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山比劃了兩下,既然要讓林煥文活,別人就得處理乾淨了。
葉崢嶸說:“把那個司機處理掉。”
潘刈州看了一眼林弘山,林弘山不知道怎麼形容那個眼神,很平靜,平靜之下又隱隱約約的藏著什麼,讓他本能的感覺不自在。
那一眼之後,潘刈州點下了頭,不做多餘的贅述。
林弘山對他的懷疑是隱隱約約的,因為他總是在對自己好,每一件事說出來都有理有據,但又總有些地方讓人覺得危險。
處理那個司機的時候他說活人會跑會躲,死人卻不會,萬一事情敗露屍體被發現,橫生枝節,在輿論中原本很清白的他就會被蒙上一層陰翳。
林弘山是認可的他這話的,但這人活著,就是證據,這證據還是掌握在潘刈州手裡的,他不得不防。
潘刈州答應下了,大概對他多少還有點決斷力感到滿意———不滿意的地方說多少林弘山也不打算聽。
沒坐多久便起身告辭了,臨走的時候提了一下自己送來的東西,叫他讓廚房早點做來吃了,然後走了出去。
葉崢嶸作為林弘山的左膀右臂,自然和林弘山心意相同,潘刈州一走遠,他就提起潘刈州送來的禮盒拆開看。
裡面是一些海鮮乾貨,品相又大又好,冬天用來燉湯是非常好,非常鮮的,葉崢嶸把東西全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扭頭看著林弘山。
林弘山搖了搖頭,葉崢嶸把東西又一一收起來,拎出去扔了。
以前林弘山對吃的東西不是特別忌諱,下毒能想到的也只是□□和鶴頂紅,經過溫良玉這件事之後明白其實有很多藥是能讓人身體慢慢衰弱的,而且不能稱之為毒,讓他對飲食的防備心陡然提升了很多。
葉崢嶸把東西處理好再次進屋的時候,林弘山若有所思的比劃兩下,葉崢嶸一怔,旋即點頭。
林弘山叫葉崢嶸盯住潘刈州,看他是不是真的派人去辦他的事了,他要是陽奉陰違沒去辦,林弘山也得小心著了。
院子裡的人都是直接在林弘山這裡領晌,有幾個還是在軍.營裡待過,不過他們既然現在已經不在軍.營了,倒沒什麼值得說的,只是一身本事比起旁人還是高上不少了。
林弘山只是囑咐他們小心一點,別被潘刈州發現了,他手下的人也是一個比一個精的。
將事情交代了下去,便開始安心過年,從春節到十五,林弘山出門拜年或者被拜年每日都塞得滿滿的。
初五去拜訪周佳士,周家門房說他出門去找丁俊了,林弘山本沒有拜訪丁俊的打算,也就想算了,葉崢嶸又提醒他,來都來了,周佳士既然和丁俊關係好,不如去看看丁俊,不然這事好像他多見不得丁俊一樣。
林弘山確實不待見丁俊,兩人沒明說,隱隱約約有著點互相看不慣,主要是林弘山一直覺著丁俊有些瞧不起自己,但既然周佳士都去找丁俊了,他就去看看丁俊,一次見倆人也很划算。
到了丁家,結果丁家門房也說丁俊出門了,且是周佳士來尋丁俊,兩人一起出去了。
這下誰都不用拜訪了,林弘山打道回府,同時給這兩人記上一筆。
……
年節裡趙務實那個不務實的外房非常務實的給他生了兩胞胎,笑嘻嘻的讓他快點討個老婆,還非讓他抱抱兩個肉嘟嘟的小嬰兒。
林弘山給小個小孩送了兩封壓歲錢,坐一會就走了,他嘴上不說,臉色不顯,心裡也不嘀咕,但事實是有點羨慕嫉妒。
……
去見李睿的時候,李睿說約了一個京城名角到家裡來唱,要帶著林弘山開開眼,聽說名角都是男的,那名角卻少見的是個女角,唱的時候林弘山不知道唱的是什麼名曲,林弘山只知道李睿的魂被她勾走一半了,那角兒眼波流轉,朱唇輕啟,咿咿呀呀。
然後李睿的老婆來了,冷眼觀看,輕聲質問,連諷帶刺。
李睿臉上掛不住,也冷著一張臉和他老婆有一句頂一句,硬邦邦的頂回去了。
李睿的老婆娘家不比李家差多少,兩人腰桿都硬,有得一吵,林弘山被牽連其中,被嫂子兩三句說得坐不住,趕緊灰溜溜的告辭了。
經此一事林弘山又覺得沒老婆幸福不少,百味雜陳的過完了這個年。
元宵前錢先生的姨太來拜訪了林弘山一次,林弘山半點沒有晚輩的自覺,她問到周長良:“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來怎麼遇上的?”
林弘山對潘刈州認識自己母親這件事已經不驚訝了,又聽她說:“小匪,他不是好人,你要小心他。”
她一叫小匪,林弘山就忍不住自己的雞皮疙瘩,對她愛答不理的直到把人送出門。
如此,這個年就這樣熱熱鬧鬧的過完了。
年後廚房還剩一大塊羊肉,丁田嘴饞唸叨了一句想吃炙羊肉,林弘山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真是嘴饞,於是點頭答應了。
到了吃飯的時候,溫良玉的山藥粥照例給他端上去,樓下燒了個炭火爐子,林弘山和葉崢嶸還有丁田一起吃炙羊肉,廚子磨了一瓶孜然粉,還有些其他的調味料,林弘山也不會弄,都是葉崢嶸和丁田在忙活。
林弘山就烤著火看著兩人,覺得葉崢嶸瞧著比丁田好,不是他偏心的如此認為,但凡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葉崢嶸做事有條不紊,烤個肉都不急不亂每個調料都每塊肉都照顧上了。
丁田就差了點,有些火急火燎的,不過看起來興高采烈的也挺讓人高興就是了。
烤得羊肉油滋滋邊角有些焦的時候,葉崢嶸把手伸到林弘山面前拿起碗,另一隻手拿著筷子一塊塊的往碗裡扔肉,連撿好幾塊後將碗放回林弘山面前。
丁田自然不開心了,說要吃羊肉的是他,結果全讓葉崢嶸表現了,於是拿起酒瓶給林弘山倒酒,想要扳回一城。
林弘山自上次酒瘋之後,對酒就沒了想法,只是逢年過節喝點果酒米酒配菜,這一城沒扳對地方,丁田萎靡了不少。
三人沒多少話,吃著喝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弘山聽見樓梯那邊有腳步聲,扭過頭一看溫良玉正站定樓梯上,拿眼睛在望他,然後目光遊移到了炭爐子上。
林弘山看他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又不好說,而眼睛裡的意味很明顯,林弘山吐出一個音節:“來。”
這一個字把葉崢嶸和丁田嚇了一跳,盯著林弘山看,顯然十分稀奇。
他倆這種表情讓溫良玉心情揚起不少,林弘山似乎只在他面前說話。
林弘山看他踩著拖鞋慢慢往下走,直到走到自己身邊,他沒回頭,自然沒發現丁田和葉崢嶸的表情。
丁田像被哽住了一樣,嚼蠟一般把肉嚥下去,低下頭回避這一幕,他是真哽著了,對溫良玉他一直都處於‘不知道怎麼說這人’和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