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她和他當然是同一類人。
她當然應該是懂他的。
可是現在——
“你不要老是跟我開這種玩笑好不好?尤其是今天,我沒心情!”
是阿。。。他是怎麼搞錯的,冰雪本來就是冷血的啊,冰雪又怎麼可能會暖人呢?
難道。。。兩年前的雨夜,自己所感受到的那縷灼人的溫暖,全是一廂情願的幻覺嗎?
該死的眼淚又要流下來,可開什麼玩笑,他可是皇帝,也遠非兩年前的皇帝了!
他不會再讓自己陷入孤獨,無力和煎熬的境地了!
絕不會了!
如今的他,當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拿什麼就拿什麼!
於是他上前抱住了她,不顧她的掙扎,死死的,再不肯鬆手。
她好像在怒罵著什麼,但他聽不見了,眼前的一切變得晦澀模糊,變得冰冷昏暗。
他好像又回到了兩年前的雨夜,緊緊抱著她,任由那個幽涼淺淡的氣息將自己灼得滾燙。
他已經失去母后了。。因為自己的弱小。。讓別人搶走了母后。。
如今。。他絕不能再失去她了。。真的不能了。。
無論用什麼方式,他都不想再失去了。。。
耳邊衣帛撕裂的聲音,眼前紅梅白雪的美麗,瘋狂地奪走了他全部的理智。
對,只要這樣就好。
他是皇帝,只要他想,就什麼都不會失去。
直到不知從哪傳來的一聲悶響,他才被突如其來的動靜一驚,下意識地停了下來,“什麼聲音?”
‘啪’的一聲,臉上被她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這裡是佛門!”
他猛地抬起頭,正前方地藏王菩薩的石像正垂眸盯著他,唇邊若有若無的笑意帶著鄙夷和憐憫,像似在冷眼旁觀他方才犯下瘋狂又骯髒的罪孽。
心頭忽然有些沒來由的後怕和清醒,他第一次忘記了自己尊貴無上的身份,像個喪家之犬般奪門而逃,一刻都不敢再待在那個房間。
南宮訣剛步入連雲寺內院,便瞧見皇上衣冠不整火急火燎地跑來。
“皇上?”
“朕要回宮!”他心煩意亂地道。
“微臣這就送陛下回宮。”南宮訣暗暗觀察著皇上,瞥見他臉頰上一道不自然的紅印,忍不住問道,“陛下,也不知長樂公主她。。。”
“南宮訣,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他腳步一頓,轉身暴怒地指著他,斥道,“兩年前朕就該告訴過你,你配不上她!也告訴過你,不許再過問有關她的事!你是都忘了還是想故意抗旨不遵?!”
“陛下息怒,臣不敢,臣知罪!”
南宮訣忙跪了下來,將身子深深俯下。他沒想到只是稍微提了下她便令皇上如此動怒,心中更是竇疑叢生,也夾雜著諸多不甘和隱忍。
他忿然拂袖,冷哼了一聲,“你最好是真的不敢。別忘了你是怎麼有今天的,南宮大人。”
“微臣,不敢。”
南宮訣將臉埋的更低,沒人能看見有陰鷙的光從他眸中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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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間的浮沉變化,好像全都在一夢間。
醒來的時候,我呆呆地望著頭頂上方雕刻的神態各異的諸佛,久久無言。
“娘娘,歸殿下。。歸殿下醒了!”
“歸哥哥!”
我剛支起身子,一個嬌小的身影便摸索著抓上了我的衣袍。
是泠妹。
“你還好嗎?母后說你受傷了。。傷哪裡了?”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擔心我,將我的衣袍攥得緊緊的。
可我不知為何,卻還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緩緩抬起手,先摸了摸頭上厚厚的紗布,然後有些迷茫地四下環顧,看到了冷太后、楊忠、一名年長的和尚,還有那個端坐在角落裡的淺紅身影。
我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她也對上了我的眼睛,那雙秋水瞳眸中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涼漠和沉靜。
就好像我之前聽到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
但當我的目光慢慢落在她的肩上時,才發覺她披了一件僧侶的外裳。
我眸光一暗,立馬別過了臉,不敢再去瞧她。
因為我知道,那都是真的。
“歸哥哥,你為何不說話?”泠妹晃著我的胳膊,不解地問道。
冷太后皺了皺眉頭,詢問身旁的一名年長的大師,“方丈,瑞王這是怎麼了?”
“回娘娘,看來瑞王殿下或許是受了什麼刺激再加上後腦受傷,所以才無法言語。”方丈低聲道,“相信這只是一時的,但瑞王殿下必須要好好靜養幾日啊。唉,都是老衲疏忽了,不知是何方狡猾的賊人竟會把瑞王殿下藏在寺中,還請娘娘恕罪。”
“不知者無罪。”冷太后望了一眼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嘆息道,“如今天色已晚,瑞王此刻又這般模樣,還有長樂公主也被樹枝劃破了衣裳。諸多不便,看來今夜得叨擾方丈留宿寺中了。”
“娘娘言重了,老衲這就去安排。”方丈雙手合十,退了出去。
“歸兒,可憐的孩子。”冷太后來到我身前,輕輕地撫摸我的臉頰,“你可還記得是誰人將你抓到這的?”
回去之後,要想活命,就說什麼都不記得罷。
那個黑衣胡人的聲音猛地在我耳畔響起。
我下意識地就對著太后搖了搖頭。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冷太后盯著我,眉心緊蹙。
我又搖了搖頭,抬手示意自己腦袋很痛。
冷太后只好嘆了口氣,道,“明日一早本宮便帶你回宮找御醫好好治療。”
我不置與否,做了一個想要睡覺的姿勢。
冷太后一邊扶起慕容泠,一邊道,“泠兒,今晚先別打擾你歸哥哥了,讓她好好歇息一下。”
“是。”她懂事地點了點頭。
楊忠為太后她們打開了房門,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