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人走茶就涼,你在位,人家賣你帳,你不在位,誰也不尿你這一壺。這個情況其實李祖成自己也清楚,雖然清楚,可是還得來找,不為別的,也為尋個心理安慰,覺得找過了,努力了,就算沒有成功,心裡也舒服了,人生也無悔了,就是這麼個意思。
老李又說:“祖成啊,我贈你一句話,人生啊就得忍,你忍過了,就好了,忍不過去,你就完蛋了,雖然沒當幹部了,可是工作還在吧?飯碗沒丟吧?別人看不起,看不起就讓他看不起吧,誰當幹部也不能當一輩子,這點委屈算什麼?”
然後就是吃飯。
吃了飯,李祖成和李雲又回家了,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想到岳父大人說的要忍,又有些生氣,說:
“去了一趟你家,你爸倒讓我忍,我不忍也得忍了。”
李雲說:“你自己把自己的事搞砸了,現在倒怪起我爸來?”
李祖成說:“也沒怪,可能你爸現在退了,也是,沒人買他的帳嘍。”
說完,李祖成又覺得有些難過,看來自己這一劫是難逃嘍。
80.
徐勇也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有些對不起朋友,當張濤再一次跟徐勇在一起時,又提起這件事。
徐勇跟張濤在一起是下棋,棋是圍棋,因為學校裡會下的不多,而且別人也沒這個閒心,徐勇在大學裡倒是經常下,水平還是不錯,一來二去就跟張濤下得火熱。下完之後,徐勇就說了:
“校長,這件事我總覺得有些對不起朋友啊?”
“什麼事?”張濤說。
“就是把相片給你,你又給教委寄去,當初你可沒說要寄去搞李祖成啊?”
“李祖成倒了,你不高興?”
“高興。”
“這不結了。”
“可是畢竟對不起歐陽南江,他跟我大學同學,又一起來這兒實習,又住一個宿舍,這樣搞人家,良心上過不去。”
“良心?良心值幾個錢?”
見徐勇不說話,張濤又說:
“良心,要想在社會上混得好,就得把良心拋到一邊去,就得不擇手段,有些人想當狗,可是還沒主子可以投靠,他們那是嫉妒你。”
徐勇本來想說點什麼,可是張了張口,又什麼也沒說,該說的話,讓張濤一個人已經說完了,而且話裡話外還把自己說成狗,自己倒成了張濤的狗了,可不就是狗嗎?人家叫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出賣良心的事也得幹。
張濤又拍了拍徐勇的肩說:“到底年輕啊,跟我年輕時候有點象,說真的,我還是挺喜歡你的,年輕人,好好幹,以後會有前途的。”
然後,徐勇就走了,回自己宿舍,回宿舍再好好想想,思想工作不通不要緊,慢慢想,總有想通的那一天。
徐勇說:“校長,我走啦?”
張濤說:“走吧,走吧。”
徐勇走後,張濤又覺得無聊,這天晚上女兒不在學校,生病了,小病,也就是流感,她媽大驚小怪,讓她在家裡休息兩天,也是當醫生的職業病,一個小小的感冒,能有多大的事兒?
朱麗也有理由,反正張濤是校長,女兒就是落下什麼功課,也可以讓老師單獨再給她開小灶,再補一補嘛,重要的是她身體好了,以後學習才能好。
朱麗想的當然好,不過,女兒不在,也給張濤提供了方便,當即就打電話給王利利。
“想你了,過來吧。”張濤說。
“可是我兒子在家啊。”王利利說。
“你是怎麼當媽的,還讓兒子管住了。”
“我想辦法一會兒過來吧。”
沒過多久,王利利還是過來了。把兒子安頓好睡了,王利利就來到張濤的宿舍,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校園裡也是一般安靜。王利利來了之後,張濤並沒有一付猴急的樣子,人到了這個年齡,也不太會為這種事急了,相反,倒有了全點從容。
“知道嗎?李祖成的副校長幹不成了。”張濤說。
“會上說了。”
“想知道內幕嗎?”
“不會是你在後面搞鬼吧?”
“就是我。”張濤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上一次跟王利利說了,王利利還勸張濤不要做太多缺德事,會有報應的。張濤當然是一笑了之。這次,王利利又說:
“你做這麼多壞事,不怕報應啊?”
“報應,你別逗了,有什麼報應啊?”
“反正我信。”
“我不相信,你也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
王利利嘆了一口氣,不再談這個話題。王利利站了起來,有點想走,可是張濤既然把你叫來,哪裡會那麼容易讓你走?張濤上前來,一把抱住了王利利,上前來脫王利利的衣服。
“好討厭啊。”王利利說。
“討厭我啦?”
“就是。”
“可是我不討厭你,不但不討厭你,還相當喜歡你。”
“一點也不顧忌人家的感受。”
“好了,我慢慢來。”
張濤慢慢脫去了王利利的衣服,由於兩人也是好久沒在一起了,所以做起來感覺也比較爽快,美不可言。王利利在身下,說要關燈,張濤本來不想關燈,但是王利利堅持,也只好把燈給關了,關了之後,王利利腦子裡想的蔣小超,何江。
當然,想何江的時候多一些。
何江身體好,以經常參加體育活動,所以,床上功夫也要強不少,這讓王利利覺得一種從沒有過的刺激,所以,每次何江說要出去,只一個電話,明明王利利不想去,可是也沒辦法拒絕,身體也有些需要。
完事之後,張濤說:“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王利利說:“有嗎?”
張濤說:“別否認了,我看得出來。”
王利利也笑了,張濤就這樣說了,再否認也沒有意義,就沒有否認,心不在焉就心不在焉吧。又坐了一會兒,天已經不早了,也有十二點了吧,王利利就要回去。張濤說:“很晚了,就在這裡過一夜又怎麼啦?”
