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見惱他這般肆意的模樣,虛指一晃,靈機暴漲,催劍作鋒,一劍就向他劈了過去。
太皓人也不動,笑盈盈地擱了玉尺,穩穩地黏住了我的靈機劍,眉梢輕挑而起,咧嘴笑道,“比起時歡的天命之身,你可是差太多了。不過不打緊,落在本君手中,自會好生□□與你的。”
他一笑見深,眸光忽地凜冽而起,璀璨的金芒自腳下乍然而走,地面的冰川地面立時蔓延出金光暗藏的符文陣法來,我踩在一個點上,正是那符文陣法的中心之處,一道金圈自那點生出,緊緊地縛住了我的腳踝,令我半分也動彈不得。
“你!”
驚怒之間,我發覺他指尖下滑,捉住我的右手,眼眸貪婪地看著我手背上的血色圖騰,口中得意笑道,“時歡乃天地因果之身,你,又會是怎樣的力量呢?”
他眼眉灼灼,拽著我的手身子一矮,就將我的右手放在了陣法中心,一股特殊的感覺頓時風湧而起,喜怒哀樂如同被放大了無數倍一般,我忍不住笑,便放聲大笑起來,又忍不住哭,淚水不住橫流。心中的哀愁滿溢,得到頂峰時又變成了無數的歡喜,反覆地翻騰著,填滿了我的心,又陷入無盡的空落裡,升入雲端又墜入地獄,無數的面孔席捲而來,我認識的,不認識的,流雲似水地從我眼前翻過,又從心底噴湧而出,好似生死樹上所有的記憶一瞬間都彙集到了我的身上,讓我覺得自己都快要被撐爆了,又似被捏成了細小的一條細線,隨時都可以為這股力量輕易扯斷。
我難耐極了,一身裡不知擱往何處,好似要被帶往什麼奇怪的地方,再也見不到……
那個本該就是我師傅的……戰神……
“戰神……”
我不自覺地輕喚了一聲,奇怪的感覺陡然失卻,太皓似是被什麼東西撞在了心口一般,鬆開我的手疾步後退,一臉不置信地看著我的身後。
我得以一陣喘息,一手抽離了陣法,幾步一退到了邊緣,回身望去,就見是白芨抱著林西凜一臉憤怒地看著太皓,而她身後則是我一心念著的戰神。
“戰……”我驚喜地想要喚她的名,迎上她那雙複雜的瞳眸,心頭卻陡然如撞,最後一個字,怎麼都叫不出口了。
事到如今,我該怎麼喚她?
是師傅,還是戰神,抑或……秦時歡?
卷一貪字卷之第四十三章:生死別
我這廂正自發著怔,戰神烏墨的瞳眸一垂,有意避過了我的眼眸,身形便是一動,紅衣魅舞之下窄劍橫出,一劍赤紅靈機迎上了凌空隨之而來的一身彩翼的蘇淺,而空十方也踩著九尾白狐出現,身形詭譎地同蘇淺一般地纏上了戰神。
“嘿嘿,想不到空家本事不錯,竟能脫離厚土縛魂陣而存,還能如此強悍地造就了逆天之術。”太皓冷然一笑,眼眉凜冽地看著與戰神相鬥的蘇淺。
蘇淺身形為之一頓,彩翼一旋,一抹流光地落在了我的身側,抬手將我一把扔了出去,空十方恰到好處地攬過我的腰身卸過力道穩穩地使我落在了九尾白狐背上。
蘇淺一身羽翼兜天鋪開,徑直向太皓撲了過去,動輒之間又放了話,“小方,帶她走。”
“走不了!”太皓言語冷嗤,玉尺兩頭陡然延伸,化出一方兩頭尖銳的長刃的銳兵來,一劍削下,直劃破了蘇淺左側的羽翼,一陣羽毛亂撒之下,蘇淺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徑直跌出去撞碎了一路數十方戰神的冰雕塑像。
“阿鏡!”碎裂撞擊之聲裡,空十方大叫著已撲了過去,九尾狐嘶吼一聲,抖著身子反撲向了太皓。
“孽畜!不好好守著西進之地,竟和這反骨丫頭廝混!今日也休要活了!”太皓一步踏出,手中長刃高舉過頂,長聲喝道,“天雷加身,地縛噬骨!”
九尾白狐迅疾反撲之下,我反應未及,只好抓著它的頸項,這時就看太皓一聲吟下,頭頂強大的靈機壓來,仰頭看去,就見空氣裡恍若風雷雲湧,束縛之力甚為兇悍,扭曲的一道靈機旋轉著黑暗的身體,閃電般地劈了下來。
這靈機束縛之力十分為強,縱使靈機祭出,我亦發覺毫無逃脫的可能,只好就近地以封寧術護住了自己,不想這閃電來得極快,一頭劈下,強壓之下我心口一陣煩悶,血氣翻湧而出,而這力道猶自深入,幾乎要將我劈自兩半。
生死關頭,我身子一暖,隨之輕然而出,耳際裡卻聽得一聲隱忍的悶哼,張目一看,便是戰神格外為近的嘲風容顏。
她緊咬著下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我嚇得心頭一跳,正要開口,就發覺開口也不知叫她什麼,舌尖一個打轉,拐出了一句話,“你有沒有事?”
她卻不發一言,抱著我落在白芨身邊,毫不顧惜地撒手就放開了我,冷冽地對著慕清開了口,“你還打算幫著他麼,師傅?”
我對戰神這般漠然的對待感到無措,見她這般對著慕清開口,顯然是恢復了失卻的記憶。
她若是憶起,可還記得我那時惶措的表明心意?
是不是又該如冷寂淵底那般,面對我的喜歡,依舊是拒絕的?
我心底一陣銳疼,便聽那廂空十方一聲嘶吼,我急忙回身看去,就見那九尾白狐竟然在這一劈之下,化作了寂滅的輕煙散去,心底一時驚詫太皓一擊之下的強大。
空十方和蘇淺再度衝來的時候,慕清盤坐的身下,一團濃烈金光湧起,恍若一根巨大的金色之柱沖天而起!細目看去,那並不是虛幻的金芒,而是真正的一根金色之柱,赫然是玄武背上的那根沖天入地的金天柱!
這金天柱衝了出來,整個冰宮殿都為之顫動起來,金色的法陣裡,慕清虛發衣袂逆舞而起,盤坐的身形不動如山。
他眼眉溫柔如水,含笑看著戰神,“時歡,你為了我,不僅親手弒殺同族,更在神之子與我之間做出了艱難痛苦的選擇,甚至在我輪迴人間時,也陪我一同受苦,更是為太皓封禁在這金天柱裡不下百年,忍受靈體分離之痛。我連白芨的一份心都比不上,何德何能,承你這一份情來?”
“師傅,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曾覺得有錯,我只是,想問你……為何要如此待我?”戰神頹然如是,一身紅衣曳地,悽然開了口,“我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夠好,你竟要如此騙我!”
“怪只怪,你是那神獸一脈罷!”太皓在一側,悠然開了口,“更何況,你終究只是個玩物,誰又會當得了真。”
“閉嘴!”
“大哥!”
“你住口!”我一開口,就聽見了白芨和慕清同時而起的聲音,不期然地就看向了戰神,便見她戰神身子一顫,一身紅衣如流水傾瀉,難為遏制地漾開了無數波折的痕跡。
“呵!”太皓冷冷一笑,對著戰神道,“莫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