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皇家宴會都挺無聊的，皇帝陛下就照個面，其他時候都是皇帝陛下的大皇子陪著，就這樣潘家四個男丁可以說是呆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就連平日裡八面玲瓏的潘二叔今日也是身體僵硬，冷汗直流。潘爺爺面上要比三個兒子強不少，雖然腿抖得不行，但是好歹大皇子開口和他說話應對還算自如。

潘安他爹就不如他老子了，本就是木訥的性格，這種場合之下更說不出話了，雖然知道這是兒子的大日子，他也克服不了見大人物的恐懼。

因此，潘安看著大皇子雖然面上溫和儒雅，但是眼裡的不屑和不耐很是明顯，這讓潘安有些惱怒，但又無可奈何。

他爺爺和父親本就是小地方出身，如今這樣的表現已經算是不錯了。俗話說的好，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他出身如此並不以此為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更說明他的實力。

大皇子的眼神如此不加遮掩，就算面上溫文有禮，但是隻要不傻的都能看出他的敷衍，潘爺爺這種人老成精的自然是也看出來了，回來後沒什麼欣喜，反而有些長吁短嘆的。

潘安知道潘爺爺的擔憂，皇家公主哪是那麼好娶的，他們的身份簡直就是雲泥之別，這樣巨大的鴻溝定然會滋生出不少大大小小的阻礙，今天這只是冰山一角。

納彩之後便是出降，出降前一日，內務府官員率鑾儀校抬送公主嫁妝至駙馬府，駙馬要率族人於乾清門外行三跪九叩禮迎接。嫁妝送到後，由內務府管領命婦負責陳設。隨同嫁妝送至額駙家的還有一名“試婚宮女”。

試婚宮女由皇太后或皇后於宮女中選擇精明貌美者充當，任務是在公主出降前先行與駙馬同床試婚，以查驗額駙有無隱疾和性生活情況等；試婚後即遣人將查驗結果回報宮中。如無異常，公主出降便按期舉行；反之，則另議。

試婚宮女在公主出降後一般留作駙馬的通房，少數也有做公主女侍的。試婚之儀是皇宮特有的習俗。此舉僅限於皇家公主下嫁，其他王公貴族禁行。

其他公主成親大多會有試婚宮女，不過也要看公主意願，潘安這位未來妻子永安長公主十分堅決地向他的皇帝哥哥提出來不要試婚宮女，此舉正合潘安心意，就是長公主不提出來他也得去向皇帝說明。

駙馬是不能納妾的，這位試婚宮女就算能作為通房，但是她這輩子都不能有名分，有的試婚宮女因為受公主的介懷，往往試婚之後就莫名其妙不久於人世，這也算是潛規則。

多糟踐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啊，潘安對於這種陋俗十分反感，想著以後有機會得委婉勸著皇帝陛下把這條規矩廢掉，當今對待女性的態度還是比較寬鬆的，看如今的風俗就可知，女子改嫁已經不算是稀奇事，這也算是為尊重女性邁出一小步。

這個試婚的事情雖然事關公主但是檢驗的方法也不是隻有讓一個女人犧牲這一種。

第121章 大婚（下）

出降這天，潘安家將準備好的“九九禮”抬至午門恭納。禮品為鞍馬18匹、甲冑18副、馬21匹、馱6匹、宴桌90席、羊81只、乳酒和黃酒45瓶。

受禮後，皇帝、皇后分別於太和殿和慈寧宮宴請潘家男女族人。

永安長公主這一日頭戴九翟冠，冠身覆以黑縐紗，前後飾珠牡丹花二朵、蕊頭八個、翠葉三十六葉，兩側飾珠翠穰花鬢二朵，承以小連雲六片，冠上有翠頂雲一座，上飾珠九顆、珠翠雲十一片，冠前部飾珠翠翟九個，其中大珠翟二，在最下方兩側，其上有小珠翟三、翠翟四，相間排列，皆口銜珠滴，冠底為翠口圈，綴金珠寶鈿花，冠頂插金鳳一對，口銜兩串長珠結，另有金簪一對。大衫為紅色，直領，對襟，大袖，材質紵絲、紗、羅隨用。霞帔為並列兩條，深青色，飾織金雲霞鳳紋，用金墜子，鈒鳳紋。鞠衣為圓領，青色，前胸、後背飾金繡雲鳳紋。此外還有大帶、玉革帶、玉花采結綬、玉佩、青襪舄及玉穀圭等。

吉時到了，永安長公主先至皇帝、皇后前依次行告別禮。然後，公主在命婦引導下升輿出宮，赴駙馬府邸。公主乘輿由內務府校尉抬行。其前有儀仗開道；其後，送親福晉、夫人、命婦等乘輿隨行；最後是護送的騎馬軍校。送親隊伍浩浩蕩蕩。

潘安在駙馬等待的心情也是有些忐忑期待，那日匆匆一瞥這位長公主可以說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潘安此時就在想象，不知這位長公主穿上嫁衣是怎樣的風華。然後潘安就見到了。

這樣華貴繁複的裝扮換做別人稍微單薄一點都撐不起來，她絲毫沒有不能駕馭的樣子，反而這樣的妝扮使她增色不少，這位長公主的相貌其實並不算特別出挑，但是五官很明麗，而且氣質很強大，強大到能讓人忽視她的相貌。

潘安迎來了自己的妻子，雖然今日是兩人的大喜之日，但卻是兩人第一次正式見面，潘安想著自己今晚就要和第一次見面的長公主洞房，突然覺得非常緊張，以至於伸手扶長公主下輿得時候手臂僵硬，還微微發抖。

然後他就看到原本目視前方，十分端莊矜持的長公主殿下斜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的意義十分複雜，潘安從中的理解是嫌棄，大概就是不就是扶我一下你抖什麼，有沒有點出息了。

在長公主殿下的眼神攻勢下潘安也不敢走神了，要是在今天出了岔子，他可就丟了大人了，皇室的臉面也不好看，潘安本就處於興奮狀態，此時專注起來自然是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在永安長公主至駙馬府後，潘父男賓於外廳，潘母女賓於中堂，不過由於潘父潘母對於這些招待人的事情實在不擅長，尤其是招待的許多人都是達官貴人，因此皇后特意安排了宗室的命婦和宮裡的嬤嬤過來協助，力求讓這位小姑子風風光光的出嫁，不能有瑕疵。

而潘安則要與永安長公主在合巹室行合巹禮。公主合巹室的院內由內務府先期搭好藍布涼棚，棚內反坫，矮桌，盤碟等早已準備齊備。潘家事先準備好羊9只，酒9瓶；行合巹禮時，內務府派出兩對年命相合的結髮夫妻取羊，酒各一，陳肉一盤，跪割3片，斟酒3盅，與肉一起撒與地上，表示祭祀天地。此禮稱為醮祝，時古代嫁娶時祭神的一種習俗。醮祝之後，潘安與長公主交杯對飲，禮後眾人退下。

行完合巹禮也就意味著婚禮的流程大致走完了，潘安要去外廳與父親一起招待男賓，潘安對長公主殿下輕聲說了一句，便去了外廳。

此時外廳還是很熱鬧的，來參加婚禮的高官雖然說都是衝著皇帝和公主的面子才來的，但是對潘安人家還是挺客氣的，態度熱情有禮，那些冠冕堂皇的好話從人家嘴裡說出來潘安愣是聽不出什麼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