王利利說:“不行,如果明天同事們看到我從你這兒出去,肯定又會亂說,你又是校長,不得不注意,這又是關鍵時期。”
張濤笑了:“這是什麼關鍵時期嘛?”
王利利說:“你把人家李祖成搞倒,人家不想辦法報復你啊?”
當天晚上王利利談到李祖成會報復張濤,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出門就遇上了李祖成。平常出門遇到李祖成沒什麼,可是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還能遇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當時李祖成正在樓梯口,似乎也是剛從樓上下來的,在路燈下,王利利叫了一句:“誰?”
李祖成說:“王老師,是我。”
王利利說:“李老師啊,這麼晚還沒睡啊?”
李祖成說:“王老師,你不是也還沒睡嗎?”
李祖成說的時候還笑了一下,意思有些怪怪的,讓王利利心裡很不舒服,又聯想到從前李祖成當副校長時對自己的性騷擾,大概可以猜出來,剛才李祖成在幹什麼,在門口偷聽也是有可能的。
這樣一想,王利利又覺得李祖成這人太過於猥瑣,這算什麼人啊?還當老師?怎麼混進教師隊伍的?盡是這些人,不能不叫人生氣。
王利利回到自己家,又打電話給張濤。又怕兒子聽到,說話聲音也很小,張濤接到電話也高興,說:“還想我啊,一回家,就又打電話給我?”
王利利說:“別胡說了。”
張濤說:“開個玩笑嘛。”
王利利說:“剛才你還說要送我,幸好沒送。”
張濤說:“怎麼啦?”
王利利說:“我剛才下樓時碰到李祖成了。”又把遇到李祖成的詳情跟張濤說了,張濤聽了有些不以為然,雖然也懷疑李祖成知道自己跟王利利有一腿,可是知道又怎麼樣嘛?現在他又不是副校長了,還能把自己怎麼著?
張濤說:“沒事,別說現在他不是個什麼了,就算他是副校長時,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我要搞他,能把他玩死,李祖成智商不夠,當領導還差得太遠,至少跟我比還差得太遠。”
王利利說:“你就吹吧。”
雖然這樣說,可是王利利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張濤說的也是,張濤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惹了他還真保不準會發生什麼事?而且現在李祖成也沒當副校長了,還能翻起多大的浪?
這樣一想,王利利就放下電話,跟張濤說了再見,然後睡了。
其實當時李祖成並非有意去跟蹤王利利。
李祖成當時是單獨找了一下陳書記,找陳書記也不能在辦公室找,那樣別人會看見,別人看見沒什麼,別人又會傳到張濤耳裡,讓張濤知道了自己又跟陳書記聯手在搞什麼鬼就不好了。
事成於秘敗於洩。
還是得講究一個保密原則,所以只能晚上找,而且還得在陳書記家裡找,張濤住二樓,陳書記住三樓,當時跟陳書記談了話之後,下來就遇到了王利利。本來不想說話,可是王利利又看到了,就怕人家誤解,可是人家偏偏誤解了。
李祖成第二天又找陳書記,這次沒去陳書記家裡,而是在外面的小飯館裡,單獨跟陳書記一起吃飯。
“有事就說事,還搞出這麼多花樣。”陳書記說,“下不為例啊。”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李祖成說。
“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吃飯。”
說是吃飯,當然不僅僅是吃飯,陳書記也是在場面上混的人,當然也知道,既然李祖成不肯說,那就不說什麼嘍,先吃飯,先喝酒再說。酒喝得差不多了,李祖成也喝得臉紅脖子粗,就開始說了。
“張濤真他媽的不是人。”李祖成說,“陳書記你知道嗎?這次把材料搞到教委去,就是張濤搞的。”
陳書記聽了,也吃了一驚。其實這事他老早就知道了,陳書記知道並不別人跟他說的,或者他親眼看到了,而是根據張濤的為人,陳書記猜出來的,不但猜了出來,而且他也沒跟李祖成說過啊。
陳書記說:“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李祖成說:“我在教委打聽了,就是張濤告的狀。”
陳書記哦了一聲,這才心裡鬆了一口氣,跟自己無關,還好,真以為自己哪一天喝醉酒了,跟李祖成說了,如果說了,就麻煩了。至少現階段陳書記還不想得罪張濤,張濤不是那麼好惹的啊。
可是李祖成卻不以為然,說:“我要想辦法搞一搞張濤,以齊人之道還治齊人之身。”
陳書記說:“什麼意思?”
李祖成說:“張濤不是寫信告我嗎?我也寫信反映他的情況。”
陳書記聽了暗喜,其實他也對張濤不喜歡,雖然不喜歡,可是也沒辦法,自己畢竟年紀大了,不想再搞來搞去,###有時候也很無聊,讓人費心思不說,還讓人煩惱,不過,聽說李祖成想搞張濤,他還是支援的。
雖然支援,可是卻不能說出來,表面上還得裝出不支援的樣子。陳書記說:
“你說告他,總得有事嘛,他有什麼事值得說?”
“事多了去了,昨天晚上就跟王利利又搞在一起。”
然後,李祖成又把昨天晚上遇到王利利的事詳細說了一遍,陳書記裝著不信的樣子,其實以前也聽到過一些風言風雨,雖然知道,可是他是校長,自己是書記,也得讓他三分。
知道也得裝出不知道的樣子。
陳書記說:“這些生活作風問題畢竟是小事。”
李祖成說:“還有好多事,我沒說,他女兒跟實習老師歐陽南江搞在一起,還有王利利的兒子李小俊把一個女生肚子搞大了,李小俊卻什麼事也沒有。”
陳書說:“真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