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什麼,奇怪的安靜在場中氾濫開來。
“師傅,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只希望,不要傷害戰神。”我緊張地開了口,不管眼前的秦時歡是不是真的是師傅,還是顏良,或者解浮生,能夠如此一步一步算計下來,定然是無論如何都要達到自己的目的,面對這樣的人,不論怎麼去阻擋,總會有人受傷的。到了最後,我所能求的,便是把傷害降到最低了。
“怎麼會?”秦時歡笑了笑,隨眼看了緊張的慕清道,“慕清也是這般條件,更何況我有傷害她的理由麼?你就這般不信你的師傅我?”
“不是我不相信師傅你,是我太在意她罷了。”我看了眼慕清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戰神如此之強,又怎麼會輕易被師傅控制?”
“是我不好,”慕清苦笑了下,“太皓的目的性太強,失卻戰神馴服一事就讓他覺得不甘,再加上戰神發現了最後的神之子,他便更加想重新掌控這種力量,故而對外宣稱我進行了反叛□□,想利用戰神對我的喜歡之情,迫使她帶著神之子回來換取我的性命。”
“神之子?”我第二次從別人口中得知這個名字,一時心下難以忍耐地問了出來。
“是。”慕清神色一凜,“就天地洪荒以來,目前只出現了三人。一就是當年的神獸一族的首領,命運。二就是戰神,三就是你。”
“神之子不似其他神獸,是掌管有形的神力,他們掌控的是本質的存在。命運之所以掌控命運,就是它通透知曉著萬物所有的命運始終之相,知其何時生,何時死,何時歡喜,何時悲切,唯一不可知的,就是戰神所掌控的因果之力。”秦時歡眉間沉重,微微嘆氣道,“當你知其自己的生死時,你會怎麼做?”
“我不知曉該怎麼做。”我搖了搖頭,確然如是。
“戰神不知自己的命運,卻有著改變命運的力量。”慕清介面道,“當年困獸之戰,戰神想起自己的身份,隨即祭出萬法因果陣,儲存了神獸和人類的枯骨之身,創造了冥道一脈。戰神喜歡我,我亦歡喜著她。可是她太過強大,又是覺醒了神獸的身份,太皓覺得再不能留下與她,遂利用了我將戰神引了回來,將她困於厚土縛魂陣中,期以殺掉她。”
“你們簡直太過分了!”我聽到此處,對慕清他們的做法簡直不能忍受,悲憤地瞪著他,怒吼道,“她那麼喜歡你,甚至幾生幾世地追著你!”說到此處,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幾生幾世的時間裡,戰神枯骨是被封禁的,而我又化了她的形貌,那麼出現在乾坤門大師兄慕清身邊的又會是誰?
師傅,是在說謊麼?
“師傅?”我遲疑地看向了秦時歡,他卻淡淡一笑,“聽慕清說完罷。”
“厚土縛魂陣是洪荒萬古之陣,是當年神獸用來圈養人類的陣法,經過戰神之手,同樣便具有了束縛天地萬物,包括神獸的力量。她也是依據此陣而衍化了萬法因果陣來掌控因果之力。”慕清眼眉灼灼,閃過一絲痛惜之色,“正因為這樣,戰神她才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一切,可事實上,是不會有完美的因果存在的。因為果,果即因,是為,求不得,而所得。”
“求不得?”我恍然為惑,難以理解這句話。
“戰神在得知一切都是太皓安排的假象時,瘋了一般地想要求證我為什麼會這樣做,一念為深,更是深陷厚土縛魂陣中難以抽身。這時白芨率領半神之魔前來營救戰神,我本以為太皓只是以我反叛之名來使戰神帶回神之子做交換,得戰神困於陣中,我才發現他不僅是真的想殺掉戰神,也想趁機除了我。於是我也加入了白芨行伍一同營救戰神,此番行舉使我和戰神坐實了反叛的名頭,太皓趁機招攬了原本忠心與我及戰神的行伍,這一事態轉變,讓他迅速整合了一直三分的局勢,徹底統一了局面。白芨和我很快便戰敗下來,白芨為了保護戰神不惜答應了太皓的求親,就在太皓以為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下的時候,戰神竟從厚土縛魂陣中突破了出來,神之子在她懷中很是虛弱。面對她瘋了一般的質問與我,而我又該怎麼回答與她呢,我總歸……是背叛了她。”
“你這樣的人怎麼還有顏面活下去呢?”慕清一番話說完,禁不住心生暗惱,我一聲斥下,心下里不禁又猜測著如果戰神懷中的那個孩子是我,那麼後來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來呢,我才會在冷寂淵被師傅發現呢?
“我當然沒有資格活下去,求死的時候被戰神阻止了,反而累得她受了重傷,她求白芨保護我的畫面我如何能忘!”慕清眼眶泛紅,嗚咽著聲音道,“白芨讓她走,帶著你走,畢竟太皓當時是偷偷吸納了當時神獸一族的神獸之力的,戰神重傷之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戰神大約也不願你再經歷她當初經歷的一切,咬了牙帶著你走了。再後來就是我被太皓封禁在各處的厚土縛魂陣裡,而白芨也被牽扯在冰川之海的厚土縛魂陣中,永為難出。”
“這麼說,那個孩子真的是我?”
“是,數萬年來,陪你在冷寂淵底的人,就是你的師傅,是一身枯骨無往不就的戰神,也是以無往書院行走世間的秦時歡!而這具身體,是你師傅出了冷寂淵附身所在,也是太清真正的身體!她萬般算計,不過是期以解禁厚土縛魂陣裡太清的靈識罷了!”秦時歡陡然開口,眸底裡都是算計的得意。
“你是誰?是顏良還是解浮生?”眼前的秦時歡,不,他到底是誰?我暗自拿捏了靈機,張口怒道,“你把我師傅怎麼樣了!”
“並不是我把她怎麼樣了,而是她自己把一切都走到了死路。是不是呢,太清?”這副披著太清身體的人悠悠而言,閒庭信步般地走到了慕清的身後,按著他的肩胛拍了拍,笑言續道,“戰神執念為深,帶著你躲到了冷寂淵深處,藏匿了多年,對太清背叛之事一直不能為之釋懷,總想得機問個明白。我便著了些小手段,將太清的一魂一魄放下人間輪迴,等了許多年,終於等到了她重出冷寂淵的機會。”
“你是太皓?”看他對慕清那般自然而為的掌控形舉,我一下子想得透徹,脫口而出的話語裡煞氣凜冽。若他真的便是太皓,那麼所有的一切造就,他皆盡脫不了干係,這樣的一個人,怎能不讓我心生惱意!
“丫頭聰慧,不遜了神之子之名。”他讚許而笑,玉尺輕打了個旋,一點明光閃爍,緊緊地看著我,“說起來,戰神,額,不對,她的名是時歡,到了人間才加上了一個‘秦’姓,隨了人間的習慣。戰神只是當時大家對她的一個尊稱而已,真正的名字,恐也只有我們四人得知了。不過再為尊崇,說到底,她也只是我們馴養的一隻神獸罷了。”
“你住口!不許你這麼說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