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聽到陸少英這麼分析,心思轉了幾轉後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陸隊,你說……手機如果就是線索,那那個拿走線索的人會不會是為了追查什麼?”新人嚥了口口水大著膽子說,“會不會那個人也打算追兇?”
陸少英放下檔案又點了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後將濃重的白霧吐了出來。
“也許吧。”
影片裡是聲音混亂無比,有尖笑有叫罵有肉體見碰撞的蒙響聲。可唯獨沒有的是其中受害者的告饒或者哭泣聲。
雖然被很多人圍攻,但在影片中被扒光衣服的少女沒有停止自己的反抗,哪怕她的反抗在別人看來是那麼的軟弱無力。但是從頭到尾少女一次都沒有求饒,也沒有發出任何哭喊。
她用自己的沉默宣示著自己的反抗與憤怒,而這份不屈的堅強卻在此時成為了周圍那些人繼續欺凌她的理由。
過剛易折,說的大概就是她這的人吧。
影片裡的聲音終於歸為平靜,少女的頭髮被人粗魯的扯在手裡,那佈滿了青腫的臉暴露在了鏡頭之下。
周圍的閃光燈和快門的咔擦聲混合著惡劣的笑聲,鏡頭下倔強的少女眼中忽然散發出一種悲哀的水光,她緩緩閉上眼像是在阻擋淚水的湧出,也像是無法面對那記錄這一切的鏡頭。
鏡頭最後定格在少女閉著眼的臉上,看著那靜止不動的畫面,看著這一切的人也漸漸在陰暗的巷角中合上了雙眼。
李正華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看這一段錄影了,然而每看一次,他那因為終結了一個個年輕生命而開始有些遲疑的心就會再一次變得僵硬和冰冷。
這是他提醒自己的方式,也是讓自己更深的記住仇恨的方式。哪怕這種方式是在一次次的撕開他的心,用鈍了的銼刀磨礪自己的神經。
失去孩子的父母是沒有理智可言的,他們對奪走自己愛子的罪人更不可能饒恕。更何況李正華從不覺得自己有饒恕罪人的權利,自己有的一直都是制伏對方或者是最直接的殺戮。
無論是面對任務中的物件,還是面對逼死自己孩子的惡人,哪怕這些所謂的“惡人”是幾個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孩子。
這麼想著,李正華從小巷中走了出來打算去尋找他最後的一個“目標”。細想著自己事先從女兒好友那裡得到的資訊,他用最快的方式制定了自己接下來行動的流程。
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去預想在完成之後如何離開現場。
畢竟這一切在最後一個目標死亡之後就會結束了,正如他要送那些“惡人”去自己女兒“面前”請求原諒一樣,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李正華也決定在完成這一切之後面對自己應該面臨的審判。
李正華知道警方距離發現自己的時間已經不遠了,他要趁警方發出通緝令之間儘快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
否則,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等著吧姍姍,這是爸爸最後能為你做的一些事情了。
所以自己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失手!
杜鵑總覺得這兩天有些心緒不寧,雖然自從學校的學生開始出事之後她就經常有這種感覺,但這幾天卻越來越強烈。
也許自己應該再跟老闆談談?
想到前些時間白言專門在下午回到店裡為她開導心情,杜鵑就覺得心裡難得的有了幾分安慰和踏實。
這種短暫的安全感像是毒品一樣讓杜鵑十分的渴求,就像是自己所有的心理感官都已經被白言握在手裡了一樣。然而這種感覺卻沒有讓杜鵑感到恐慌,當她自己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甚至是慶幸的。
這讓杜鵑覺得自己不是被人排斥在外的,白言和自己的交流讓她感覺到一種認可感。這種認可所賦予她的滿足感遠遠高於自己學業上的成就和父母老師的讚揚,也讓她覺得自己那些陰暗的過往永遠都可以爛死在時間的某個犄角旮旯裡不再出現。
在杜鵑看來,白言為自己指出了新生活的方向,幫助她埋葬了那不想讓人觸碰到的陰暗過往。
畢竟在這個新的環境中,知道自己不堪的軟弱的過往的人只有兩個了,一個會一直站在她的一邊成為她的嚮導。
而另一個,讓她嫉妒的,讓她恐懼的,讓她總能回想起過往不堪的……
已經死了。
第65章 5-9
*09
長期處於壓抑陰暗的中的人有時候會渴望一種被需要的關係,想要成為重要的存在,在他人的眼裡心中佔據著重要的位置。無論這種被需要是善意還是惡意,哪怕是畸形的控制慾甚至是犯罪,只要對方需要他就會願意付出。
因為這樣的感情和行為會讓這樣的人得到認可,他會覺得這樣的自己是有價值的,有存在意義的。
在這種畸形的予給予求關係中,無論消磨和付出的是什麼,無論帶來的是歡愉還是痛苦,最終在這類人的心中都會成為滿足。
在白言眼中,這種型別的人有個最典型的例子——杜鵑。
這個在初見時內向壓抑的少女在自己的“開導”中漸漸的有了改變,這種改變的新奇感一度讓白言覺得有趣。
但當杜鵑在某一次“開導”的過程中透露出一種讓白言熟悉的味道後,白言瞬間覺得這個讓他覺得有趣的女孩原來也不過是揹負著罪惡的眾生一員。
杜鵑在向白言敘述自己中學時代的故事時,白言就已經對她口中那個堅強驕傲的女孩有了一個大概的映象。
只不過杜鵑並非單純的把這個將自己從欺凌的泥潭中救出的少女當做黑暗記憶中的光芒,而是在仰望這種光芒的時候滋生出一種嫉妒和抗拒的感情。
無法控制的嫉妒和從抗拒演變出的敵視,讓杜鵑在大學裡再一次見到那個叫做李珊珊的女孩時就產生出了可怕的想法。
她想要這個總是驕傲堅強的女孩從自己的眼中消失。
白言看著面前這個透露著些許恐慌的女孩,忽然想到當時杜鵑在說出自己帶著罪的想法時的表情。
還不到一年啊,白言感嘆了一聲後漫不經心的聽著杜鵑的述說,心思則是全部轉到了不遠處坐在角落裡看書的楚藍身上。
白言知道自己現在對楚藍做的事情和當初在杜鵑身上做的大同小異,只不過在面對杜鵑時他用的是兄長的角度,而面對楚藍是卻不由自主的以戀人的角度。
白言深知楚藍對自己的特殊,他承認自己試圖改變楚藍的行為的開導是刻意的,但他清楚的明白對楚藍的呵護和愛意並不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