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半個月,想想自己在客棧度過新年還是挺糟心的,潘安和陳韜十分愉快地接受了王鈺的邀請,他們在外住客棧是一筆非常大的花銷,潘安本想著兩位好友財力雄厚到時候他們可以住客棧,他可不行,實在不行他就厚著臉皮去投奔之前在文會上認識的方永和杜仲。
說起這兩位,當初他們還是因為投壺相識,今科這兩位必是也要參加的,潘安打算等安頓好就去拜訪一下,這幾年都是書信往來,說來真是有三年未見了,也不知故友如何。
三人徑直到了王鈺的宅子,地理位置確實偏了些,不過周圍有商鋪有飯鋪也有雜貨鋪,還是挺方便的,宅子雖然小但是佈置的很精心,處處能看出趙外公絕對是用心花了錢的。
如今距離會試開始,也就是三月初九,還有將近三個月,這屆科舉考生這個年是別想好好過了,大多數都是背井離鄉,還得埋頭苦讀。
潘安其實對於過年沒有太深的執著,不過去年過年他就在外面,今年又是如此,感覺頗有些對不住家中長輩,俗話說的好,父母在,不遠行,他可以說一直沒怎麼做到。
因為臨近過年,京城之中已經有了些年味,潘安三人收拾停當便出來逛一逛,畢竟三人都是第一次來京城,街道擺攤的有許多賣對聯的,整個街道放眼一望,一大片紅,確實喜慶又吉利,讓人有種這真是要過年了的感覺。
三人買了些生活用品讓王鈺的僕人送了回去,然後就準備分道揚鑣,潘安去拜訪杜仲,陳韜是去拜訪陳父的舊識,王鈺則是去趙家經營生意的地方看看,他這也算是帶著點任務來的,於是三人各走各的。
潘安買了些禮品,挑了一些包裝喜慶價值中等的東西,畢竟馬上過年了,送的紅一點比較應景,杜仲家可以說是醫藥世家,他家每一代都有人在宮中當御醫,其他人就算不是御醫,也是京城比較出名的大夫,可以說杜家還是頗有些賢名的,時常會贈醫施藥,所以在百姓中的名聲也不錯。
杜仲這人相處起來還是挺隨和的,不像方永心直口快,說話比較直接,杜仲的性格挺溫和的,他也是杜家少數走科舉這條路的,可見他在家中有些異類,潘安在從和他的書信來往中也能體會一二,總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杜府十分好找,因為名聲不錯,很多老百姓提起來都知道杜府的位置,所以潘安找地方找的十分順利,就是見人見的不太順利。
來杜府拜訪的人不少,但是一般就兩種,大夫和病人,大夫要麼是來切磋一二,要麼就是想來學兩手,病人的目的都一樣了,那就是來求醫的。所以這等候的人真是不少,不過潘安不屬於這兩者,而且他還是一讀書人,從他頭上的方巾就可看出,再加上他出眾的相貌和氣質,引得不少人的注意。
雖然注意他的人挺多,但是並不能讓他順利見到杜仲,這門房推三阻四,打量他的眼神讓潘安瞬間腦補到,這門房莫非是把自己當成了以杜仲朋友自居想混進來求醫的人,看這病人的數量就知道這門房的警惕性為何這樣高了。
可惜他身上並沒有杜仲的信物,這門房還不肯派人去找杜仲核實,這下子尷尬了,潘安在這進不得退不得食物,頗為鬱悶。
好在這時有一人出來,看著約莫二十歲左右,和杜仲長得很是相似,看到潘安的打扮有些好奇的樣子就走過來看情況,這人走進潘安就聞到一股藥香味,看這樣子像是杜仲的兄弟,潘安抱拳問好,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
“原來是大哥的好友,既然這樣我帶你過去吧,大哥正在小西亭讀書。”這位和潘安同齡的小兄弟聲音清冽,配上俊秀的面容,得體的舉止和身上這淡淡的藥香味讓人覺得如清風撲面而來,氣質很是清新。
得知這是杜仲的弟弟,潘安一路也和他聊了幾句,不過這位小兄弟醉心醫術,對除醫書以外的書都沒有什麼興趣,好在潘安遊學時把醫術這項技能點了不少的進度條,又有治療瘟疫的經驗,還是和他有話聊的,兩人聊得還挺投機。
潘安得知這位小兄弟名叫杜若,名字也是一味中藥,可見杜爹對醫術的執著。怪不得杜仲曾模糊提過他當時選擇考科舉受到很大的阻力,杜爹就是杜家他們那一輩在太醫院任職的御醫之一,杜仲身為長子,定是承載了他爹希望他繼承衣缽的願望。
現在看來杜若比杜仲更加適合,潘安可是知道杜仲對醫術沒什麼興趣,只是懂些皮毛,他更喜歡吟詩作對。
見到杜仲在小西亭搖頭晃腦的背書,還穿著一身月白衣裳,看著挺單薄的,時不時舉頭望向天空或低頭望向湖中枯葉做沉思狀,倒是很有文士的範兒,但是潘安覺得他有點作啊,這天寒地凍的,馬上就要會試了,凍得得了風寒就不整這事了。
潘安咳嗽兩聲想引起杜仲的注意,無奈這人沉迷背書完全無視周圍情況,杜若倒是沒什麼顧忌,上前一把就搶過杜仲的書,“大哥,你朋友來了。”
杜仲被突然打斷愣了一下,好脾氣的沒有表示出任何不滿,“若兒啊,為兄哪位好友來了,快讓我看看。”然後他一轉頭就見到了潘安,“安弟,好久不見。”說著就大步向潘安走來,拍了拍潘安的肩膀。
兩人許久不見想說的話都頗多,大多是聊些生活瑣碎,潘安的遊學事件還有一些關於書本的心得體會,杜仲還和潘安約好明日兩人一起去找方永。
在杜仲送潘安出門的時候偶遇了杜仲的父親,是個看著挺嚴肅的大叔,杜仲見到他爹也頗為神情頗為莊重,行了一禮向他父親問好。
沒想到杜仲父子如此相處模式,潘安頓時收起笑容也頗為莊重的行了一禮,這位杜伯父凝神看了他一會兒,恩了一聲便拂袖離開了,潘安算是親身體會到了杜仲的阻力,看來這位伯父不想杜仲從仕,而且對杜仲這方面的朋友也不是很待見。
潘安臨走前收到好友道歉,他卻更同情杜仲,和杜仲相比自己好歹還有個恩呢,杜仲行禮杜伯父都沒理,這樣想想還是好友比較可憐,潘安十分同情好友處境,好在杜仲還算爭氣,如今已經是舉人,要是再科舉上一直沒取得什麼成績,還這麼違揹他爹的意願,沒準他就被趕出家門了。
不過杜仲雖然讀書也挺刻苦的,就是有時候稍微有點形式主義,你弄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有什麼用。
潘安第二日又和杜仲一起去見了方永,讓兩人沒想到的是方永竟然病了,而且病得不輕,說是風寒嚴重之後邪風入體,已經吃了許多藥都不怎麼見好。
不過鑑於說這話的是方永的繼母,而方永是方大人已故正妻的兒子,潘安按照以往看的小說中的情節,覺得這其中必有貓膩,於是兩個都懂些醫術的人支出其他人說想和好