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6-01 22:25:57

可李涵看不穿謊言的百種破綻。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半天都沒說出話來。牛僧孺為他描繪出一幅山河破碎、兵臨城下的恐怖景象。他不敢想象，吐蕃鐵騎殺過咸陽橋後會怎樣。結合自己以前聽說過吐蕃的種種可怕傳聞，原本樂觀的情緒如“落葉墜寒霜”，在冷風裡一掃而空。環顧四周，沒有反駁牛僧孺的聲音。尚書省都堂裡洋溢的歡聲笑語，早被一片尷尬的沉默所取代。李涵聽不到別的聲音。他被牛僧孺、李宗閔以及他們同黨所包圍。所有的聲音、聲調都與牛僧儒一致，一致到讓李涵對自己的判斷力深深生疑。

年輕的天子惴惴不安地想到，他可不願意象唐代宗（李豫）、唐德宗一樣，拋下眼前的鳳樓龍闕、美酒佳人，還有天子的威嚴，狼狽出逃。那一刻，他心意已決。

數日後，八百里飛騎將長安的詔書送到了西川節度牙門。讀完那幾行字後，李德裕有很久很久沒有說出話來。記憶中，這個神采飛揚的人從來沒有這樣失魂落魄過。節度廳的氣氛在長時間的沉默中冷卻、冷卻，幾乎變成了一塊寒冰……李德裕忽然想起，自己有很長時間沒看到令狐梅了。

令狐梅回來，沒有讓李德裕的心境由陰轉晴。退出維州看來已成定局。可令狐梅認為，事情決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岷山那一側傳來了更壞的訊息。吐蕃拒絕接收維州，除非西川節度牙門交出悉怛謀，還有那幾百名族人和部屬。這是一個李德裕萬萬不能接受的條件。不久前自己鏗鏘有力的誓言，好象還在空氣中迴響，象亂了節拍的晚鐘，每一記都敲在心頭，讓思緒亂成一團。他簡直不敢想象，悉怛謀回吐蕃會面對何等悲慘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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