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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戲》及《續說戲》共十段,寫完之後,感到有點不足;我發現談的全是京戲,其實我小時印象更深的戲是“文明戲”。
天津演“文明戲”的劇場,大概有過好幾個,比如“天祥市場”的屋頂花園,日租界的“桃園遊藝場”。前者我沒去過,後者我記事時已沒有了。我記得的一個專演文明戲的劇場是東北城角的“大觀樓”。
“大觀樓”在一家綢布店的樓上,更早一點叫“天晴茶園”,我們有個遠親在那裡工作,所以我常去。它是個曲藝場,天津話叫“雜耍園子”。前邊是“十樣雜耍”,大鼓、相聲、魔術等。曲藝演完接著唱“文明戲”。所以演出的時間很長,下午五點開場,總要到半夜十二點才能散。不過觀眾從一開場時就去的時候很少,多半要到曲藝演到一半節目時才正式上座,所以開頭的幾個節目多半不大精彩。我總是開場就去,常常池子裡就我一個觀眾。多去幾次,有的演員就認識了我。有位老藝人唱開場,胖胖的,禿頭頂,唱的什麼大鼓我忘了,但是那個段子叫“火牛陣”我卻記得。因為他天天總唱這一段,好在也總是我一個人聽,我既沒提出過意見,也就說下上觀眾歡迎了。
最後到“文明戲”開演時,場子就滿座了。“文明戲”多半是清裝連臺本戲。最叫座的是《乾隆下江南》《張文祥刺馬》、《蒸骨三驗》,滿臺頂子、翎子、補花朝服、大辮子、兩把頭。因為留下的印象極深,這對我後來寫《煙壺》一類作品頗有形象上的啟發作用。時裝戲只記得看過一出叫《新茶花》,是寫一個愛國的妓女的故事,以前舊戲院演戲,從不標明戲作者的名字,看戲的人也並不打聽劇本是誰編的。數十年後,我和歐陽予倩先生住同院,偶然說起看過這些戲,他大吃一驚,問我:“這是我年輕時在上海唱文明新戲的劇目,你怎會看過。”我這才知道這些戲的來路,而歐陽老也才知道直到四十年代北方還有人唱他參與編寫的文明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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