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她要怎麼辦啊。
說起來,九音宮似乎有個可以以身入夢的寶物,就是大魔頭用來救她們的那個,可惜沒有帶著。
她嘆了口氣,正準備吩咐妖衛停車修整,霎時,手間的動作卻是陡然一頓。
因為馬車,驟然停下來了。
前方几裡外,有不善的氣息,是兩個神君,還有很多很多弱一些的氣息。
……
這個感覺,是敵人,而且,又是敵眾我寡。
大人!我們已在九鷺城,前方似是有人埋伏!要如何請大人定奪。
同時,妖衛的前哨業已發現了異常,沉聲稟報聲,在此時從馬車外傳來。
長樂垂下鳳眸,眼神一厲如寒星照夜,一霎,她笑了。
剛好。
她正好有滿腔怒火要發洩。大人受傷,情況不知,虞姬昏迷,情況不知,被又一次暗算,入夢了的怒氣衝衝夾雜滿心焦灼鬱抑的時候,還有一夥螻蟻要搶著上來觸她的眉頭。
冰冷而從容的笑容啜在她唇角,她手間小心地扶著虞姬的嬌軀將她放在軟塌上躺好。
你們原處待命,照顧好你們夫人,我一會就回來。
長樂面色平靜無波,輕聲吩咐道。玉手風淡雲清地一伸間,憶瑤劍出現在她右手,青行弓化做金色長鞭,重重疊疊纏在她腰上,如金色的腰帶顯得她的腰身格外纖細。
開啟車廂門,踏出馬車的一瞬,長樂的鳳眸轉為金色蛇一般的豎瞳,龍悍然遮天的骨翼從她纖細的腰間驟然展開。
天地間的靈氣在這一瞬向她洶湧浩蕩聚集而來,瘋狂匯入她體內,她的氣勢驟然間開始破竹一般地逐節拔高,長樂在這一瞬間倏然放開神魂,有近千條法則磅礴的力量,從她的神魂間魚貫而入軀體內,萬點金芒籠罩於她的周身浮浮沉沉,如燃河燈的夜中點亮的萬千燭火逐波。
神君境界屏障的桎梏在這一瞬應聲而碎,她的境界水到渠成地踏入分神期。
靈氣漩渦!是誰在這個時候突破神君境界?怎麼會!
一陣騷動,種種驚異的呼聲和乍聲喧譁聲,嘈雜地從前方傳來。
長樂只微微一笑,從容恣意地在半空中舒展開鋪天蓋地的骨翼,手間利落地將黑鐵木為鞘九頭璃龍為劍格,劍鍔微曲的憶瑤劍拔劍出鞘。
她是殊色動人的含笑晏晏,吳帶當風地浮在半空中,瀟灑地手間持劍直指天宇,金色冷酷的蛇瞳和龐然的龍翼讓她帶上了天神一般的威嚴和傲慢,鳳眸睥睨間朱唇輕啟,婉轉清脆的聲音剎那響徹方圓百里。
諸位,擋本座的路,是有何指教麼?
肆拾壹回憶< 雙姝(我和男神皆精分)(梨妤)|.臉紅心跳
來源網址: /books/688391/articles/7916422
肆拾壹回憶< 雙姝(我和男神皆精分)(梨妤)|.臉紅心跳
肆拾壹回憶
虞姬依舊在夢境中行走,她彷彿在無數縱雲天梯之後記憶的片段中穿梭。
她看見天氣晴好的日子裡,蘇明衡帶她去河谷邊看使女們放紙鳶。有看著單薄而脆弱的蜻蜓,蝴蝶,有飄逸的仙鶴和寒蟬,甚至為了討她喜歡,還有一隻是紅背白鯉魚,一隻是白龍的紙鳶,看著精巧絕倫,在空中拖著長尾輕巧平穩地滑翔,像是絢麗多彩的夢境飄到了明藍的空中。
使女們歡笑嬉鬧的聲音在遠處,她抱著大人的佩劍坐在一樹牡丹般豔紅色的垂絲海棠花樹下,欣長如蝶翼般的眼簾掩著眼尾上揚的鳳眸,靜靜地看著她們熱鬧玩耍,目光沉默而平靜。
虞姬大人,來一塊放風箏嗎!
