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半的風險。死亡的風險,他才終於開始後怕起來,這些年,忙得忘記自己,忘記了其它人。
要是自己死了,那么這些名和利,還有什么意義?
死亡的恐懼,叫他終於想再見見那個還在等的人。他不知道那人還是否在等自己,但他還是回來了。
而楚河,他知道他對自己有情,而且他們也的確有過身體接觸,可他知道那只是男人的生理慾望而已,他相信,就算王少平知道,他也能理解的。
但是回來時,他的態度,卻是叫他灰心了,他不愛自己了吧,是自己叫他等得久,灰心失意了吧。
顧孟良心中湧起無盡的後悔,他只是太篤定的以為,深愛自己的他,會堅定不移的等待著自己,只是,在看見他身邊跟著的人時,才被打了無形的一耳光,他憑什么那樣的要求對方呢。
是自己先離開的啊。
可是,他告訴他他自己生病的事,欺許著,能勾起他的哪怕一絲餘情也好,可似乎並沒有。
顧孟良心中求生的慾望也慢慢淡下,覺得死亡,好像不那么的可怕了。
他的樣子叫楚河看得心驚肉跳,那么害怕死亡的他,放下所有工作,回來準備治病的他,現在的樣子,似乎是生無可戀。
“孟良,孟良!”楚河搖晃著他的肩膀,撿起他的手機。“你別給我灰心啊,醫生說了你要儘快去醫院做手術才行,你別他媽的給我拖!”
顧孟良慢慢的回神,看著他關切的眼神,心中發酸。
“他不愛我了。楚河。”不然,知道自己生病的他,早就飛過來關心自己了,顧孟良眼中蓄著的淚終於滾落而下。
他就可能要死了,也無法叫他給出一絲憐惜,看也不願意來看自己一眼,可見對自己多么失望。
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想讓自己變得更優秀,再回來站在他身邊啊,不想讓自己心中有雜念,所以這些年,狠心的,不曾有過一個電話一封信。
他以為他一定會在原地等著自己的。
那個意氣風發的傢伙,囂張肆意的傢伙,怎么就這樣輕易被打入了谷底。楚河瞠大了眼,以前在國外時,他時時聽他提起王少平。
每當說起他時,便會眼睛發亮,臉煥容光。他說他如何如何的英俊,如何如何的深情,一定會等候自己回去。
楚河不以為然,也不忍心去打破他的妄想,男女之間的情尚不能經起長時間的等待和分離,更別說同志間的愛情。
可現在,他卻才看清,那個男人在他心裡多重要。
他那么害怕會死亡,那么努力的想要求生,可他一句話,就將他擊敗,失去了求生的意志,整個人變得頹廢。
“楚河,他不愛我了,他有別人了。”顧孟良抓著他激動的道,想到先前看見的一幕,那個打扮成女裝的男人站在他身邊,心便揪了起來,那種痛苦,他無法分辨是身體的痛,還是精神的痛。
“孟良你給我清醒一點,打起精神!”楚河看著他眼神破碎的樣子,心中焦急又擔心。
顧孟良緊緊揪著發,蒼白的臉色更白了些,狠狠的搖頭。“他不愛我了,他不會原諒我的,楚河,你說你說如果我死了,他是不是才會原諒我,他會不會重新把我放回心上?”
他表情有些恍惚。
他的樣子叫楚河看得發慌,當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打得顧孟良一陣痛麻,恍惚的神色又集中了些。
“楚河?”
“孟良你在胡說些什么,你現在只是早期,只要及時做治療,醫生說了痊癒的機會是很大的,你不要放棄希望啊。”
他激動的道,看他還是神遊在外的樣子,便心中發酸,自己在他身邊那么久,照顧了那么久,還是敵不過他心上的初戀啊。
楚河眼中含淚,半跪下來,看著他道:“孟良,你聽我說,你乖乖去治療,你這么愛他的話,怎么可以輕易的放棄,沒關係,就算他失望了也沒關係,再將他追回來就是了啊,你顧孟良難道對自己這點信心都沒有了嗎,啊?”
“追回來?”顧孟良失神的眼睛,慢慢有了些焦聚,看著他。
“對啊,想要的,搶過來就對了。縱是使盡千般手段,也要搶過來,我幫你,我會幫你讓他回到你身邊,好不好?”
楚河壓下心中的酸澀,現在只想要幫助他,病人的求生意識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他自己就先失去了求生意志,再高明的醫生也救不了他。
而現在,能救他的,似乎只有那個叫王少平的男人。
“真的?可是我還有機會嗎?”他喃喃著,又搖搖頭,“你不瞭解他,他他一旦放棄,就不會給我機會的。”
“沒機會就創造機會。總之你不許給我消極,你給我在家裡好好待著,我去找他,保證讓他來見你,好不好?”
楚河看他還是灰心失意的樣子,一陣的挫敗。他走在時尚的前端,有著敏銳的時尚嗅覺,總能精準的抓住再創造出流行元素,那時候的他是強大的,可他從不知道,面對感情的顧孟良,會如此弱不經風,像個孩子般脆弱。
顧孟良神色恍惚的讓他安撫著躺下休息,這幾天他的臉色不太好,出去時,都必須要補妝掩飾才行,所以才叫人看不出異樣來。
楚河深吸了口氣,然後拿過他的手機,便出了門。
王少平步行著準備回家,快到了樓下時,卻是叫一輛黑色轎車給攔住了去路,視窗降下,露出一張有些熟悉的臉來。
“王先生,我能找你談談嗎?”楚河看著他道,王少平盯著他看了會兒,才認出來,他不正是顧孟良的新歡么。
“我們有什么交集嗎?”
他冷淡的道,當下就沒有打算理會。
楚河見他不理自己,哧地一下停下車在路邊,疾步上前,拽著王少平胳膊,用力的將他給拽上了車。
王少平臉色微怒的瞪著他,這小子在做什么?
“王先生,孟良現在很需要你。請你去看看他。”楚河鎖上車門,認真的看著他道,一邊打量著這人,心中暗暗不爽,除了一張臉生得俊俏非凡,這傢伙到底哪裡叫那人如此喜歡,他怎么一眼就看出這人的惡人本質呢。
“先生我想你搞錯了,我和他現在沒關係,他是死是活,也請別來打擾我。”他說得冷酷,然後道:“請開啟車門。”
看見他臉上平靜得過分的表情,楚河心中一怒,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杉,俊目發怒的瞪著他:“你必須去看他,因為你的態度,他現在不想去醫院治療了,你要是不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