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成說：“哎，陳書記啊，你一天到晚只記得看報紙，光關心國家大事，身邊的小事你一點也不關心啊。”

陳書記說：“老囉，老囉，這些事怎麼就沒人跟我說呢？”

李祖成說：“還是張濤一個人把持朝政，這樣下去肯定不行的。”

陳書記說：“老李，算了。”

李祖成說：“不能算，我當不成，我讓別人也當不成。”

陳書記還是說算了，不過，李祖成沒聽他的話。陳書記也只得裝著酒喝多了，喝醉了的樣子，什麼也沒放在心上。最後，明天酒醒來之後，再假裝忘記今天李祖成跟自己說過這些話。

事實上陳書記腦子不但沒有醉，反而相當清醒，回到家裡，就對自己老伴老李說：“有熱鬧看了，李祖成跟張濤鬥起來了。先是張濤搞李祖成，現在李祖成當不成副校長了，又要搞張濤。”

老李說了一句：“又喝多了。”也沒在意。

陳書記看到老伴沒在意他的話，又笑了，笑著倒在床上睡覺，真他媽的熱鬧，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園，可事還真不少，也有熱鬧可看。

81．

張濤的事還沒發生，王利利班上的兩個男生卻打起架來，先是蔣小超打了何江，蔣小超打何江不是自己打的，而是請了兩個外班的男生，一起在外面吃了一餐飯，把事說了。

男生是蔣小超鄰居，對方的父親也在街上做小生意，蔣小超的爸爸是賣肉的，這個男生叫李明，李明的爸爸是賣魚的魚販子，還有兩個男生也來幫忙。李明吃了飯，喝了酒，拍著自己的胸說：

“包在我身上。”

也沒問什麼原因，只要說打人，打他就是了，另一個男生問：

“為什麼打何江？他得罪你了？”

蔣小超當然不肯說出是因為兩個人共同愛一個女人，而且還是自己的班主任老師，只說：

“反正得罪我了。”

李明說：“哪那麼多廢話，超哥就叫打，打他丫的就是了，廢話那麼多。”

過了兩天，李明帶著兩個人去蔣小超班上找何江。當時正是中午，還沒到午休時間，學生們正在趕作業，何江手裡也正拿著別人的作業本抄作業，自己不會做，也只有抄別人的份。

視窗站了一個人問：“哪個是何江？”

何江也聽到了，抬起了頭，看了一眼，說：“我就是，什麼事啊？”

當時何江根本沒想到會是有人要打他，他自己也是個差生，也愛打架生事，別人不打他，他還想著打別人呢，所以，一點也沒介意。

視窗站著那人說：“沒事，沒事。”

說完就走了。何江看著他們三個人離開，三個人還回頭看了一眼何江。何江因為不明原因，還罵了一句：

“有病。”

坐在窗子邊的陳歡說：“何江，這幾個人要打你，是來認人的。”

何江吃了一驚，說：“真的？”

陳歡說：“你還沒看出來？”

何江說：“哦，他們是哪裡的人？”

陳歡說：“就是我們街上的。”

這樣一說，何江又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人肯定是蔣小超請的，街上的，蔣小超就是街上的。何江沒想到蔣小超狗膽還不小，還敢請人打自己，有點生氣。

陳歡還在一旁問：“你得罪誰嗎？”

何江說：“沒有啊。”

陳歡說：“那也要小心一點兒，最近別出校門，他們總不能在校園裡打你吧？”

說著陳歡還把自己書桌下的一把腳踏車的鏈子鎖遞給了何江，說讓他防身，帶在身上也安全一點。

何江有些感動，這就是哥們啊，這就是友誼啊。其實何江平時待人也不錯，這個不錯是建立在吃吃喝喝的基礎之上的，反正何江家裡有錢，請同學吃吃喝喝也吃得起。

何江決定找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蔣小超。不過，他做事也是一向講證據的，就特意看蔣小超最近跟什麼人接觸，果然，就發現蔣小超跟那天在視窗問自己姓名的那人站在一起，在操場的一個角落裡說話。

當時何江站在教室所在的四樓，只能遠遠地看著，可是卻聽不清雙方在說什麼。

蔣小超是責怪李明幾天沒有動作，說：

“不是說好了嗎？怎麼還不動手？”

“沒合適的機會。”李明說。

“怎麼就沒合適的機會呢？”

“總得想個辦法約他出來，我們才好動手，不能在學校打吧？”

“也是。”

蔣小超點頭沉思，要想好好教訓何江，看來還得自己動手。李明也想到這一點，說：

“你約他出來，到學校後面那邊小樹林裡，然後，我們幾個人上來再打他一頓，你看如何？”

“我也是這樣意思。”

“那就這樣辦？”

“就這樣辦。”

可是蔣小超還沒來得約何江，何江倒先把他打了。

那天是在上課間操，學生們每天的上午第二節課下課時間要做課間操，各個班級排好隊，由學校裡的廣播統一喊操，學生們做。

全校學生一起做，還真有些壯觀的意思。

何江是體育委員，他走到蔣小超面前去，推了蔣小超一下說：“媽的個逼，你是怎麼站的隊？”

蔣小超說：“你媽。”

何江說：“你還敢罵我？”

說著就上來打了蔣小超兩個耳光，蔣小超也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出身，也不是好惹的，有人打他他當然要還手了。說著就動起手來，可是蔣小超個子小，何江個子大，打起來就吃一些虧，可是雖然蔣小超個子，身手卻靈活，一下子兩人倒有些難捨難分的意思。

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做操了，兩人就這樣打了起來，身邊那些做操的學生也停了下來，看著兩個人打架。

隊伍前面還站著各班的班主任，校長張濤也站在前面。可是王利利卻沒來。張濤說：

“哪個班的學生在打架？過去看下。”

說著就走了過去，一走過去，一看，就明白了，原來是王利利班上的，最要命的是王利利又沒來，課間操本來是要求班主任必須到場的，如果沒到，還要罰錢，一次扣十塊錢。十塊錢雖然不多，可是對於老師們來說，收入本來就不高，能不讓罰就不罰了，所以一般也能來。

王利利這天沒來是因為來了月經，正在肚子痛呢，就沒來，想到張濤也不會跟她為難。就坐在辦公室裡改學生作業。

這會來了個學生，跑到辦公室裡，大口喘著氣，說：

“王老師，校長叫你過去。”

王利利大吃一驚說：“什麼事？”

學生：“班上何江跟蔣小超打起來了。”

王利利一聽，頭就炸了，怕出事怕出事，結果還是出事了，兩個男生居然為自己的事打了起來。這種事讓人知道了就不好了，張濤是知道一點的，知道自己跟蔣小超有些曖昧。所以，當王利利來到校長辦公室時，張濤笑了：

“你們班兩個學生課間操時打架。”

王利利說：

“跟我過來。”

張濤又說：

“王老師，以後課間操還是要到場，否則班上出了大事還不知道呢。”

王利利有些發楞：

“對不起，校長。”

校長張濤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而且眼睛還眨了一下，這一眨眼就讓王利利明白，張濤是在暗示蔣小超的事。可是張濤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濤只知道蔣小超跟王利利好，卻不知道何江也跟王利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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