她聽見那群活潑的姑娘們在招呼她,向她開心地招手,她只是含笑向她們擺了擺手表示不去。
蘇明衡一襲墨衣坐在她身邊,緋眸一瞬不瞬地看她,落在那把劍上掛著的一個精巧之極,垂下纖長絲絛的白穗子上,剎那黯淡了一些,似是被刺了一下的傷痛。
小魚,你真的不去放風箏嗎?那個紅背白鯉魚的留給你,是炎菲特意為你做的,你應該會喜歡的。
須臾,他終是開口了,伸手為她拿下落在髮間的一片花瓣。他低沉的話音是平靜的溫柔,那一瞬間的心傷早就被他藏好。
她轉頭看他,微微一笑,流轉的笑意卻不達眼底,她回答道。
不用了,看熱鬧就好。我感覺自己有點太滄桑了,和她們這群小姑娘一起鬧一起瘋不大適合。
他抿了抿薄唇,小心得近乎笨拙地伸手地摸了摸她的頭頂。她沒有再躲開他的親暱,只是定定地望著那群活潑的姑娘的笑和鬧。她的鳳眸平靜得幾乎是木然,他的紅眸凝望著她,溫和之下隱忍著黯然傷神。
兩人的關係像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他餵魚的那幾十年,她不再排斥他的接觸,但她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的軀幹,她的心如死水一潭般死寂無波。他小心而拙劣地試圖接近她安慰她,然後被她刺痛傷心。
其實她知道得很清楚,小菲菲根本不知道,她的本體原來是什麼,又怎麼會做紅背白鯉的風箏呢。
有快五十年,她輾轉在兩個人之間艱難取捨,然後備受折磨。
她哪邊都放不開。
她不是瞎子,她看得到蘇明衡的隱忍和傷,看著他放棄了自己的驕傲,帶著一顆苦澀不堪被她傷透的心,卻依舊不離不棄地陪著她,一點點試圖溫暖她,安慰她。她也會因為自己的刺傷到了他而內疚,難過心痛,但她想著,要是有一天,大人又出現了,她得和她的大人回去啊。
她答應過大人,要為他收集花瓣釀梅花落,為他做劍穗的啊。
如果沒有她,大人的蓬萊島,就只是無邊無垠的死寂之海間,浮著的一座孤零零的島,又有誰能夠在他身邊,慰藉他萬載孤單呢。如果沒有她,有一天大人要是再喝醉了,又有誰可以為他披衣,守在他身邊,讓他不再是月下梅樹下,形單影隻的孤家寡人呢。
但她要是走了,蘇明衡要怎麼辦呢。
這個笨蛋為她學會了如何去愛人,又放棄了自己全部的驕傲認她為主。甚至認她為主的時候,她看見他的手都在顫抖。所以即使這個時候,這個傻瓜也在擔心她以法力硬阻止他,不要他。以他神君之尊,做人奴隸還要怕人家不要他,這麼傻的,找遍全天下大概也只有他一個了吧。
她要拿蘇明衡怎麼辦呢。她不想,也不能再負他了啊,她想要放下一切,毫無保留地愛蘇明衡,可她又放不下,因為她想陪伴大人的萬年孤獨。
如果是凡人,五十年就是生命的逾半,或者短命的話就是一輩子,可以說是從風華正茂的雙十少女到了白首帶花的耄耋老嫗,一輩子就要走到盡頭了,她依舊沒能做出取捨。
為什麼就沒有不負如來不負卿的兩全法,為什麼,選擇一個人就註定了要傷害另一個呢。她欠了這兩個人都很多,很多,哪個她都放不下,哪個她都不想傷害啊。
然後有一天,她和蘇明衡在溫泉邊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