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亂的發,髒得看不清容貌的臉,被血染紅的外衣。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傷的這麼重!”這或許是於沐第一次這麼大聲的說話了。
小圓子在旁邊瑟瑟發抖,驚魂未定。
“於……於太醫,我……快救救長公主,快救……”小圓子也是一身的上,額頭上的傷口滋滋地冒著血珠,可他也顧不得什麼突然就跪倒了地上大哭了起來,“於太醫求你趕緊救救我家主子,奴才在這求你了,就算拿奴才的命去換主子的命也行,求你一定要救救主子啊!”
看著小圓子,於沐試圖想要把景嵐報下馬車奈何地方小有些不便,於是朝著小圓子便喝道,“還不來幫忙!”
太醫院裡僅有的幾個煮藥的小太監都被於沐差遣著去準備東西了,他看著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剪開了她身上的衣服,不是他不願去解,而是她身上有的小傷口已經凝結,若是硬扯下衣服只會撕裂傷口加劇她身上的傷罷了。
清洗了傷口,於沐燙好了銀針後便欲朝下扎去,可是看著自己抖動不已的手,他終究是停了下來。
汗順著鬢角留下,於沐頓了頓終究是咬牙將針紮了下去。血,雖然是止住了,可是這傷極重,於沐看著床上的人,突然痛苦地皺起了眉。
“於太醫,小主子她……”小圓子也不懂醫理,只知道看於太醫的臉色。
“我……”於沐試圖從腦中思索出能夠用到的所有醫理,可是……可是她傷的太重了,傷的——
“啪!”於沐一掌拍在了桌上。
為什麼他就是想不到可以救她的方法!為什麼!
“咚!”門被撞開的那一刻,於沐正準備起身去拿藥,他不解地看向門口。門口站著一個帶黑色斗篷的人,神情和樣貌都淹沒那那片黑暗之中。
突然她伸手撩開了斗篷,露出了那張蒼老而又略顯猙獰的臉。
“啊!”這一聲是小圓子叫出來的,不過不是因為空間,而是……“貢黎嬤嬤,你怎麼來了?”
“我來救她。”貢黎用那沙啞而又刺耳的聲音說道。她用那毫無溫度而又無神的眼眸看向了於沐,“我可以救活她。”
“你?你是誰?”於沐不解地看向眼前的人,不過是老嫗罷了,她竟然說她能夠救活景嵐。看著床上僅有一絲氣息的人,於沐不解地扭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人。“怎麼救?”
“你們都出去,我自有辦法。”她慢慢地走到了床邊,小心地將那人散亂的發挽好。忽地,她扭過了頭,用那毫無生氣的眼眸掃視過屋中所的人,“還不出去嘛!”
於沐不相信眼前這個老嬤嬤,可是他別無他法。床上的人氣若游絲,在自己看來已然回天乏術,可是他不能讓她死,不……
到底,於沐還是和小圓子出來了,他關上了門,然後徑直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只要裡面有什麼異動,他就立刻衝進去!
可是裡面,安靜的可怕。
於沐也不知道自己在門口坐了多久,大皇子大婚,宮裡的人一大部分都去太廟了,所有的地方都空蕩蕩的。這麼多年來,於沐第一次覺得整個皇宮裡竟然這麼的空,就好像他的心一樣,空得完全摸不著邊際一般。
“她,怎麼會傷成這樣的?”於沐只覺得口乾舌燥,他瞧著前面,略顯木訥地問著身邊的小圓子。
小圓子紅著眼眶,哇哇地哭了起來,“都是奴才不好,我若是會點武功,或者多長點心,長公主可能就不會這樣了。”小圓子念著景嵐對他的好,越想越傷心。平日裡景嵐時常賜他東西,說是,“你娘身體不好,多吃些好的,莫要委屈了老人家。”,在坤和宮的時候,景嵐對宮人們可算是沒有半點的姿態,說說笑笑那是時常的事,小圓子就是鬧不懂了,這般好的人怎麼會有人忍心將她傷成這個樣子。
天漸漸地陰了下來,本是萬里晴空的天上突然飄來了烏雲,一時之間大雨傾盆,還無預兆地就那樣落了下來。
這天也變得太快了,就好像這所有的事情一樣。
貢黎出來的時候,身上那黑色的披風沾著血跡而透著絲絲血腥味。她擦著手,用那蒼涼的聲音說道,“她的身子還很虛,你們把她帶回坤和宮去好生照料吧。”說罷,便朝外走去。
於沐跑過去瞧著景嵐,可她依舊緊合著眼,面色蒼白到讓人揪心。
“她什麼時候能醒?”跑回了門口,於沐盯著那個又帶上了斗篷帽子的人的背影,大聲地問道。
“不知道,或許會醒,或許不會。”她只留下了這句話後便走了。
雨下得密,落了她一身,可是她卻是渾然未覺,恍如幽靈一般慢慢地朝外走去。
“她是什麼人?”給景嵐把了脈,似乎是平穩了很多。與小圓子合力將景嵐送回坤和宮後,於沐淡淡問道。
“冷宮的守門嬤嬤,之前主子擔心她們在冷宮生活困難,便讓奴才往那送了幾次東西。”
“她平日裡便一直這般陰森恐怖?”
“貢黎嬤嬤就是性子有點孤僻,但人還是極好的。”小圓子解釋道,“她在冷宮守了大半輩子了,性子怪一些也是難免的時。”
於沐只是奇怪,宮中醫術這麼高的人,為何他一點都不知道呢?
貢黎?好像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子元大婚的事匆匆辦了後,慶陽便和眾人趕回了宮。滾滾車輪碾過小水塘,錚錚馬蹄濺起滿坑泥水。所有的人都好像一下子慌了,聽著雨聲,秋天的寒涼似乎在一夜之間席捲了整個皇城。
皇后去世的突然,所有的一切都緊鑼密鼓地安排著,連日的大雨使得多處地方傳來了洪水的訊息,慶陽心愁,卻只能無可奈何地嘆息。
平日裡,每次他覺得不快的時候,景嵐便會跑來拉著他去喝茶,只稍片刻他便能心情大好,可是如今……
“秦公公,景嵐還是沒醒麼?”慶陽揉著額角,滿臉的疲憊。
“皇上,長公主身子大好了,就是還未醒。主子也別太累著了,這身子比較重要。”
慶陽嘆了一口氣,突然抬起頭來問道,“你說,朕是不是該立個太子了?”
“皇上,這事奴才可不知。”秦公公雙腿打了一個哆嗦,但隨即便回到,“奴才只知道主子的身子最重要,這都好幾天都沒歇息好了,主子還是先去歇會吧。”
“不了。”看著滿桌的奏章,慶陽無力地搖了搖頭,“離淳元出殯的日子還有幾天?”
“回皇上,還有三天。”
這秋雨傾盆,就好像把夏日裡積攢下來的雨水一股腦地都傾倒了下來。
淳元出殯的那天,天依舊是灰沉沉的,只是雨不再那麼大了,稀稀落落地卻是讓人壓抑的緊。
送棺出宮時,慶陽站在遠處看著。對於淳元,慶陽終究是有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