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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

季成川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溫度驟降至冰點。

縮在廚房裡探頭探腦的阿姨不知如何是好,她萬萬沒想到季然會這樣,沒人這樣挑釁過季成川,更別說是他朝思暮唸的親兒子,多傷心啊,她真怕季成川惱怒之下會將季然揍一頓。

那這父子關係可真是要完蛋了!

幸好,季成川的手機及時在大衣裡響了起來,阿姨小跑著把手機取出來遞給季成川,又不敢逗留,在季成川接過手機後又挪回了自己的小廚房。

季成川沒有立刻滑動接聽鍵,他任由手機在手裡響著,季然下意識瞄了一眼,來電人是個分不清男女的名字。

“姥姥已經送去準備後事了。”季成川的話拉回他的注意,“葬禮的時候自然會帶你過去。”

季然簡直像條渾身戒備的小狗,梗著脖子立馬就要接話,季成川卻更快一步捏住了他的臉。

季然沒料到他會來這麼一手,他都準備好捱揍時該如何反抗了,冷不丁右邊臉頰一痛,他睜大眼睛瞪著季成川,季成川低頭俯視他,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眼神有股狠勁兒,對自己說:“回家?你確實早該回家了。”他明明放緩了聲音,季然卻感到無比壓迫,一時間忘了掙扎,只愣呆呆地立在原地,聽他繼續說:“乖孩子,有爸爸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說完,他又捏了兩下,鬆手的同時恢復了那副慈父面孔,拍拍季然的頭頂往書房走,邊走邊接通那個執著的電話,柔和道:“嗯?怎麼突然打電話?”

季然捂著臉憤憤扭頭,整個右臉連同耳廓都因為感到丟人而泛紅,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季成川。

第04章

季成川在書房接完電話,沒有立馬出去,他給自己點了根菸邊抽邊回憶。

上次跟季然面對面說話還是過年的時候,他給季然買了厚實的冬裝,怕季然姥姥不收,就偷偷去學校門口等他。

當時他坐在車裡,遙遙望著從學校裡湧出的洶湧人流,一眼就認出了他的季然。十來歲的男孩子一月一變樣,他記得大半年前的季然比現在還要矮半頭,他身子骨不是很好,底子薄,一向不禁凍,穿了件半舊的羽絨服,有點大,不怎麼合身,料子也不多好,季然的小臉凍得發白,鼻頭通紅,埋在同樣半舊的圍巾裡,跟同學嬉笑著往外走。

他打給季然姥姥的錢年年都分文不動,老人家靠退休金過日子,如果只養自己,綽綽有餘,多負擔一個半大孩子,吃穿玩學哪點不要錢,生活有多拮据可想而知。季成川每天都想念季然,但一定要等實在憋不住了才會來偷看兩眼,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不忍心看見自己的兒子如此窘迫,像個小叫花子,這幾乎是往他心口上鑿拳頭。

季然被帶走的最初,季成川偷偷去看他時他還會開心,第一次甚至一見到季成川就哇哇大哭,小小的季然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哭得一哽一哽的,喊著爸爸爸爸,責問他為什麼不要自己了。

季成川心都碎了,恨不得把季然直接抱回家,不讓他跟著岳母受罪。咬了幾咬牙還是把季然從懷裡放下來,抹掉他的眼淚親吻他的額頭,告訴他爸爸不會不要你,只是爸爸做錯了事,姥姥要懲罰爸爸,等然然長大了,就能回來接走然然了。

後面再去見季然,小東西對他的態度明顯漸漸疏遠,季成川不知道岳母是怎麼教育季然,他想伸手抱抱他的兒子,季然一扭身躲了開來,眨著眼睛直視季成川,稚嫩地問:“姥姥跟我說,你不是正常人,會傷害我。”

季成川的血在那一瞬間涼透了。

他彎下腰,認真看著季然,說:“然然,我是爸爸啊,爸爸怎麼會傷害你呢?你忘記爸爸了麼?”

季然跟他的距離彷彿有十萬八千里,他說出的話一輩子也無法讓季成川忘掉。

他說:“你早晚會傷害我。”

這不是小孩子能說出口的話。季成川終於明白岳母在畏懼、在憤恨什麼。

季成川緩緩站直,抬頭看到馬路對面正要追過來,臉色如霜的岳母,繃緊嘴角什麼也沒說,轉身大步鑽進車裡。

從那以後,季成川開始控制自己去見季然,他安排專人負責觀察季然的生活,他今天笑了,哭了,開心了,沮喪了,被表揚了,被批評了,跟同學打架了,捉弄女孩子了,他全都知道。

季然就在與他近在咫尺,卻看不到的地方,迅速從一個被他無限寵溺,嬌滴滴的幼兒,成長為擁有自己性格的中學生。

性格的變化著實讓季成川始料未及。

他下車,看著那個與季然勾頭搭腦的男孩,他和季然被一小群朝氣蓬勃的學生們簇擁著,他們嬉笑打鬧,季然多數時候笑眯眯地聽,偶爾附和兩句,男孩總會第一時間接他的話頭,引得一群人跟著哈哈笑。季成川也是從學生階段過來的,知道學生之間會有自己的小團體,被包圍在最中心的人一定是最具有號召力,人群中都會發光的那個,明顯他和季然就是。

季成川不知道該不該欣慰,人們說三歲看到老,小時候的季然被他寵壞了,嬌氣得很,妙蓉還在的時候曾開著玩笑說,然然太嬌貴,沒有遺傳到你的手腕。當時他是怎麼回答妙蓉的?他說,季成川的孩子不需要有手腕,天生的富貴命,被寵著就夠了。

如果季然一直在他身邊長大,可能真的就是個只會撒嬌耍賴的嗔貨,倒不如現在這樣可愛。

剛想到這,季然打了個噴嚏,季成川立馬陰了臉。

再可愛又如何?真給凍壞了,還不如在我身邊做個嗔貨!

司機上前招呼季然,季然的笑容在看到季成川的同時全部消失。他扭頭跟身邊的男孩低聲說了幾句,就自己走過來,站在季成川跟前,一言不發。

離近了才看清,何止鼻頭是紅的,季然天生皮嫩,小時候磕了碰了立馬就是一道紅印子,臉皮尤甚,面板表層纖細的毛細血管全都被風颳了出來,絲絲縷縷的,皸裂一般。

季成川皺著眉頭想摸摸他的臉,被季然一歪腦袋閃開。

“有事?”他不耐地問。

季成川收回手,示意司機把大包小包都取出來,像個想用玩具收買小朋友的可憐大人,謹慎地把握著說笑的分寸:“小臉凍成猴屁股了,爸爸給你買了幾件冬裝,回家試試合不合身。”

季然懶洋洋地看了一眼,並不打算伸手接,只說:“有意思麼?拿回去也是扔。別自欺欺人了。”

季成川的心理素質也算被季然這些年千錘百煉,他全裝聽不見,季然不想要,他就從善如流地換話題:“餓不餓?爸爸帶你去吃東西好麼?”

季然原本還帶點表情的臉上一點點變得麻木,他歪歪脖子,顯得很天真,說出的話也顯得很天真:“有這個時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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