乞顯然是從另一個食堂過來特意找柯震的。
“你知道二十三年的一樁銀行特大搶劫案嗎?”馬乞目光深沉地盯著柯震。
柯震一臉疑惑:“關我啥事兒?年年都有銀行被搶劫,就這號子裡就關了不少銀行搶劫案!”
“所以你不知道?”那人問。
柯震糊塗,攤手:“馬老大,您認為我是神嗎?”
“二十三年前,有一夥全由特種兵組成的搶匪,總共有十三人,與當時押送的幾輛運鈔車發生了槍戰。死了六個,剩下的七人將錢全數藏了起來,他們約定風頭過後就將錢均分。可惜政府一直調查得緊,他們一直沒機會分得那筆錢。過了這麼多年,那些人的後代,該找的都找了……”
“哦哦……”柯震為表示對對方的尊重,手腳收斂著端坐著聽著。
“你叫柯震?”
“我叫柯震。”柯震咧嘴一笑。
馬乞仔細盯著這個從頭到尾不露一絲破綻的年輕男人,嘴角一勾,笑:“我會在賽場上等你。如果你能打贏我,很好。如果不能……我馬乞下手從不喜歡留活口。”
“那馬老大,除了打贏你以外,還有別的方法留下我這條賤命嗎?”柯震笑,一臉輕鬆顯然毫不恐懼對方的威脅。
“你或許可以告訴我,比如關於那兩億資金的去向。”
“咳咳咳——”柯震似乎被口水嗆到了。
等他喘過氣來,攤手道:“難道馬老大是認為我知道那筆錢的去向?”
“或許。”
“我可不知道,請你們老大千萬不要對無辜的人下手!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人知道!”
馬乞眯眼,眼中精光一閃問:“誰!”
“女子監獄室的1703號犯人,申局長前些日子找過我,說她養父是孫斌,她手上很可能掌握著那筆錢!”柯震壓低聲音道。
馬乞皺眉,沉默半晌,起身離去。
柯震輕鬆著雙手叉在脖子後,吹著口哨呢喃著:“我想你們能查到這裡來,顯然就該知道,那個女孩現在的地位很讓你們傷筋吧……呵呵。”
我們坐下來嗑瓜子聊天
“是一個叫策子的女孩……那個年輕人承認了……可是眼下不好動那個女犯……申屠權似乎挺喜歡她的……是,我等著您的通知。”
馬乞將電話結束通話,面色沉如水。
***
策子把塑膠盆給捏壞了。
她再次皺著眉反覆緊握鬆開自己的手指。再遲鈍她也明顯感覺到自己隱約有些不對勁。今天那個對手,不足一擊,可當她想收回自己的拳頭時卻控制不住心頭的一絲燥動讓她狠揍了那女人一頓。
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力氣比平時還要大出許多。
“因為長個兒了?”策子喃喃疑惑著。
她進號子裡後長高了三釐米,原本就一米六七,如今已是一米七,這身高在女性中絕不矮了。
找不到原因,她只能歸於身體發育所需要。
放下那爛掉的塑膠盆子,她該出去買個新的。
走出廁所去拿零錢,阿懷沒有回來,去操場壩跑步了。
策子捏著錢,套了件外套離開大樓前往小賣部。
路上,見著阿震在超市外面蹲地上抽著煙,策子的腳步走向他,在他面前蹲下。
阿震嚇了一跳,他正抽著煙背靠著超市的玻璃出神呢。
這麼一個俏生生的大姑娘蹲在自己眼前,一股子清香的沐浴乳飄來,說實話,還真真兒是好聞極了。
阿震忍不住抽抽鼻子,這香甜味兒讓他懷念起自己的小師妹來了。
策子忽然伸出了手,在阿震脖子處那隻肥豬上一摸。
阿震吃驚叫道,隨後左張右望,“唉喲我的媽,幸好申屠權沒在!”
策子收回了手,臉上略有一絲失落,隨後問:“還有叫柯震的嗎?”
阿震眉挑得老高:“有!我們監獄裡有三個叫柯震的!”他名重合率老高了。“小姑娘,你把哥哥當成什麼人了?”
阿震瞧得出她似乎在找誰。
策子認真盯著他問,“那些人在哪裡?”
“前年有一個柯震刑滿出獄了。還有一個六十幾了,剩下一個就我了。”
“不是他們。”策子回答得如此肯定。
“那顯然也不是我了,瞧你一臉失落的。”
柯震朝著小姑娘吐了一個菸圈兒,特別圓,策子瞬間屏住了呼吸,減少吸入二手菸的機率。
“你來買什麼?”他隨口問。
策子回:“買盆。”
站起身,走進超市。
阿震可能無聊,跟著小姑娘進了超市。超市裡犯人挺多的,這個點剛吃過飯,自由休息時間。
策子走到生活用品區,隨手拿了個盆子,讓阿震看得直搖頭,“女孩子要挑點兒有朝氣可愛的盆,比如這隻豬就可以。”
拿起一個底面印著卡通豬的塑膠盆遞給策子。
策子直接看價格,六塊錢。
比自己手上三塊的一個翻了倍。
不要。
“我就買這個。”
“手緊?”她看價格的小動作給阿震瞧了去,只覺得很好笑。可她這樣的動作在這監獄裡又是如此平常自由。
策子點頭。
“哥哥買給你。這盆質量好,是嫩黃色的,毒氣小。”
“謝謝。不要。”
策子拒絕了,“我自己能買。”
阿震隨手拿了包瓜子:“那哥哥請你嗑瓜子兒,咱們蹲坑邊兒聊聊天?”
策子看著阿震,沉默三秒後,點頭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