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西元就在這個時候破空而來,堪堪落入結界之中,白素貞的身邊。指風劃破她的衣服,隨即被東璜收了回去。
她尚未意識到發生何事,就將白素貞護在懷裡。
從前,白素貞護她,如今,她護白素貞。
全心全意。
東璜怎麼看,怎麼都覺得礙眼。
尤其是白素貞得償所願的如願表情,叫她怒火中燒。
許西元才不管那些,她初窺法術門徑,替白素貞接骨療傷。她眼裡頭只有白素貞,無論她是老是年輕,是過去是現在,是危急是安寧,永遠只有白素貞。
“我回來了,一切有我。”
“西元。”此刻許西元回來,不過滿足白素貞多看一眼愛人的願望。
西元不是東璜的對手,與青檀、法海等人聯手,也不是東璜的對手。她想讓她不要管她,反正她已沒有多少時日可活。
但西元是不聽勸的。
“我在這裡。”將妻子凌亂的頭髮整理好,許西元親親她的額頭。
好端端的殺人場景,硬生生被她搞得蕩氣迴腸。
前一刻深情似海,後一秒冷峻無情。
她轉身看向不耐的東璜,左手間幻化出一根水管。
早就想狠狠打這個女人了。
“你要跟我動手?”東璜雙目凝霜,透著無窮寒氣。
“難道還跟你談感情?”
“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
“不是對手,難道你還想做我物件?不好意思,我早就名花有主了。”她永遠有辦法把東璜氣得無話可說。
深吸一口氣,恢復冷靜,在言語相爭這件事上,許西元得天獨厚。東璜仍打算勸她一勸。“如今你已是新神,有黃裳的生機,修行事半功倍。我會教你合適功法,一旦你成為真正的神,與新神聯手,消滅佛道二門。如此,大仇得報,重塑修行界,豈不美哉。”
“呵,美你個XX,東璜,是不是沒有睡醒?還是精神病發作,要我送你去宛平南路。”
一番好意換來惡言,東璜倏然變色,食指輕彈,削去許西元一縷額髮。
“去你爹的重塑修行界,你才是我的大仇。”半成品水管當作武器,許西元揮得虎虎生風,恨不得將東璜搗個稀爛。
東璜只是閃避,連招架都懶得,任許西元發洩怒氣。一邊躲著可笑的水管,一邊好言相勸。
說什麼重整秩序,說什麼為前事報仇。她以為她說的是千秋萬載,一統仙界,聽在許西元耳裡就是白素貞要死,她要出力。她心裡只有一千個草泥馬,一萬個滾你爹的蛋。
久攻不下,半點沒有建樹,自己倒是累的要死,怕耽誤白素貞的情況,救治不急,許西元沒了耐性,大罵道:“你別痴心妄想了,我是不會和你同流合汙的。東璜,我是許西元,不是你的黃裳,對你們的陰謀詭計、偉大癔症一點想法都沒有。你少跟我羅裡吧嗦,唧唧歪歪,我一秒鐘都不想聽。”
大袖一揮,許西元被拋至一邊,法力凝成的水管瞬間消失。
“好,你不想聽,我就先殺了白素貞。”
許西元撲到白素貞身前,整個兒將她擋住。
東璜覺得十分可笑,嘲弄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
“不,我不這樣覺得。打不過你沒關係,阻止不了你也沒關係。你要殺我妻子,就請從我屍體上跨過去。我殺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殺我自己。只要我死了,你們那些壯志未酬,痴心妄想,統統報銷,統統完蛋。”
東璜臉上浮現暴戾之色,“你威脅我,你為了保護白蛇妖用我最在意的東西威脅我。”
“你在意的是黃裳,不是我,對我家娘子來說,我是她最在意的人。我為什麼不能威脅你。你長得好看啊!東璜,你是不是在想就算殺了我也沒關係,找到下一個轉世者,你從小養著就好?想要霸佔來世的我?省省吧,像你這種霸道總裁似的自以為是,傻子才會跟你好。
而且我會找人幫忙,讓我形神俱滅。佛門道門想來都不願你如意,孟婆一心為地府,不會做你的幫兇。
你們的偉大計劃,跟東嶽帝君那些狗屁倒灶一樣噁心。你以為你們忍辱負重?你以為你們就代表正義?不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嘛,怎麼,還想說任何改變都需要犧牲?不好意思,我不願做你們的犧牲品。
現在是不是想著可以制服我,然後囚禁我?
呵,囚禁我一萬年都是一樣的結果,怎麼看我都比你年輕一點,要比壽命,天人五衰總是你先。
還是你覺得可以和新神合力,擊潰舊神?沈小姐腦子可比你清楚多了,兩敗俱傷的事情,她不會做。
而且我在觀音菩薩那裡備了案,你覺得要是你搞點事情出來,他們會放過你?他們一雙雙眼都在看著,巴不得你親手殺死白素貞,違反天條,這樣他們就可以堂而皇之要你的命。”
危急時刻,許西元口若懸河,把東璜要反駁的種種通通說個明白。
她之所言,東璜毫不懷疑。
東嶽帝君因犯天條,已被貶入凡間,重新投胎做人經歷輪迴。若是白素貞死在她手裡,下一個被貶下凡的就是她。如果沒有白素貞的糾葛,如果許西元只是黃裳,白素貞根本不會成為障礙。
眼看即將功敗垂成,東璜說不出的懊惱,說不出的煩悶,一手掐住許西元的脖子,冷聲道:“既然我無法如願,那何必讓你們稱心。”
許西元大笑道:“今日無論如何了斷,我們都會稱心。你若殺了我們,我會感激你,本來白素貞死了,我也沒打算獨活。”
聽到這話,白素貞在她身後落淚。有過這樣的猜想,有過這樣的擔憂,沒想到西元真打算這樣做。
“哼,那我就將你們挫骨揚灰。”
許西元訝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用你挫,我們都是要燒成灰的。死都死了,你以為我在乎是全屍還是碎屍?”
“……那我把你的屍骨丟進瑪旁雍錯,把白蛇妖的丟進東海。”
許西元嗤笑,“那真要多謝你,我挺想去瑪旁雍錯撒骨灰的。不過看不出來啊,東璜,你還蠻浪漫的,小女生啊小女生。死都死了,誰在乎屍骨是不是葬在一起。是不是接下來你還要說不讓我們來生相遇?免了,你覺得我是那種今生無望求來生的人嗎?來世就不是我許西元了,是人是豬統統與我無關。”
“啪。”
說不過,殺之可惜。東璜只好給她重重一耳光。
半邊臉頰頓時腫起來,嘴角溢位血。
許西元笑道:“兩邊不對稱,你要不要給我另一邊也來一下?“
如果不是她說,東璜確是想多抽她幾下。
呵,東璜無意間掃了白素貞一眼,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不用我動手,白蛇妖就快要死了。是,你是可以隨她一起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