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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她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應對皇帝可能的詢問。然而事實狀況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皇帝一路上就沒怎麼說話,一直面沉如水,讓元君舒在心裡掂對了好幾個來回,是不是自己的差事哪裡辦得不合聖意了?

結果證明,是她想多了。因為皇帝到了刑部大牢之後,連小心翼翼地親迎出來的刑部尚書都沒讓陪同,除了隨行的御前護衛,只點了自己陪同。

元君舒的心於是安定了許多。她開始相信,皇帝是真的信任她了。

她太需要皇帝的信任和肯定了!

元幼祺欽點了元君舒陪同,只帶了梁少安和兩名侍衛,把刑部尚書都丟在了刑部大牢門口。

她自顧自快步走在最前面,連獄卒的帶路都不需要。

元君舒等人緊隨在後,不禁暗自驚詫於皇帝第一次來此處,竟能尋到路。

元幼祺的確是第一次來這裡,亦是憑著感覺一步一步往大牢的最深處去。她的胸中憋悶著一口氣,在獲知丁奉落網的那一刻起這口氣就憋在那裡,使得她此刻越走越快,不必有人帶路,就能找到丁奉的所在。

如此一行人走了足有一刻鐘,周遭早已經脫離了與光明、與溫暖、與白日有關的任何關聯,來自地底的陰風裹挾著溼氣,寒森森地往骨頭縫兒裡鑽。這裡說不定是這世間有活人存在的最黑暗的地方,若不是兩旁懸著的松油火把照亮,剩下的恐怕只有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了吧?

元幼祺霍然止步。

她的前方,是刑部大牢長廊的盡頭,一座單獨的、與所有牢房都相距極遠,大著嗓門嘶喊都聽不清楚聲音的幽暗牢房。

梁少安跟久了皇帝的,見已經到了目的地,便吩咐那兩名侍衛到廊外守衛,他自己則擎著一隻火把向前兩步,照亮了牢房內——

枯草鋪地,沒有一絲的被褥可供保暖。牢房的正中間,一名老者端坐。即使身陷囹圄,他的儀態仍是從容,彷彿他此時不是在刑部大牢的最深處,而是在自己的明堂中。

老者鬚髮蒼白,幾乎已經看不到鴉黑色。他的臉上焦蠟,掛著疲憊與不健康的顏色;身上的衣衫沾著塵土和草屑沫子,但穿在他的身上,依舊不失讀書人的風度。他的兩個手腕和兩個腳腕上,各緊箍著一隻寸許寬的鑌鐵鐐銬,鐐銬的鏈子連在地面上。

梁少安清楚這鐐銬的結實程度,莫說是垂暮之年的老人,就是正值壯年的軍漢,拼盡力氣都掙不斷、砸不爛。足可見刑部對於這個要犯重犯是何等的不敢掉以輕心。

然而,老者閉目倨傲的神情,讓梁少安微微皺眉。

梁少安又擎著火把,將牢房的四角照了個遍:四個邊角都是空的,既存不住可能傷人的物事,更不可能存著歹人。他這才放下心來,將火把插在一旁的牆壁的鐵座上,使得元幼祺能夠清晰地看到牢房內的情景,才向元幼祺深深一揖,無聲退下了。

元君舒立在元幼祺的身後,自始至終都在用心觀察,觀察梁少安的動作,觀察牢房內的情形,更分出心思,關注元幼祺的反應。

梁少安退下之後,元君舒亦在琢磨著自己是否該有眼色地自請告退。但是,想來想去,得到的結論是:陛下沒讓自己走,自己便該在這裡恭立。這才是此刻最有眼色的行為。

元幼祺果然沒攆她走,而是定定地看著牢房內閉著眼睛的丁奉,彷彿在無聲中醞釀著風暴。

“丁公,別來無恙?”元幼祺緩緩開口道。

丁奉聽到她的聲音,猛然睜開眼睛,眼中精光大盛,隱有兩團血紅色。

“竟然是你!”他的聲音比十幾年前更顯蒼老,目光卻死死地咬著元幼祺的眼睛,恨不能生吞活剝。

“哦?丁公沒想到會見到朕?”元幼祺呵呵冷笑,“丁公不是一直都在惦記著朕呢?”

丁奉聞言,臉色更加難看,嘴角輕輕抽搐著。

元幼祺好整以暇,自顧又道:“只不過,丁公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朕吧?”

丁奉臉色鐵青,雙拳咯吱咯吱地攥緊。

元幼祺冷哼一聲,“丁公昔年謀劃的時候,就該想到今日!”

她言語中的不怒自威和滿滿的諷刺激怒了丁奉,再也繃不住涵養,嘶吼出聲:“元幼祺!你莫得志猖狂!”

“嘩啦嘩啦——”

鐵鏈陣響,丁奉忽的暴起,衝向監柵之外的元幼祺。無奈,卻被長度有限的鐵鏈束縛住了身體,只能“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血紅的眼睛瞪視著元幼祺。

元君舒立在元幼祺的身後,一字不落地聽著兩人的對話。她與丁奉是打過交道的,知道丁奉的老奸巨猾,卻沒想到這個世家出身的狀似老儒生模樣的老者,竟還有這般的爆發力。

她心驚之下,下意識地側動身體,想要擋在元幼祺的身前。

卻被元幼祺冷靜地揮手止住。

元幼祺一直立在原處沒動,琥珀色的眸子寒涼地睨著一柵之隔、顫抖著身體、咬牙切齒的丁奉。

“得志猖狂?”元幼祺冷笑,“丁公當朕是元承柏嗎?”

元君舒微微張目。元承柏是誰,她可是知道的!

丁奉聞言,則肌肉抽搐地抖了抖。

只聽元幼祺又幽幽道:“還是,當朕是朕的好二哥?丁公扶不上牆的那位?”

丁奉抖得更加厲害。

元幼祺不屑於看他這副嘴臉,森然道:“朕知道,你當初扶不起二哥來,二哥敗落了,你就想調頭投向四哥……”

她冷笑著又續道:“可惜四哥不買你的賬!元承柏倒是想買你的賬,你卻不待見他!”

“丁公,你既已做了那見不得人的事,又佯裝什麼正直君子呢?”元幼祺諷道。

丁奉向來自詡清高正統,元幼祺此語,不啻於狠狠地抽他的臉,又將他踹在地上,一腳踩住,侮辱至極。

“元幼祺!”丁奉鬚髮皆抖,“你得意什麼!若不是那賤人,你焉會活到今日!又焉有機會在老夫的面前猖狂賣弄!”

元幼祺乍一聽到“賤人”兩個字,原本還算平靜的情緒陡然變色,雙目迸出兩道寒光,利劍一般,直直穿透丁奉的殘敗老邁的身軀。

“丁奉!朕念你風燭殘年,不與你言語計較,你也別欺朕無知!”

元幼祺說著,冷冽又道:“當年我孃親之殤,你便是慫恿先帝的罪魁之一!滿口仁義道德,內裡骯髒齷齪,你這會子又裝什麼正派君子!”

丁奉聞言,猝不及防,臉色慘白的同時,眥著目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元君舒則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似乎知道了太多的天家隱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元:你敢罵我媳婦兒!我跟你拼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當年, 勇毅侯軍功赫赫, 被先帝所嫉。你身為先帝信重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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