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山在認真的嚼麵包,置若罔聞。
溫良玉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決定待會出門偷偷買一份看,瞞著林弘山說自己沒看過。
然後他後悔了。
他笑了一個星期,看見林弘山就憋不住笑,把林弘山臉都笑黑了。
第59章
報紙刊登後一個星期,李小姐上門拜訪,這次的來意十分奇特,不是為了採訪,說要來討教如何養白牡丹,大意是十分仰慕這樣美麗高潔的花。
神經病,林弘山心想。
但被她狠誇一頓林弘山也收穫了不少好處,風評和議論是最虛假的東西,實在的只有錢,但那位儒商鄭先生看了報紙上的一頓吹噓之後,意外的被矇蔽了,覺得他實在是一位既有能力又有品格的男子,並且活得十分不易,堅韌在逆境中,十分值得尊敬。
鄭先生偏向盛家的心一下滑到林弘山這邊,盛家用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拉不回去。
那兩天盛侯宣為了生意不惜跑去堵鄭先生的車,不巧的是當時林弘山和鄭先生呆在一起,將要一同前往一家十分高雅的茶館。
盛侯宣急著挽回,和他撞了個面對面,臉色別提多精彩了,最後化作一個平靜地、面具一般的微笑,優雅又紳士的同他伸出手:“弘山也在這?”
憑這一點,這位李小姐要聊白牡丹種植也是聊得的。
“我先上樓了,她走了你叫我。”溫良玉匆匆上樓,想到寫那篇光風霽月的稿子的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慎得慌。
溫良玉懷疑這位李小姐有點魔障,更不想露面,他倆的事在小圈子裡只有親近的人和訊息很靈通的人才知道,他擔心李小姐知道了,寫一篇謳歌同性戀人的稿子放上去,他和林弘山的這點破事如白牡丹一般綻放在報紙上,被文字的清風吹拂著。
溫良玉上了樓,林弘山叫丫頭去把林煥文叫來,林煥文從床上被挖起來,迷迷糊糊的走到他面前,有點委屈:“弟弟~”
那邊李小姐已經由門房領著進來了,她依然穿著一身文質彬彬的裙子,頭髮別在耳後,進門就道:“花開得真好。”
瞧見了林煥文,又上來同他打招呼,如同一個早教的女教師,嗲著聲音拖著語調:“煥文你好。”
林弘山就當沒聽見,不然這花沒法賞了。
三人一起去外面賞花,已經快要初夏,太陽光充足,照得一院子牡丹明亮,雪白得灼人,邊沿淡薄的粉紅趨近於無。
林煥文跟在他身後,有些疑惑為什麼要在花裡走來走去,但他一直跟著林弘山,林弘山不走他也不走,在太陽下曬得直皺眉,小聲的叫弟弟。
林弘山看向二樓的窗子,想溫良玉現在會不會在窗子後看他們,如果不在的話,他想叫丫頭來打傘,若是在自然打不得。
想想機率有點冒險,也就算了。
兩兄弟都漫不經心,只有李小姐一人興致高昂,回頭一看兩兄弟,一個是最常見的淡漠,一個皺著眉頭一臉不開心,覺得這倆兄弟都十分英俊,就像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是一支英俊的血脈。
“這花多美啊,林先生每天生活在這樣的地方,每天早晨一推開窗就能看見這些花兒,多麼心曠神怡的早晨啊。”李小姐憧憬著說。
這些喪氣的花有什麼好看的,要不是溫良玉喜歡,早給鏟乾淨了,林弘山想。
李小姐看林弘山十分淡漠,再接再厲的說:“林先生現在看著這些花,覺得十分幸福吧?”這樣生機勃勃的美麗花兒,在陽光下肆意舒展枝葉花瓣,這是夏天才有的怦然心動。
林弘山眯起眼,感覺頭皮發燙,要說現在看著這些花的感覺:“有點曬。”
“哈?”李小姐傻眼,隨即羞澀一笑:“那我們進屋子裡坐坐吧。”
終於能進屋子了,林煥文一見著沙發,一頭便倒了下去,沒骨頭一樣躺在上面。
李小姐落座在客座上,林煥文的腿伸在沙發外,林弘山踢了一腳,他懵懵懂懂的抬起頭來看林弘山,看林弘山要在他身旁坐下,當即坐起來讓出一半位置。
林弘山的手搭上林煥文肩上,林煥文楞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有些不確定的往下躺。
林弘山沒想到林煥文會往下躺,青筋跳了一下,直到林煥文躺在了他大腿上,仰著一臉的無知看著他。
林弘山抬起手,一巴掌落在他頭上,面無表情摸了摸他的頭髮。
“林先生是溫柔的人呢。”李小姐如此說。
林弘山沒理她。
李小姐低著頭喝茶,想君子之交淡如水,知己之間更是一個眼神便千山過盡,倒不必在意。
待到送走了李小姐,林弘山想以後不會讓她再來家中了,這次已經失算,之後需要謹慎。
讓丫頭上樓去叫溫良玉下來,順帶切盤西瓜來,西瓜按例只切最甜的那塊瓤,一端上來便放在溫良玉的面前。
溫良玉吃著西瓜,神情古怪:“我怎麼看那位李小姐像是瞧上你了。”
“你在看?”林弘山側頭看他。
“我當然在看了,我看你們站在太陽底下曬著,那位李小姐還笑靨如花。”溫良玉酸溜溜斜他一眼。
“你吃醋了?”林弘山緊挨著坐過去,摟住溫良玉。
“關我什麼事?”溫良玉咬一口西瓜,悠然反問。
林煥文被扔到客座上,盯著紅穰穰的西瓜發呆,兩人打情罵俏,誰都不理他。
傍晚他倆便受了報應,丫頭匆匆跑來,臉色發白:“三爺,二爺……二爺他……”
“他怎麼了?”林弘山站起身,丫頭說不出個所以然的樣子讓他很不滿意。
“二爺……把牡丹花掐了……”丫頭惶恐的看著林弘山,家裡這些牡丹有多貴重她們都知道,能折這些寶貝花兒的整個屋子裡只有一人,便是溫少爺。
她們在這院子裡幹了三年,都沒碰過一朵花,她覺得林煥文惹出大事了,身為一個傻子,要是失去了靠山,那可怎麼辦?
林弘山聽了這話卻是想給這丫頭一個白眼,折花就折花,弄得好像林煥文死了一樣。
還好現在溫良玉出門去了,不然林煥文可能真得死一次。
這個殘局得在溫良玉回來之前解決掉。
林弘山去找了林煥文,一踏進他的屋子,就看見三五支白牡丹皺皺巴巴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林煥文則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手裡揪著白牡丹,捏著潔白的花瓣,一瓣一瓣的扯,花瓣落在他枕邊。
林弘山走過去,他還是扯花瓣,落了一枕頭的花瓣,雪一樣擁著他的面頰,林弘山一巴掌落在他頭上:“臭小子,這花是你能扯的嗎?”
林煥文頭一偏,癟著嘴爬起來,怯懦的喚:“弟弟……”
“現在瞧見我了?”林弘山冷眼看他,並不生氣,只是覺得他不知好歹,可傻子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